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城，教皇殿。
比比東的詭異狀态令沈焰也不免提起氣來。
但沒過多久，比比東就平靜了下來。
雖然眼神仍然空洞無比，但已經停止了血淚的流出，那背後的黑影，身上的血痕等等也全部消失無蹤。
一股股黑氣從比比東的身上出現，如同被人硬生生拔出來了一樣，呈現出波浪狀。
而這些黑氣出現的同時，比比東也痛苦的發出聲音，閉上眼眸。
陡然間，比比東睜開雙眼。
龐大的氣勢從比比東的身上爆發而出，一瞬即逝。
龍逍遙及時排開比比東的氣勢。
“隻有九十八級。”龍逍遙說道。
“九十八級？所以确實還沒有完全排除影響嗎？”沈焰沉吟着。
比比東很早就已經達到了九十九級的絕世鬥羅的層次，隻是因爲羅刹神考的原因而一直隻能動用九十八級的力量，并且這力量還從未真正展現過。
不過即使是這九十八級的力量，再加上幾名封号鬥羅一起，仍然是讓唐昊在魂師大賽的時候裝了比逃了出去。
就算唐昊是攻敵所必救打了教皇殿，比比東等人是爲了回援，這也有點離譜。
而沈焰還記得很清楚，原時間線上的比比東的表現前後簡直是判若兩人，無法搞清楚這個世界的比比東到底是哪一種設定。
但現在随着比比東可能受到的影響逐漸變小，應該也會慢慢體現出來。
比比東的變化還在繼續，而在教皇寶座上，比比東此時眼裏的光景，卻還沒有變化。
此時在她面前的，已經不再是玉小剛，而是換了一個模樣俊逸的金發男子。
“千尋疾……”比比東咬牙切齒，恨聲說道。
這個她曾經最爲尊重的人，她的老師，武魂殿的前代教皇，活活拆散了她和玉小剛的罪魁禍首。
此時怎麽還能出現在她眼前？
千尋疾的靈魂，應該早已被自己吞噬了才對。
畢竟羅刹神考的第一考，就是要吞噬一個天使靈魂。
“東兒……”千尋疾微笑着喊道。
“滾，你沒有資格這樣稱呼我！”比比東怒喝道，一直平靜的臉上久違的浮現出怒容。
“你背叛了武魂殿，我很難過啊……”千尋疾歎了一口氣，“是武魂殿将你養大，佑伱成長，你卻将武魂殿的一切秘密都告訴了那個香腸嘴小醜……你做得對嗎？”
“住口！我是……我是爲了追尋……”
“如果，你的弟子也像你一樣想要追尋你所想的東西呢？”
“我……”比比東突然啞口無言。
她絕不會像千尋疾一樣做出這樣令人惡心的事情，可也絕對不會容忍自己的弟子背叛自己。
想起自己的弟子，胡列娜，比比東竟忍不住真正的想了起來，如果胡列娜喜歡上了誰，爲此甚至不斷透露武魂殿，乃至于她這個老師的秘密。
如果真是如此……
千尋疾的幻影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個小小的金發的身影。
“媽……教皇冕下，如果我真的能做到的話……”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比比東擡起頭來。
“雪兒……不，千仞雪……這是……”
眼前浮現的一幕，她記憶尤深。
這是千仞雪小時候主動要去實行竊國計劃的場景。
在小千仞雪的眼眸之中，比比東看到了自己，面目猙獰，滿臉的冷漠與厭惡。
可她也看到了，小千仞雪眼睛中那充滿希冀的眼神。
當初的自己，爲什麽沒有注意到呢？
比比東一時間有些迷茫。
腦海之中，一直有着兩個聲音，互相分歧，一個告訴她，千仞雪就是孽種，死不足惜。
另一個則告訴她，千仞雪是無辜的，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出現。
對玉小剛的分歧、對武魂殿的分歧、對千仞雪的分歧，此時全部都化爲迷亂的耳語，在比比東的腦海之中不停穿插、回響。
“你的内心是什麽？”
比比東聽到一個聲音在這樣問着自己。
“你真的喜歡玉小剛嗎？”
“你真的厭惡千仞雪嗎？”
“你真的……是你自己嗎？”
一個接一個問題紛至沓來，不停的拷問着比比東的内心。
每一個問題她都回答不出來，也無法回答。
尤其是最後一個問題，她無法理解這是一個什麽問題，難道她不是比比東嗎？
同時，比比東也覺得這個聲音十分的熟悉，就像是經常聽到一般。
漸漸地，畫面再次如鏡花水月一般，蕩起了漣漪而消失。
等到平靜下來之時，再次映出了一個人影。
而這一次，是比比東自己。
“這是……我嗎？”
比比東忍不住伸出手來，摸向了鏡中的自己。
然而，鏡中的比比東卻沒有做出相應的動作，而是詭異的笑了笑，身上開始浮現出異樣。
滿身的血痕、漆黑的指甲與背後的黑影、通紅的雙眼……
比比東被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像是被燙到一般快速的瑟縮回來。
“有什麽好拒絕的呢？我就是你啊，我就是……比比東。羅刹之神，比比東。”
“不……我不是這個樣子……”比比東連續的搖頭，此時的她，再也見不到那高貴的教皇氣質與風度，倒像是個小女孩一般。
“不要怕，隻要接受了我，你就是無所不能的！什麽都可以爲你所用，你可以任意的毀滅一切。”
“千尋疾、天使家族、武魂殿、鬥羅大陸……這整個世界，你都可以毀滅！當然，還有千仞雪那個孽種，你也可以輕松的……”
鏡中的比比東正待說些什麽，卻見比比東猛然擡起頭來。
“她不是孽種……她，她……她是我的女兒。”
鏡中的比比東一下子變得十分憤怒，“你在說什麽！那可是那個人的女兒，是你最厭惡的天使家族的人。是你最愛的玉小剛最讨厭的人！”
話音剛落，整個鏡面突然變化起來，伴随着一陣驚呼，四周突然大放光明。
“什麽？這是什麽力量？這不可能！”
就在這光明大放之中，一個高挑的金發身影出現，渾身都帶有聖潔高貴的氣息，仿佛天使臨塵。
不，她本來就是天使。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