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方一說着說着，突然回過味來。
“這該不會是林墨的主意吧？”
“不是，這是我的意思……”
張啓華硬着頭皮答道，當老師的，自然要爲學生遮風擋雨。
“你的意思？哼哼！”
“你說你，爲人師表，林墨年輕不懂事，你還不懂事嗎？行了，這份報告收回去，今天我就當沒看到過……”
說完，田方一便揮了揮手，示意張啓華趕緊離開。
張啓華卻沒有動。
“可是，萬一要是真的證明了呢？”
張啓華還是決定相信林墨，既然林墨說他會證明，那作爲老師，自然要無條件的相信和支持他。
“主任，要不你再考慮考慮？”
“你認真的？”
……
始作俑者林墨，卻全然不知道這些。
他此時正在研究中心的辦公室中，之所以選擇這裏，是因爲這裏安靜，沒有人打擾，可以心無旁骛的做研究。
辦公桌上散放着幾本書和無數寫滿數字和公式的稿紙。
林墨正趴在桌前，在稿紙上寫寫算算着。
咚咚咚。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響起。
林墨卻沒有理會，繼續埋頭做着自己的研究。
門外卻不依不饒，依舊不聽的敲。
林墨有些煩躁，撓了撓頭，起身開了門。
隻見門外站着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者。
林墨并不認識，但是看老者面容嚴肅，氣場十足，心中不由疑惑，難道是哪位校領導？
數學研究中心剛成立，這是來視察工作來了？
學校的校領導都有誰來着，都長啥樣？
林墨有些抓瞎，作爲一個普通學生，誰沒事會關注校領導？
“您是？”
“我叫傅明理，我來找張啓華老師，他在嗎？”
傅明理？東海大學的那個院士？
張老師還沒跟他說清楚嗎？怎麽他還在東山？
堂堂院士，這麽閑的嗎？不用回去做研究嗎？
林墨搖了搖頭。
“張老師這會沒在，可能是去上課去了，你要找他還是改天吧。”
說完林墨就要關門。
傅明理卻撐住了門。
“那我進去等他吧。”
說完就邁步往裏走，林墨卻不好将他趕出去，萬一不小心碰到傷到，訛上自己怎麽辦？隻能人就傅明理進來。
将傅明理請進張啓華的辦公室，讓他在沙發上坐下，林墨便出去，到外間的辦公室，繼續忙起自己的研究來。
至于端茶倒水？林墨可沒這個功夫。
傅明理有些尴尬的坐在裏間沙發上，皺了皺眉，暗道這個學生似乎也太不懂事了吧。
其實林墨想到沒錯，到了傅明理這個程度，每天有一堆的事務需要處理，哪有閑工夫浪費。
可是傅明理卻還是出現在了這裏。
一來，他實在想不明白，張啓華爲什麽會拒絕自己，自己到底輸在了哪裏，這麽多年還沒人能拒絕他，所以他有些鑽牛角尖，不弄清楚這個問題，他有些寝食難安。
二來，他主持的東海大學數學超算研究中心，在研究上，這兩年一直沒有重大突破，沒能取得亮眼的成績，要是在這麽下去，數學超算中心的地位就要不保，他這個負責人顔面上也不好過，所以他繼續找人找項目幫他撐撐場面。
而這時候張啓華正好在《數學學報》這種頂刊上發表了一篇論文，因此張啓華成了他眼中的救命稻草，所以，他才會放棄一切事務，想要邀請張啓華到自己的研究中心去。
在張啓華再次拒絕他之後，他就找在東山大學的熟人打聽了一下，原來東山大學爲了留住張啓華，特意爲期成立了數學中心，還許諾提正教授，主任研究員待遇，于是，他就想過來看看。
不過在辦公室裏轉了一圈之後，他覺得東山大學這就純粹是忽悠張啓華，這什麽狗屁數學中心不過是個空架子，要人沒人，要項目沒項目，要設備沒設備。
連個負責接待的人員都是這種态度敷衍，沒有眼力價，連個端茶倒水都不會的學生。
哪像自己的研究中心，人才濟濟，人員充足，配套服務一應俱全，還有一台超級計算機，能夠用來進行各種大規模的數據計算。
傅明理突然又重燃了信心，他覺得隻要再給自己一次機會，自己一定能夠說服對方。
傅明理想着想着笑了起來。
他坐着等了一會，見張啓華都沒有回來，索性站起身，在辦公室裏轉了起來。
不知不覺，他踱步來到了外間的辦公室，看到之前接待他的那個學生，正埋頭算着什麽，百無聊賴間，不覺湊了過去。
林墨此時正專注的進行着自己的研究，并沒有注意到傅明理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傅明理起先并不在意，隻是想看看這個學生在幹什麽，他随意的拿起桌上散落的稿紙。
可是看着看着，他越發的驚訝起來。
這是在做數論方面的研究？
而且還是不是簡單的初等數論，而是高等數論，涉及到代數、解析、計算數論的内容。
這學生才多大？已經研究到這麽深了？博士？
傅明理不去想這個，繼續看了起來。
他将桌上散落的稿紙一張張的看過來。
3n+1？
(3+1/n1)(3+1/n2)···(3+1/ns)=2p
h(z3)=h(z6)+{h(z2)+λh(λz2)+λ2h(λ2z2)}/3z
這是在研究3n+1問題？克拉茨猜想？
好家夥，傅明理直呼好家夥。
傅明理搖了搖頭，将手中的稿紙放回桌上，有些憐憫的看了一眼林墨。
心中歎了口氣，可惜了，這學生看起來數學造詣挺高，可惜居然将精力浪費在了克拉茨猜想上。
傅明理轉身準備離開，不過想了想，又回過頭來。
“同學，你這是想證明克拉茨猜想吧？”
林墨聞言，頭也沒擡的點了點頭。
“哎，同學，聽我一句勸，這克拉茨猜想是證明不出來的，你還是别白費勁了。”
出于愛惜人才，傅明理提醒一句。
林墨卻沒有理他，勿自埋頭研究。
見林墨沒當回事，傅明理又繼續勸道。
“真的，我見過不少人腦子一熱撲進去研究克拉茨猜想的，結果一晃十數年過去，也沒有任何成果，荒廢了自己，也蹉跎了歲月，你還年輕，不要走錯路，不然等你老了，追悔莫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