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瘋癫癫的西門大姐終于再也支撐不住,将此事一并和盤托出。
用手指着被侍衛們看押着的陳敬濟,厲聲說道:“都是他幹的!”
春梅,金蓮,瓶兒三位婦人齊齊無比震驚地朝着陳敬濟看去。
天曉得那陳敬濟究竟是多麽大的膽子,話說他自從入了西門慶府上以來,心中始終觊觎吳月娘。
自從上次吳月娘從大行山上祈福歸來之後,陳敬濟便始終都對吳月娘圖謀不軌。
現如今府上畢竟不如往昔,府上别說沒個男人,就連小厮丫鬟都早已被吳月娘辭退。
僅僅隻留下那麽兩三個照顧伺候日常基本起居的丫鬟而已。
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陳敬濟敲無聲息地從牆的另一邊翻越過來,一腳踢開房門,便将吳月娘死死按在床上。
後來,幾乎每隔兩三日便會有此類事情發生。
這也就是爲什麽方才春梅金蓮瓶兒三位婦人從外面走進來時,看到吳月娘房内那副滿目瘡痍的模樣。
春梅得知此事之後,心中氣憤非常。
一把死死抓住被侍衛們看押着的陳敬濟的衣領,厲聲道:“你這厮當真好大膽子,現如今你爹死了,你竟敢在府上如此胡作非爲。”
“也無需我多說,你自然知道我龐春梅的相公是誰,在汴梁城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讓我相公略微動動小拇手指,便能要了你這條狗命!”
陳敬濟又哪裏能夠想到,龐春梅居然會突然回到西門慶府上來。
話說,自從龐春梅核應伯爵成婚以來,陳敬濟始終忌憚着她。
回想起之前龐春梅核應伯爵沒有教好之時,陳敬濟屢次三番地騷擾龐春梅。
陳敬濟不隻是心中惦記着吳月娘,同時間也一直将龐春梅放在心裏。
但是畢竟後來龐春梅成爲了應伯爵的娘子,這厮太想胡作非爲,可惜也是有賊心沒賊膽。
眼下陳敬濟見龐春梅無論如何也饒不過自己,當即便将心一橫,想出了一條極度卑鄙無恥的計策。
陳敬濟朗聲說道:“自從爹死了之後,家裏面的大事小情全部都有我陳敬濟一手操持,說實在的,大娘尚且年輕,貌美如花的,就變是他跟了我又怎麽樣了?”
“嘿嘿!我倒還沒有嫌棄大娘是個寡婦呢,怎生大娘反倒是先嫌棄起我這麽一個少年郎了!”
龐春梅氣的恨的,緊緊握住粉拳,手指甲深深嵌進肉中。
陳敬濟滔滔不絕地說着,金蓮和瓶兒在一旁聽着,也是感到非常氣憤。
陳敬濟緩緩回過頭去,冷冷地看着那三名侍衛,說道:“是好漢,就把我放開!”
龐春梅緊蹙着秀眉,命侍衛們将陳敬濟放開。
不料,侍衛們甫一将陳敬濟放開,陳敬濟竟是立時将褲子脫了下去,屋内除了幾個侍衛,其餘全部是婦人。
眼見陳敬濟一把就将褲子脫了下去,身下一絲不挂,光溜溜的,都是連忙用手遮蔽住雙眼。
陳敬濟冷聲一笑,眼見終于得逞,便飛身從吳月娘房中沖出,以最快速度爬上牆沿,一把便翻越了過去。
陳敬濟用這種卑鄙無賴的招數逃過了這一劫,一路向西跑去,始終連頭也不回,如同連命也不要了似的,飛速狂奔。
因着幾名侍衛在跟随龐春梅等婦人出來之前,應伯爵就已經吩咐好他們了。
讓他們無時無刻都要緊緊守候在幾名夫人身邊,切莫不要讓幾名夫人遭受到任何危險。
于是這般,侍衛們隻得是站在原地守候着金蓮等幾名婦人,眼睜睜地瞧着陳敬濟猶如一條過街老鼠般逃走了。
塵埃落定之後,龐春梅眼見吳月娘哭得梨花帶雨,心疼之下,一把緊緊抱住吳月娘。
口口聲聲說着:“大娘,你命運當真凄慘,莫不如從此以後便跟随春梅去汴梁城,光候是春梅的相公,竟然會好生待你!”
“從此以後,咱二人便以姐妹相稱,你放心,到了汴梁城之後有我一口燕窩吃,便不會沒你一口燕窩吃!”
吳月娘緩緩搖頭,連連歎氣道:“卻也不是我不想領了妹妹的這份好意,可你說,老爺他究竟爲什麽而死?”
“是,旁人都說,老爺爲人不端正,整日沉淪酒色,最終死在了春藥上面。”
“可是他應光侯和老爺之間究竟有多少的恩怨,妹妹你心裏面還能不清楚嗎?”
“老爺死了,難道你就能夠保證,當真和他應光侯一點點關系也沒有?”
春梅眼見吳月娘厲聲質問着自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說來也是,西門慶之死未免太過蹊跷。
加之當時春梅又沒有在西門慶身邊,并沒有看到現場景象。
于是這般,春梅便不再多說什麽,隻是讓金蓮和瓶兒陪着他在西門慶府上呆着。
到了飯時,便使喚一名侍衛去外面買飯買酒。
話分兩頭,且說應伯爵在麗春院裏和李桂姐一番叙舊。
二人都是笑得不行。
應伯爵對李桂姐說着:“你可曾記得?九年之前,我那時剛剛二十出頭,做生意大大虧損,最終馬上就要賣了祖屋還債流落街頭了。”
“還是你救了我一條生路,那天深夜,大雪紛飛,天被雪映得一片血紅,那一幕,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李桂緊蹙着秀眉,追思往昔,用力回憶着應伯爵所指的這九年之前的那天深夜裏。
那天晚上的事情,的确是非常令人刻骨銘心。
李桂姐沒費多大力氣便想了起來。
她笑吟吟地道:“無妨,俗話說福大命大之人定然會有蒼天眷顧。”
“那天夜裏,我之所以會在那般機緣巧合之下遇見你,可能也是那天晚上你合該有事。”
“老天爺專程派我來到你身邊,将你帶到麗春院裏來。”
應伯爵點着頭,深以爲然。
其實這些事情他并沒有經曆過,他自從重生到這個世界以來,原主應伯爵的回憶便附加在了他的靈魂上面。
就好比九年之前的那天夜裏,種種情形雖然沒有真實體驗過,但是回想起來卻身臨其境。
他打從心底明白,這個李桂姐對應伯爵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人。
應伯爵站起身來,親自敬了李桂姐一杯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