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靈植園内的植物格外舒展,散發着淡淡的靈氣。
安慕雨舉着油布竹傘,站在那塊青石台上緩緩的深吸一口氣,等了很久。
“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美女眼前一亮,開心的渾身顫抖。
靈植園是安家在楓葉城的安身立命之本,僅靠城外的兩千塊良田,安家根本進不了貴族圈,沒有人會高看你一眼。
而培育靈植園的根本就是叢林祭祀。
安家曆來有這個傳統,安慕雨的母親、奶奶都是叢林祭祀。
母親“死”前,将那枚藍色玉髓項鏈傳給她,就是希望她能成爲叢林祭祀。
但安慕雨遭遇了靈魂污染,根本不能感受和吸收靈氣,每次來到靈植園内,隻要吸收一些靈氣,體内就會漁火升騰,根本無法控制。
如果沒有這個原因,在沙漠裏也不可能讓那個粗暴的男人得手,實在是……
“因禍得福吧!”
淚水打濕青紗,安慕雨朝四周看了看,侍女們都不在,于是動身拿過樹下藏匿的法杖,從牆角的小門出去。
穿過積雨巷,輕輕敲了敲假門。
不大會功夫,假門打開,有個中年婦人将安慕雨迎了進去。
這裏是一處幽靜的後花園,院内有幾個大樹,花池裏都是雜草,但雜草修整的不錯,給人一種雜而不亂的感覺。
院子西側有一座涼亭,涼亭的台基高出地面一米多,下面有幾個镂空石雕。
安慕雨拿着用黑布包裹的法杖,跟在中年婦人身後來到涼亭後面。
婦人掀起一塊木闆,露出下面斜斜的青石台階。
沿着台階而下,便是一間裝點雅緻而且寬敞的屋子,光線從頭頂的镂空石雕投進來,基本能夠看清房間内的一切。
安慕雨坐到房間内的紅木椅子上,對着旁邊的側門道:“母親,我從外面帶回一枚法杖,想請您看看。”
“法杖?花那個冤枉錢幹嘛?”
“外面那些低階煉金術士,根本制作不出真正的法杖,孩子你大概是被騙了。”
雖然隔着木門,但裏面傳來的女聲非常好聽,如同空谷鳥鳴,清脆婉轉還帶着一絲優活。
“母親,你還是先看一下吧。”
房間内稍稍沉默片刻,木門便吱呀呀的打開一條縫,安慕雨将裹着黑布的法杖遞了進去,木門随即關上。
寂靜……
足足過了三分鍾,房間内終于傳來有些顫抖的聲音:“這枚法杖你是怎麽得到的?”
當然不能說實話,好在安慕雨早就想好了說辭:“我這次去東山安家領地,路上意外墜落一座古墓,在古墓裏發現的。”
“慕雨,你撒謊都不會。”
聲音裏帶着一絲嘲笑:“這枚法杖上寫着諸夏國,怎麽可能在藍茵國的古墓裏發現。”
“這……”
安慕雨有點懵了,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這是一根最高階的術士法杖,别說現在,就是三百年前藍茵國、諸夏國的高階煉金術士也制作不出來,它的價值很難用金币來衡量。”
安慕雨瞪大眼睛,小聲問道:“那這個法杖是誰制作的?”
“隻有紫金帝國的灰人高階煉金術士,才能制作出這種法杖。”
“按道理說,如此貴重的法杖不應該陪葬,但除了陪葬之外,我實在找不到任何理由,能讓你得到它。”
“丫頭,你有事瞞着我,是不是你大哥逼着你進宮當王妃了?”
安慕雨用力搖頭:“沒有,這法杖跟我大哥沒關系,是我……是我無意中得來的。”
“呵呵呵,無意中!”
“慕雨,你到底是長大了,有些事連母親都瞞着。”
安慕雨咬牙沉默片刻,趕緊轉移了話題:“母親,你聽說過四階的‘青櫻靈炎草’嗎?”
“沒有!”
門後的聲音很幹脆:“我雖然是叢林祭祀,但就憑咱們安家這點勢力,根本接觸不到太多的靈植,總共也就見過三四十種吧,你說的青櫻靈炎草我聽都沒聽說過。”
“至于四階靈植,如果沒有這枚法杖,我也是不會相信的,因爲隻有中階叢林祭祀才能培育出四階靈植,整個藍茵國現在還有幾個中階叢林祭祀?”
“丫頭,你到底遭遇了什麽?連我都瞞着,更何況我已經是死人了……”
“我……母親,你就别問了,反正不是什麽好的遭遇。”
安慕雨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本來就不善于撒謊,此時更是心亂如麻。
“唉!”
門後之人歎息一聲:“不說就不說吧,還有别的事情嗎?”
“哦!還有一件事,我身上的污染祛除了,剛才我在靈植園試了一下,吸收靈氣之後,身體不會再有反應了,今後我就可以修煉母親傳授我的方法,争取早日成爲叢林祭祀。”
“祛除了?你身上的靈魂污染被祛除了?”
“慕雨,這幾天你到底經曆了什麽?”
門後的聲音聽起來非常激動,但随即又沉默了下去:“算了,我也不問了。如果早半年得到這個消息,或許對我還有用,但現在已經沒用了。”
安慕雨先是吓了一跳,聽到後面的話才鎮定下來:她祛除靈魂污染的方式具有特殊性和唯一性,外人豈能随便嘗試?
“母親,你……你已經好了嗎?”
“不會好了,我遭遇的污染已經不可逆轉。五年的活死人生涯,我已經徹底厭煩了,或許這也是個解脫。”
聽了這話,安慕雨俏臉上流下兩行熱淚:在藍茵國,叢林祭祀叢林都是被亡靈關注的重點。
大概是七年前,有個貴婦人找到母親,向她熱切的推崇一種邪術,說信仰了某個神靈,女人就會越活越年輕,越來越漂亮。
母親輕信了她的話,開始祭祀邪靈,并很快就有了變化,确實越來越年輕漂亮。
這種邪靈就是靈魂污染,母親很快就掌握了一種邪術“攝魂奪魄”,盯着她眼睛看的人,就會被污染。
父親就是被折磨害死的,安慕雨也是被母親污染。
如果被外人發現了這個秘密,很快就會将母親帶走,折磨緻死。
不得已,隻好采用了假死的辦法,瞞過了除安慕雨之外的所有人。
母親在這個隐藏的地下室已經待了整整五年,連安慕雨都沒再見過她的容貌。
“母親,我能幫你做點什麽嗎?”
安慕雨哽咽着說道。
門後的女人沉默良久:“不用了,這枚法杖你拿走吧,這是你的造化,好好珍惜它。”
木門打開,法杖用黑布包着被遞了出來。
安慕雨拿過法杖站起身來:“那我先走了,回頭再來看你。”
“丫頭,以後少來,就當我已經死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