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金兀術其實還是托了一位漢奸的福,找到逃出黃天蕩的路,逃出生天。
這場舉世聞名的黃天蕩大戰,韓世忠打得漂亮,打得精彩,打得振奮人心。
但歸根結底,其夫人梁紅玉的貢獻也不能小看。
其時,韓世忠和金兀術在黃天蕩大戰,梁紅玉擂鼓鎮金山,振奮三軍士氣。
雖然表面上看來,梁紅玉不過就僅僅隻是起到了一定精神意義上面的作用。
但是,戰争也不僅僅隻是肉體相搏,很多時候同時在進行着心理戰。
梁紅玉這一番作爲,直接就奠定了這場大戰的大概結果。
從這一點上看來,韓世忠的揚名之戰——黃天蕩大戰,其實是他夫婦二人共同完成。
然而此時,韓世忠日後的妻子梁紅玉就在皇宮裏,馬上就要被徽宗皇帝迎娶到宮中。
這又怎麽是好!
應伯爵簡直是頭皮陣陣發麻,愣在了當場。
韓世忠急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哭來:“兄弟,幫幫我!我和紅玉一路走來,實在不易,我舍不得她!”
應伯爵心跳驟急,就連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
默默地道:“你舍不得她,你舍不得她……”
應伯爵着實是不知道應該怎樣是好,心亂如麻。
就在這時,李瓶兒看到他兄弟二人一跪一站,滿臉苦大仇深的神情。
“你們兄弟兩個這是幹什麽呢?趕快回來吃飯!”
李瓶兒沖着他二人急聲說道。
應伯爵緩緩閉上雙眼,咬緊牙關,沖着韓世忠點頭說道:“好,我爲了兄弟,爲了大宋,豁出去了!”
應伯爵話音剛落,一把緊緊抓住韓世忠的手,用力将韓世忠從地上拽了起來。
速度快得,腳下堪稱是虎虎生風。
回到正堂,應伯爵對蔡京說道:“蔡大哥,我有點事情,最快兩個時辰回來,屆時倘若不能夠回來,就不必等我了。”
蔡京一驚,連忙說道:“什麽事情?你大哥我替你去料理!”
應伯爵臉色一冷,說道:“此事,大哥幫不着我,兄弟我盡快回來!”
一面說着,便拉着韓世忠朝着外面走去。
空空留下滿院衆人,聚精會神地望着他。
離開蔡京府上,應伯爵直接找來一匹良馬,帶着韓世忠前往皇宮。
這一路之上,應伯爵感受到了一種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味道。
要知道,此事乃是聖上私人之事,他一個做臣子的不應當出手幹預。
一旦是出手幹預了,他和徽宗皇帝之間定然會産生嫌隙。
但是他又不能不出手,畢竟此事影響重大。
一來,這關乎到韓世忠的終身大事。
二來,關乎到大宋的國運。
雖然這一世與前世大不相同,早就該發生了的靖康之變一直沒有發生。
早就該登基即位了的康王趙構,也一直沒有登基。
從這一層面上來看,應伯爵必須要做到自己該做的。
很快,應伯爵趕到皇宮。
費盡千辛萬苦,終于找到了徽宗皇帝此刻所在。
沖進宮殿,聽見哭音傳來:“陛下,梁紅玉隻是區區的一個民女,您爲何就不肯放過我呢?”
“我真的已經托付得人,不可以做出對不起他的事情,倘若您今日将我的身子壞了,日後我又有何臉面去面對他!”
能夠聽得出來,此時的徽宗皇帝已經意亂情迷了:“什麽這些那些,倘若你托付的那人當真不錯,朕就将他請進宮來,給他加官進爵了也就是。”
“你就安安生生做你的皇妃,又有何不好?”
韓世忠站在應伯爵身後,雙腿都軟了。
應伯爵咬緊牙關,朗聲說道:“陛下,且慢!”
簾内的徽宗皇帝聽到應伯爵聲音,登時一陣恍惚。
來不及作出反應,隻得是連忙說道:”光候,等等朕,朕這就來!”
一面說着,徽宗皇帝整個人便猶如一隻長槍般,打算“長驅直入”了。
應伯爵急得不行,飛身跑了過來,用力将太監們撞開,用盡渾身力氣将徽宗皇帝拉到一旁。
徽宗皇帝大驚失色,随即,雷霆大發:“應光侯?你好生大膽,朕定要将你碎屍萬段!”
應伯爵忙不疊跪在地上,顫抖着聲音說道:“聖上,微臣這麽做純粹是爲了你好,爲了大宋好!”
徽宗皇帝提着褲子從地上爬起來,咬牙切齒地道:“應光侯?你……你……好你個應光侯!”
梁紅玉見勢,飛身跑了出去,眼見站在門口的韓世忠,痛哭着一位進韓世忠懷裏。
韓世忠将梁紅玉緊緊抱住,也不敢多作安慰,隻能是跟着一起哭。
應伯爵怕得極了,一再地向徽宗皇帝磕頭,說着:“聖上,寬恕微臣這一次,微臣是爲了聖上好爲了大宋好!”
徽宗皇帝朗聲道:“速速來人,将應光侯這個亂臣賊子關進大獄!”
彈指間,一群侍衛從外面飛身而入,集體将應伯爵按在地上,令應伯爵半分也是動彈不得。
應伯爵百般無奈,他認爲自己隻有這麽做,根本就别無他法。
眼下徽宗皇帝已經和他翻臉了,這一篇究竟能不能翻得過去,當真已經是一個未知之數。
當然,他都已經将皇帝如此得罪了,還談何翻篇?
真真正正地就是萬劫不複,人頭不保。
如此這般,應伯爵被侍衛們帶了出去。
徽宗皇帝氣得不行,當下也已沒有什麽興緻了,命人将梁紅玉看好,現行帶了下去。
他快步走到書桌前,将書桌上面的筆墨紙硯一股腦地全部扔在地上。
那些名貴的筆墨紙硯全部摔碎、砸毀,殿内頃刻間滿地狼藉。
徽宗皇帝氣喘籲籲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仰頭望着外面那血紅的夕陽,氣的恨的,牙都咬痛了。
“放眼天下,有何人敢對朕如此!應光侯,朕定要将你碎屍萬段,不然難消心頭之氣!”
在過往,徽宗皇帝一直都将應伯爵當做最好的臣子。
甚至,随着他二人感情日深,這份君臣之間的感情都已經進化成了友誼。
是的,徽宗皇帝打從心底将應伯爵當作自己的朋友。
在這世上,除了趙氏皇族的人最爲重要之外,在徽宗皇帝心中,也就隻有應伯爵一人而已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