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千裏……千裏江山拳?”
應伯爵一聲驚呼,整個人如夢初醒一般。
李清秋微感詫異,緊皺着眉頭走下來,上下打量着應伯爵,問道:“怎麽了,光候?”
應伯爵感到自己的心都涼了半截,這兩日間,前有孟玉樓,後有李拱極。
他早就已經将李清秋的那套畢生絕學千裏江山拳,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眼下他突然聽李清秋提起,自然是整個人都猶如墜進萬丈深淵一般。
猛然間想起前兩日的那天夜裏,李清秋特地說過了的。
說這一次外出歸來之時,自己會好好地考考他。
這可該怎麽辦?
應伯爵心亂如麻。
李清秋環顧四周,滿臉警惕地看了看窗外。
将雙手背在身後,在房間當中來回踱步。
“這兩日,你怕是始終都沒有練吧?”
良久,李清秋緩緩問道。
應伯爵實在是太不好意思,撓着頭憨笑道:“師父,我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
話還沒有說完,隻聽見李清秋沉聲一歎,輕聲說道:“其他倒也無妨,隻是日後你離開了爲師,不在爲師身邊之時,倘若是有人欺負你,你該怎麽辦?”
此話一出,應伯爵愣在當場。
他本以爲李清秋會怪罪于他,甚至責備于他,然而卻都并沒有。
李清秋隻是這麽問着:倘若是有人欺負你,你該怎麽辦?
應伯爵自然是答不上來。
想了半晌,壯志淩雲道:“師父,我府上有一名廚娘,那一身橫練的武藝,也堪稱是天下一等一的!”
李清秋不動聲色,淡然地道:“倘若有朝一日她沒在你身邊呢?就像是此番童貫死時那樣,你又當如何?”
應伯爵一時間吱吱嗚嗚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李清秋沉聲一歎,說道:“光侯,你爲人的确是聰明得很,大事小情,你都能夠憑借你這副三寸不爛之舌,通通搞定。”
“可世間的事情難說得很,你總是這樣馬馬虎虎的,凡事得過且過,隻會用些小心機。”
“也就是大難沒有臨到你頭上,大難一旦是臨到了你頭上,你說你該怎麽辦呢?”
應伯爵望着站在他面前的李清秋,見李清秋一副仁慈兄長模樣,他不禁是回想起前一世自己的那位“遲”姓哥哥。
應伯爵頓時便在李清秋面前更加老實了,緩緩将頭低下來,說道:“師父,我錯了。”
李清秋也不再多說什麽,隻是告訴應伯爵:“一個時辰之後,我會派幾名教中兄弟,把你送到杏花古道。”
“你到了那裏之後,一路直行,回到汴梁城内。”
應伯爵正滿心爲着自己沒有好好修煉千裏江山拳而感到萬分自責。
突然聽李清秋說起要派人将自己送回汴梁城。
便慌不擇言,問道:“啊?送……送我回去?師父,您不是不要我了吧?”
李清秋爽朗地一笑,用力拍了拍應伯爵的肩膀,說道:“傻小子,你這是說得什麽話?爲師怎麽可能不要你。”
李清秋笑了幾聲,旋即,緩緩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滿臉正色道:“你可能有所不知,這幾日你一直都在我這裏,趙佶那狗皇帝都已經在汴梁城内找你找瘋了。”
“前前後後,他陸陸續續派出了一千多名精兵悍将,城内城外的大肆尋找!”
“他始終也不見你半個人影,隻怕是再耽擱幾日,趙佶那狗皇帝都能将汴梁城翻個底朝天。”
應伯爵聞言,心中一震。
心道:啊呀!我實在是太對不住我趙佶老哥了。
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嘛,我突然不知所蹤,他一定是急得很。
再想起家裏面的那些成員們,頓時便歸心似箭了。
李清秋看着應伯爵這副心亂如麻的樣子,認真說道:“此番你回到大宋朝堂,爲師大概會在半個月之後暗中派人去找你,屆時,爲師會交給你一個巨大任務。”
應伯爵連忙點頭,說道:“放心吧師父,我一定牢牢記在心中。”
一個時辰,彈指間便過去了。
李清秋派遣牛鐵山、陳玄風、以及張壽安三人,送應伯爵去往杏花古道。
應伯爵來的時候,是被牛鐵山裝在一隻巨大布袋裏,而且孑然一身。
但走的時候,身旁又有孟玉樓,身後又有李拱極。
牛鐵山和張壽安等三人,一路護送應伯爵到杏花古道。
在杏花古道的斷橋邊,三人與應伯爵揮手道别。
張壽安告訴應伯爵:“應壇主,您現在貴爲我們花蓮教的壇主,推翻趙氏皇族的千秋霸業,您可一定要時時刻刻牢記在心中。”
應伯爵點點頭,揶揄他道:“本壇主又怎麽可能會不記得,瞧好吧你。”
應伯爵這麽說,拉着孟玉樓的手,摟着李拱極的肩,在一陣大笑聲中快步離去。
牛鐵山和張壽安等三人,望着應伯爵快速離去的身影。
陳玄風輕聲說道:“倒還當真如教主所言,應壇主在和咱們分别的時候,他真的就說了這些話。”
張壽安點點頭,說道:“推翻趙氏皇族的千秋霸業何其艱難,你們兩個人剛才聽應壇主那麽說,是不是覺得很是有趣?”
牛鐵山沉聲說道:“可不是?一個時辰之前教主在囑咐咱們一定要保證好應壇主的人身安全的時候,就告訴咱們,分别之時,應壇主一定會說什麽。”
“結果現在你們瞧,就連語氣都一模一樣,咱們教主當真是人中龍鳳,哼,那皇帝老兒屁股底下的龍椅本該就由咱們教主來坐!”
此時已是下午時分,豔陽高照,天地之間,燥熱無比,恍若一尊巨大的火爐。
孟玉樓一路走着,一路香汗淋漓。
李拱極沖着應伯爵笑說:“大哥,這小娘子你是不是也打算給娶了?”
應伯爵臉色一變,用力一拍李拱極的大腿,嗔道:“不要胡說,現在你已在你大哥的地盤上,可不是在清河縣裏。”
“凡事你還要靠大哥罩着你呢,你自己說,你想不想在朝堂裏謀一份好差事?你也知道,這事兒可全憑你大哥我。”
李拱極搖頭晃腦地道:“之前因爲金兵突然南下,以緻于兄弟我一直想要來到汴梁城内找大哥你,一直都不成行。”
“現在兄弟我終于來到汴梁城,大哥你就即便是想要甩掉兄弟我,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