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面說着,這一記耳光距離應伯爵的面頰已經隻差略微半尺許。
應伯爵也不加以閃避,當即便伸出手來,一把就将太子的手腕緊緊抓住。
冷聲問道:“太子,我正在質問這妖道,你半路殺出來,難不成最終就連内城也陷落了,你也要來替這妖道頂缸嗎!”
應伯爵話音剛落,在場衆人紛紛伸出手來,用力指着他異口同聲道:“應大人大膽,速速放手!”
太子趙桓一掙紮沒掙紮開,手腕被應伯爵抓得生疼,厲聲說道:“應大人,你當真放肆,無藥可救!”
“父皇,此刻便拿下應光侯,兒臣定要将他碎屍萬段不可!”
此時太子趙桓和應伯爵兩個人都沒法子轉頭看一下徽宗皇帝一眼,他二人深深對峙着彼此。
應伯爵卻是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咬牙切齒地道:“倘若太子你今日在此能夠許下承諾,一旦是内城陷落,你就連帶着這妖道一同被我大宋士兵押赴刑場,淩遲處死!”
在場衆人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應伯爵今時今日可算是放下了滔天大罪。
堂堂太子,居然就這樣被應伯爵緊緊抓着手腕動彈不得,當真罪當誅殺。
妖道郭京癱躺在地上,他被應伯爵打得很厲害,此刻鼻子和嘴角都在源源不斷的流淌鮮血。
此前,妖道郭京仗着徽宗皇帝的寵信,從始至終也未曾将應伯爵當做回事情過。
但眼下應伯爵如此一擊,瞬間就将他給震住了。
他自然明白應伯爵令自己在朝堂裏多麽難堪,但是,卻也不敢起身還擊。
如此這般,朝堂中的文武百官們要麽是對應伯爵好言相勸。
要麽是大肆警示應伯爵,警告應伯爵倘若是膽敢胡來,必然死得很是難看。
徽宗皇帝始終都坐在龍椅上,冷眼旁觀着這一切,不發一言。
“應大人,難道你是想要造反嗎!”
太子趙桓一聲大喝,當即便伸出手來死死抓住應伯爵的左邊側臉,大有一把就要将應伯爵的左邊側臉抓下來的态勢。
太子趙桓此話一出,朝堂裏頓時鴉雀無聲。
他說得沒有錯,他身爲堂堂的太子,應伯爵居然敢和他如此這般,這不是造反,又還能是什麽呢?
這不是亂成賊子,又還能是何人?
但應伯爵心裏面非常清楚,倘若今時今日自己不鎮住太子,那麽,太子定然會再聽信郭京這妖道的讒言。
使得汴梁城破,使得靖康之變發生。
此時,太子趙桓用盡吃奶的力氣,死死抓着應伯爵的左邊側臉,應伯爵被太子趙桓抓得生疼。
也不知怎地,此刻應伯爵腦海當中突然浮現起當日,李清秋贈予他的那一部《千裏江山拳》的拳譜。
記得那大概是千裏江山拳的第十三式或是第十四式,那一式名叫筆走龍蛇。
是以四兩撥千斤,表面看上去拳頭軟弱無骨,拳風綿軟,弱不禁風。
但實則卻能給予對方最爲沉重的打擊,甚至倘若修煉到一定火候之人,都能夠如此這般輕描淡寫的就将對方的性命給取了。
應伯爵情急之下又不能和太子趙桓當堂拳腳相加,于是便照葫蘆畫瓢,将這一式筆走龍蛇當場演練了出來。
場中衆人隻見應伯爵身子一晃,左腿一挑,右肩一挺,似是氣沉丹田。
當即不假思索,拳頭直直地朝着趙桓的左肩之上錘擊過了過去。
速度突然變快,變得奇快無比。
雙拳如同綿綿細雨一般,從趙桓的左肩之上滑落到胸口,從胸口滑落到腹部,再從腹部劃回到了左肩之上。
這一番看似軟綿綿的花拳繡腿,實則是處處痛擊趙桓要害。
而且每一拳,都是用盡十成力氣。
旁人尚且還沒有看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趙桓便一聲慘叫癱倒在地上。
衆人見此,心中大震,紛紛湊上近前。
隻見趙桓原地打滾,雙手捂着左肩、胸口、以及腹部。
這三處部位,全部都是應伯爵方才拳頭所到過的。
“太子!您究竟是怎麽了?”
蔡京啞然失色,匆匆忙忙要将趙桓攙扶起身,目瞪口呆地問道。
旁人自是看不出來,此時趙桓五髒六腑仿佛都被烈火灼燒過一般,疼得他幾欲升天。
但旁人困惑就困惑在這裏。
方才應伯爵雖然和他招呼了一番,然而拳拳輕描淡寫,根本就不至于如此。
于是,旁人便全部都以爲趙桓身上有什麽舊病,眼下救急發作,所以這才突然癱倒在地上哀嚎連連。
應伯爵站在原地,緊緊握着雙拳,臉上面無表情。
但心中已然樂開了花,心道:嘿嘿!你爺爺的,師父他老人家教給我的這一套千裏江山拳,我雖然壓根都沒有看過幾招。
那時在花蓮教根據地,一心一意淨是忙着和孟玉樓促進感情了,壓根就沒有将這套千裏江山拳放在心上。
今天在這因緣際會之下,老子心裏一急,反倒是想起了這套拳法裏面的一招筆走龍蛇。
可算是讓趙桓這弱智吃了一大番苦頭。
徽宗皇帝緩緩閉起雙眼,不耐煩地道:“速速來人,将太子和郭道長帶下去!”
很快,太子趙桓和妖道郭京便在一陣慘叫聲中,被内侍帶了下去。
良久,徽宗皇帝站起身來,對應伯爵說道:“應愛卿随朕來一趟。”
應伯爵便在内侍的帶領試下,跟着徽宗皇帝來到後面。
甫一來到後面,應伯爵立刻跪在徽宗皇帝面前請罪,道:“臣罪該萬死,還望陛下息怒。”
徽宗皇帝沒說什麽,一把就将應伯爵從地上攙扶起來,和顔悅色地道:“你也是爲了朕着想,方才之事朕不怪你。”
“太子他自小被朕寵壞了,在朝堂裏演上那麽一出苦肉計,他小子還當真以爲朕瞧不出來。”
應伯爵長舒了一口氣,心中竊喜:哎唷!原來趙佶老哥壓根沒有瞧出來是怎麽回事,尚且還以爲趙桓那傻逼是裝出來的。
漸漸地,徽宗皇帝眉頭深鎖。
稍頃,徽宗皇帝坐在床榻之上,飲了一口茶,滿面愁容地道:“其實郭道長那點事情,朕又怎麽瞧不出來呢?”
“隻是,現如今兵臨城下,我大宋已然黔驢技窮,放眼看着滿朝文武,光候,你是最得朕的心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