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和傅明理探讨着，他感覺獲益良多，不僅僅是因爲說着說着，傅明理身上偶爾能冒出一兩個學科氣泡來，還因爲林墨在跟傅明理的探讨中，感覺自身的知識更加鞏固，特别是那些被系統強行灌入腦海的各種理論信息，林墨感覺通過跟傅明理的探讨，那些知識正在逐漸的被自己完全吸收、消化，融會貫通。
兩人的讨論已經逐漸的不再僅僅放在3n+1這個問題上了，而是肆意的拓展發散，探讨着各種問題。
傅明理則是越來越吃驚，對面這小子什麽情況？
剛開始還好，隻是向自己請教，可是後面逐漸的過渡到和自己讨論，甚至到了現在，自己提出一些自己在研究中的問題，對方也能跟自己展開讨論，甚至還能對自己有所啓發？
見了鬼了，這小子才多大？
看起來也就是個學生，卻已經能和我讨論個有來有回了？
即便是上一次在咖啡廳，和張啓華探讨那篇頂刊論文，傅明理都不覺得張啓華有眼前這小子厲害。
他有一種和那些成名的數學家老朋友讨論問題的感覺。
而且這小子知識面很廣，很豐富，自己說什麽他都能接的住，那些老朋友很可能知識專精某給方面，在他們專精的内容上讨論，自然侃侃而談，但是涉及到他們不熟的領域，他們就沒有那麽自如。
可是這小子呢？感覺就沒有短闆……
從數論到群論，從幾何到拓撲，從微分方程到動力系統，從組合數學到圖論，感覺就沒有這小子不會的。
這也太……
可怕！
是的，傅明理想了半天，也隻能用可怕這個詞來形容眼前的年輕人。
傅明理突然想到了什麽，話鋒一轉，将話題轉到了微分中值定理上。
在這方面林墨自然不虛，畢竟他在前人的基礎上，創新出了新的公式定理，作出了開創性的成就，對這方面自然比常人領悟的更透徹。
林墨侃侃而談。
傅明理卻越聽越是沉默。
他突然覺得，那篇《一種微分中值點漸進性展開公式研究》，其實應該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寫的。
還有……
我好像不是來跟他讨論問題的啊，我最開始是要幹什麽來着？
傅明理有些神情恍惚。
傅明理擺了擺手，示意林墨不要說了，他畢竟年紀有些大了，大腦一直維持這高效的運轉，此時幾個小時過去，傅明理着實有些吃不消，大腦傳來一陣陣的眩暈感，甚至甚至都不由自主的晃了兩晃。
他隻能擺手示意林墨停下來。
林墨見狀也隻好有些遺憾的停了下來。
剛才的讨論實在太暢快了，不僅收獲了不少的學科氣泡，還讓自己腦中的知識進一步融彙，林墨覺得受益匪淺。
不過看了眼時間，此時已經下午一點多，接近兩點了。
兩人居然一聊就聊5、6個小時。
考慮到傅明理的年紀，林墨覺得确實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就在林墨準備招呼傅明理去學校食堂吃點東西，繼續讨論的時候，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來來來，你們兩先吃點東西，邊吃邊聊，剛才看你們讨論的熱烈，我也不好打斷，怕擾了你們的思路。”
這時，裏間的張啓華聽到外面的聲音停了下來，提着兩盒打包好的餐盒走了出來，擺在兩人面前。
然後又泡了一杯茶，給傅明理端了上來。
看到張啓華，傅明理松了口氣，自己總算可以緩緩了，這要再繼續讨論下去，自己堂堂院士，是不是就要成院逝了。
怎麽隻是聊個天，強度就這麽高了呢？
“張老師……”
看着張啓華，傅明理眼中閃過一絲複雜。
他是來想再次說服張啓華的，都說三顧茅廬，自己這如果算上第一次通話，也算得上是三顧茅廬了吧？
可是哪曾想，這第三次還沒見到張啓華的人，卻和對面這小子聊了一個上午。
而且在聊完之後，他突然對挖角張啓華失去了興趣。
傅明理看了一眼張啓華，又将目光放在了眼前的年輕人身上，相比起挖角張啓華，他現在更想将對面這個年輕人挖回去。
對了，對面這年輕人叫什麽來着？
傅明理一拍腦門，自己跟人家聊了這麽久，居然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傅院士，林墨，你們趕緊吃啊，都這個點了，肯定餓壞了，你們先墊吧點。”
“好的，張老師。”
林墨也不客氣，把餐盒外包裝打開，遞了一份給傅明理，甚至貼心的幫傅明理掰開筷子，遞了過去。
“傅院士，來，先吃點，時間還早，我們邊吃邊聊。”
傅明理卻沒有動，而是定定的看着林墨，腦子裏還回想着剛才張啓華叫林墨的名字。
“林墨……林墨……”
他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
然後才恍然響起，這不就是那篇《一種微分中值點漸進性展開公式研究》的第二作者嗎？自己之前好像爲了拉攏張啓華，還讓自己的助理黃立強特意調查過這個林墨。
他還記得黃立強給自己的報告上，寫着關于林墨的介紹。
林墨，男，24歲，畢業于東山大學數學系，連續三年報考我校研究生，卻毫無例外的次次落榜。
隻是短短一段話，都不超過五十字，便算介紹完林墨的情況。
所以眼前這個林墨，就是那個林墨？
但是，這怎麽可能？
一個能夠自己侃侃而談，讨論的有來有回，數學基礎紮實，基本功全面，知識淵博，甚至不在自己之下的人，會連東海大學的一個研究生都考不上？
這就離譜！
傅明理心中不由發出了跟張啓華之前同樣的疑問，東海大學的老師都是瞎的嗎？
不可能，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傅明理搖了搖頭，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他覺得事情應該不是這樣，也許是重名呢？此林墨非彼林墨。
所以帶着萬分之一的僥幸心理，傅明理問道。
“你就是林墨？”
正在埋頭扒飯的林墨，擡起頭來，有些不明所以的看了傅明理一眼。
“對啊，我就是林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