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整日裏都以“推翻趙氏皇族,另立新朝”爲口号的花蓮教教徒們,大抵上,十之八九都是人生郁郁不得志之徒。
他們此番來到汴梁城内,已經足有三個月之多。
在這三個月裏,他們幾乎每一日都是深居淺出,幾乎無時無刻都是一旦看見了大宋朝廷的官兵,便猶如老鼠遇見貓。
在這荒郊野嶺裏,别說女人了,就即便是老者與幼童都見不到半個。
眼下這如花似玉、貌如天仙的孟玉樓就站在他們面前,他們無一例外的都想要當場強行要了孟玉樓。
此刻,孟玉樓眼見這些人就猶如連續幾日未餐的虎狼一般,如饑似渴地朝着她走了過來。
她連忙一把抓住身旁的同行老婆子,戰戰兢兢地道:“好……好漢們!你們要多少銀兩,奴家都可以給的!”
陳玄風放聲朗笑,說道:“小娘子,今日你與我等在此相見,咱們也算是緣分一場,你說是也不是?什麽銀兩不銀兩的,我等不要!”
陳玄風不說還好,一旦是說了,孟玉樓陡然間冷汗便從渾身上下的毛孔裏迸發出來。
一時間,這婦人當真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了,雙腿連連顫抖着。
要知道,眼下這兵荒馬亂的年月,此地又是荒郊野嶺,倘若當真是在此吃了虧,那根本也是死活躲不過的事情。
便在這時,應伯爵一聲大喝:“都給我滾開!”
一面說着,他快步沖進人群裏,朝着顫抖不停的孟玉樓走了過去。
“應壇主,你這算是何意啊?”
陳玄風立時就急了,用手指着應伯爵的鼻子問道。
“何意?本壇主當真覺得好生可笑,你入我花蓮教多年,我花蓮教的教規難道你還不清楚嗎?舔着個臉問本壇主何意?”
應伯爵沒有好氣的說着。
繼而,快步走到孟玉樓面前,沖着她和顔悅色地點點頭。
以示不要慌張,有我在。
陳玄風瞠目結舌,着實是想不到應伯爵居然會用他那壇主身份,來對自己進行壓制。
而且,應伯爵還找到了一個非常恰當的理由——花蓮教的教規。
說實在的,應伯爵根本就不知道花蓮教的教規都是些什麽。
隻是他認爲,一旦是将花蓮教的教規搬出來,絕對就可以成爲一個正當性的理由,壓制住陳玄風等人。
如此這般,應伯爵朝着孟玉樓鞠了鞠躬,對孟玉樓說道:“我們是好人來着,小娘子不必驚慌。”
“眼下你且随我來,先去我那裏歇一歇,然後我命人将你們二人送去汴梁城。”
應伯爵話音剛落,孟玉樓心神一顫。
原本孟玉樓都已經斷定了,今次自己一定會在這裏吃虧,而且搞不好小命都不保。
眼下當真又驚又喜,居然突然從人群裏沖出一位俠客來,救了自己。
孟玉樓連忙對應伯爵道萬福,慌慌張張地道:“那是再好也不過,奴家先行謝過了。”
應伯爵沒有叫别人,隻是将張壽安叫了過來,命張壽安幫着孟玉樓和孟玉樓身旁的那老婆子拽着車馬、擡着行李,朝着房屋内走去。
應伯爵跟随在孟玉樓身後,上上下下細心打量着孟玉樓。
話說,這孟玉樓本該是被西門慶所娶。
但因着應伯爵來到這世界,大肆攪動一番,将原本西門慶命中已經注定了的那這些事情,全部都給攪亂。
也就使得本該成爲西門慶之妻的孟玉樓,直至西門慶都已經死了,都還從未和西門慶謀過一面。
此刻,應伯爵走在孟玉樓身後,望着孟玉樓這窈窕身子,心中大喜:實在是再好也不過,我先娶了潘金蓮,後又娶了龐春梅,緊接着又将李瓶兒從花子虛手中撬過來。
如今在這汴梁城外,又于因緣際會之下遇見了孟玉樓。
人生如此,夫複何求!
他即便是這麽想着,但是他打從心底還是很了解孟玉樓爲人的。
孟玉樓不似那些沉淪在情海裏的癡男怨女們,她一向都以“安生”二字自居。
平日裏從來都不做半分出格之事,她相公的确是因爲疾病而死,全然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倘若她相公沒有因病而故,那麽,這婦人十有八九是要和她相公白頭偕老的。
這麽看來,應伯爵想要搞定孟玉樓,還算不得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很快,在張壽安的帶領之下,應伯爵迎着孟玉樓走進房間。
應伯爵一把掀開簾子,請孟玉樓走了進去,孟玉樓再次謝過。
應伯爵轉頭看向站在外面的陳玄風等人。
眼見那些一個個又饑又渴的虎狼們,心下想道:還是不能讓孟玉樓在這裏露面,應該讓她住進我的房間裏,否則,老子還真怕夜長夢多。
張壽安懷中緊抱着箱子,轉頭看向應伯爵問道:“應壇主,這些行李都放在哪裏?”
應伯爵連忙用手指向二樓方向,急聲說道:“将小娘子的東西,全部都放在我房間裏。”
張壽安領命,開始搬搬擡擡一番。
孟玉樓甫一跟随應伯爵走進二樓房間裏,立時便跪在地上,眼中噙滿了熱淚。
“今次這番大恩大德,奴家着實是無以爲報,恩公請受我一拜!”
孟玉樓正要将頭磕在地上,應伯爵一把就将她從地上攙扶起身,雲淡風輕地一笑,說道:“這都是舉手之勞而已,不必挂齒。”
應伯爵一面說着,一面湊近至這婦人耳邊,輕呼了一口氣,這婦人不經意間的耳垂被應伯爵這麽一吹,立時激得這婦人身子一顫。
繼而,應伯爵說道:“你不要急着去汴梁城内,今夜就在我房裏住下,放心,有我在這裏沒有人敢動你。”
孟玉樓對應伯爵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當下她深深地凝望着應伯爵,一再點頭道歉。
張壽安忙前忙後,好生忙活了一陣,良久,應伯爵讓他下去,吩咐後廚好好做幾道飯菜,自己要和孟玉樓喝幾杯。
花蓮教内的經濟狀況其實應伯爵也有一個大概的了解,但無論如何,他第一次與孟玉樓相見,也不能差了禮數不是?
張壽安領命走後,房間裏面便隻剩下他和孟玉樓,以及那個老婆子了。
那老婆子一路跟随孟玉樓走進房裏來,眼下終于忍不住要說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