“嗯？”
方博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
“你是說……”
“嗯。”
張啓華點了點頭。
看到張啓華點頭，那一刻，方博良是真的動心了。
雖然跟林墨接觸的時間不長，但是方博良已然對林墨有所了解。
經過這兩天和林墨的讨論，方博良已經感受到了林墨的強悍之處。
林墨的知識非常全面，無論是數論領域，還是拓撲領域，亦或者是微分方程，林墨幾乎沒有短闆。
天賦方面，林墨有很高的數學天賦，有些知識點，方博良能夠看出林墨之前沒有涉獵，但他隻是簡單解釋一下，林墨便已經舉一反三，将知識點理解掌握。
于此同時，林墨的思維極其敏捷，頭腦靈活，往往方博良剛剛起了個頭，林墨便已經順着方博良的思路，将後面的各種可能都已經想到，和羅列出來。
而且，林墨極其勤奮刻苦，研究起來有一種不解決不罷休的拼命三郎的精神，達到了廢寝忘食的程度。
方博良還從張啓華口中得知，林墨每日會花十多個小時泡在圖書館裏學習，風雨無阻，日複一日。
如果這還不算勤奮，那怎麽才能算勤奮？
如果讓方博良用一句話來概括他對林墨的印象，他大概會說：
天賦極佳，頭腦靈活，基礎紮實，刻苦堅韌。
有天賦還不怕吃苦，肯努力的學生，這樣的人，成功隻不過是時間問題。
方博良原本對林墨隻是欣賞，并沒有動其他的念頭，可是現在張啓華提了出來，面對這樣難得一遇的好苗子，說不動心，那是不可能的。
“那張老師你……”
張啓華無奈的笑了笑。
“方教授，你也看到了，以我的水平……我實在不想耽誤了他……”
其實之前傅明理的時候，張啓華就有這種想法。
隻是傅明理太強了，強到已經成爲了一方學閥，爲了不限制林墨日後的發展，張啓華拒絕了傅明理。
但是方博良不同，方博良雖然也算是業内知名學者，但是他不像傅明理一般，他沒有傅明理那種在學界強勢的壟斷地位，而是一直安心的做着研究，他的名聲更多的是在學術上，而不像傅明理的名聲，已經延伸到了方方面面。
而且因爲專注學術研究，張啓華認爲，在學術上，方博良比傅明理更合适，這不是說傅明理學術上不行，而是傅明理除了學術，還有其他很多的事，占用了他太多的時間和精力。
相對來說，作爲導師，方博良可能更合适，因爲他有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投入到教導林墨上。
張啓華相信，方博良會樂意如此做。
張啓華對方博良做過調查，方博良的弟子不多，但是對每一個弟子，他都盡心盡力，竭盡自己所能的培養，這是一個願意爲學生付出的老師，當然這可能也是他弟子不多的原因。
學術造詣足夠，又有足夠的時間精力，又樂意爲學生付出，張啓華覺得沒有比方博良跟合适的人了。
所以，從某方面來說，沒有傅明理那麽多羁絆和光環的方博良，不會成爲林墨日後發展的阻礙，而是他發展路上的重要助力。
方博良會是那個把林墨扶上馬送一程的良師。
這才是張啓華思慮良久之後，才想方博良開口的原因。
方博良動心了，他很認真的考慮着張啓華的話。
“張老師，這件事，我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不急，方教授，今天時間已經晚了，要不您先回去休息，好好考慮考慮。”
“嗯。”
方博良點了點頭，跟林墨打了聲招呼，讓他注意勞逸結合，帶着心事離開了數學研究中心。
張啓華也跟着送了出去。
辦公室中隻剩下林墨不時筆尖滑動紙間，傳出沙沙的聲音響起。
……
“林墨啊，我該回去了……”
這天，在跟林墨讨論了一陣之後，方博良開口道。
方博良原本隻是來做一個講座，原本隻打算在東山呆一晚，卻沒想到因爲林墨的一個問題，自己竟然在這裏呆了三天。
現在三天時間過去，方博良學校還有事，已經到了不得不離開的時候。
林墨怔了一下。
“方教授，您要走？”
“是啊，學校還有事，我需要回去了。”
“可是……”
不等林墨開口，方博良擺了擺手。
“關于你的問題，我能想到的，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再留在這裏，也沒法給你提供更多的幫助了，剩下的隻能靠你自己了。”
“說直白點，我被你掏空了。”
方博良說道這裏，笑了起來。
“好了，林墨，接下來就看你的了，我期盼有一天，能夠聽到你證明了克拉茨猜想的消息。”
“到那時候，希望我邀請你去水木大學做報告，你不要拒絕才好。”
“不會的，方教授，到時候，我一定會去的！”
“還有……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哈哈哈，好好好，我們做學術，就要有這種自信！”
“加油，林墨，我們水木大學見！”
“謝謝，方老師！我們水木大學見！”
林墨深深的朝方博良鞠了一躬，以表謝意。
“方教授，我送您！”
張啓華追着方博良出來，兩人并肩走在東山大學的馬路上。
“怎麽樣，方教授？關于那件事您考慮的如何？”
方博良停下腳步，轉身鄭重的看向張啓華。
“張老師，我考慮過了，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爲什麽？”
“我剛才就說了，我已經被林墨掏空了，我沒什麽可教他的了。”
方博良略顯無奈的笑了笑。
“可是……”
方博良擺了擺手。
“張老師，我這兩天打聽了一下，知道了你和林墨的關系，你有沒有想過，你才是林墨最好的，也是最合适的導師？”
“我？”
張啓華有些詫異的指着自己的鼻子。
“方教授，你說笑了，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我根本教不了他什麽了，我隻會耽誤他。”
“不。”
方博良揮手打斷了張啓華。
“張老師，我覺得你有些妄自菲薄了。”
“能在林墨天賦爲顯之前，就将他發掘，一直默默的支持他，資助他，就憑這層關系，我想讓林墨選擇的話，他也隻會選擇你做他的導師。”
“而且，在知識層面，我覺得林墨已經不需要再跟着誰學習了，他不需要成爲誰誰誰的弟子，繼承誰誰誰的衣缽，傳承誰誰誰的學術理論，那隻會限制了他的想象力和創造力，他有他自己的發展，有他自己的創造，他不需要成爲誰誰誰，他隻需要成爲他自己。”
“目前的他，需要的是有人爲他保駕護航，而這方面，我覺得張老師，你做的很好。”
“所以，張老師，你才是林墨最适合的導師。”
“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