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流水,夜色更加深了。
應伯爵和金蓮等幾名婦人在屋内合計一番,最終拍案定決,趕在這茫茫深夜時分,悄然離開汴梁城。
離開汴梁城之後,東南西北究竟所去何處,到時再定。
眼下最爲重要的事情就是,盡快逃離汴梁城,免得兩邊都活不成命。
一共也沒有帶上多少東西,應伯爵和他們四個人每個人的身上裝了點金銀珠寶,便啓程了。
叫上了迎兒,一同從家後門出去。
歡兒由于現如今已經和嶽飛約定今生,所以近來歡兒已經不住在家裏,也就不必再管她。
而趙香珠原本就是徽宗皇帝身邊的人,眼下府上人去樓空。
就即便是明日官府前來應伯爵府上拿人,相信徽宗皇帝也不會難爲趙香珠。
應伯爵帶着家眷們從家後門出去時,蒼茫的夜空中陰雲驟跌,似乎馬上便有一場大雪将要落下。
一路之上,應伯爵及其家眷們隻敢在無人問津的小路初汴梁城,不敢踏足康莊大道。
此時,恰好是天寒地凍的時節,夜一旦深了,大街小巷也就沒有什麽人影出現。
用了足足将近兩個時辰,應伯爵攜帶家眷們出了汴梁城。
其實出城門時險些出了事情,主要也還是應伯爵能夠随機應變,當即找了兩個借口就将事情的言語了過去。
從守城門将手中逃了出去。
出了汴梁城之後,應伯爵爲家停歇,一路向北而去。
一直走出很遠,已經将汴梁城遠遠地甩在了身後,瓶兒忽然問道:“官人,咱們一直往北走,是要去金國嗎?”
應伯爵差點笑出聲音來,搖頭說道:“你可真是不知道你官人我在朝堂裏究竟是什麽身份,倘若是去了金國,咱們還不得被金人大卸八塊了?”
瓶兒說道:“那卻又何以一直往北!”
應伯爵也不答話,隻是一直走。
将近天明時分,一行人等都已經累得不行了。
應伯爵随手在前方一指,沖着金蓮說道:“先前咱們從汴梁城外出,準備去臨清城處理公務之時,在路上,你可曾還記得有這麽一座小廟?”
金蓮循着應伯爵手所指之地方向朝着遠處望去,連忙點頭說道:“自然是記得,此地輕易不能忘!”
原來,此時應伯爵攜帶其家眷們已經趕到了當日金蓮想要拉着他一同進去,逍遙快活一番的那座小廟。
随即,應伯爵便領着家眷們快速走了進去。
内裏幹淨非常,此地顯然是一些僧侶曾經的寺廟,雖然已經不在這裏吃齋念佛了,但是因爲心中崇敬佛祖。
所以還會時不時地前來打掃一番。
于是這般,應伯爵也沒費什麽力氣,隻是掃了掃灰塵,便拉着金蓮和春梅她們坐了下去。
由于婦人們奔走一夜,早就已經累壞了,所以過不多時,便逐個睡去。
應伯爵始終打着十二萬分的精力,雙眼目光一遍遍地來回掃視着外面。
天光已經徹底醒開,應伯爵發現南邊的天空陰沉沉的,南邊天空的盡頭便是汴梁城。
想來,此時汴梁城内定然已大雪落下。
應伯爵輕聲一歎,心道:趙佶老哥啊趙佶老哥,倒也不是兄弟我不夠意思,這次真的對不住了,來生再報吧。
應伯爵想着想着,朝着四下裏左顧右盼,隻見金蓮、春梅、瓶兒、迎兒、玉樓,都已經睡熟了,甚至有好幾個人都已經打起了鼾。
應伯爵将身子靠在牆邊,正要準備閉上眼睛打一會兒盹兒。
突然間,聽見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心中一緊,連忙站起上來,透過門縫朝着外面看出去。
隻見是一位身形高大,一身書生模樣裝扮的中年男子,腰間懸着一把長劍,風塵仆仆地走來。
看上去此人因爲沒有地方限速,已經很是疲憊了。
應伯爵緊皺着眉頭朝着此人的臉上看去,看清楚了之後,他險些叫出聲音來。
居然是花蓮教教主李清秋!
原來,李清秋這一個半月以來,始終都在中原各地處理教内大小事宜。
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他着手辦理。
昨夜因爲他急于趕路,想要趕快回到花蓮教的總部,于是也就沒有找間客棧休息。
現在天都已經亮了,他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一番,然後再一路返回總舵。
走着走着,看到路邊有一座小廟,這小廟上下皆無雜草,附近也是相當幹淨整潔,李清秋便決定在這個小廟裏休息一番,睡上一覺。
他自然不知道,其實小廟裏現在已經有了暫時的主人。
此刻,應伯爵幹脆将心一橫,緩緩推開了門。
他已經考慮好了,就即便是花蓮教無論如何也不放過他,至少自己也要将家眷們給照顧好了。
家眷們現在全都睡在這裏,倘若是自己一直不出去,那麽花蓮教的教衆們八成都會從暗中沖出,直接闖進來。
到那時候,事情可就難辦了。
于是這般,應伯爵一番思想掙紮之下,還是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當李清秋和應伯爵二人四目相對,仿佛就連空氣都凝固住了。
李清秋大驚失色,用手指應伯爵說道:“光候?你怎麽會來此地!”
應伯爵正要和李清秋說話,聽李清秋這麽說,他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原來事實其實并非是如他所想,李清秋是無意間到得此地。
應伯爵松了一口氣,快步走了過去,雙手抓住李清秋,急聲道:“師父,這麽長時間不見,光候真的好想您啊!”
李清秋上上下下打量着應伯爵,緊皺着眉頭輕聲道:“你到底是遭遇了什麽事情,告訴爲師,爲師爲你做主。”
應伯爵連忙搖頭,說道:“師父,我沒有遇到任何事情。”
李清秋說道:“你身爲堂堂的大宋官員,不在朝堂裏爲官,反而是來到這荒郊野嶺的,你說你沒有遇到事情,爲師能信嗎?”
也不知怎的,應伯爵一旦是看到了李清秋,就仿佛卸下了所有警惕。
于是,應伯爵不假思索,就這樣徽宗皇帝發現了他是花蓮教教衆的事情一口氣告訴給了李清秋。
李清秋越聽越是震撼,聽到最後,他的手都已将劍柄深深握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