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環環聽趙構這麽說,眼眶裏頓時飽含熱淚。
她緊緊抓着趙構的手臂,一再地搖頭道:“九哥,切莫如此!”
趙構将心一橫,決心決意今日豁出去了!
多年以來積壓在心中的憤怒、愁苦、憋悶、委屈,頃刻之間便如洶湧潮水般迸發開來。
“你二人,給我閃開!”
趙構用力指着太子趙桓和郓王趙楷二人,他因着太過用力,手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郓王趙楷朗聲大笑,快步走到他面前,死死地盯着趙構的雙眼,戲谑道:“九弟很是威風啊。”
趙構死死地緊握着右拳,聲音猶如從牙縫裏鑽出來一般,再次重申了一遍:“給我閃開!”
趙楷聳了聳肩膀,當即便擺出了一副要教訓趙構一通的架勢。
他的雙臂長長伸直,左腳一蹬,朝着趙構的心髒部位便要一拳痛擊過去。
趙環環眼見如此,吓得心中一緊,快速向後連退三步。
不忘用手緊緊抓着趙構的膀子,連帶着趙構一齊向後退了過去。
郓王趙楷眼見自己這一拳馬上便要撲空,頓時右腿一甩,雙拳順時針朝着趙構的胸口部位滑了過去。
太子趙桓瞠目結舌,想到今日在此多半是要造成無法收場的後果。
驚聲疾呼道:“三弟不可!”
然而郓王趙楷又怎麽可能聽得進去趙桓這話?
他滿臉猙獰神情,五官都已然扭曲在了一起。
趙環環站在趙構身旁,也是急聲說着:“三哥,千萬不要這樣!”
趙構卻是滿臉鎮定,站在原地巍然不動。
此時,郓王趙楷距離他僅僅隻剩下半寸不到,那一對拳頭,令一旁的趙環環看在眼裏,都感覺望而生畏。
趙構在私底下悄然間已經将右拳高高舉起,眨眼間,隻聽得“砰”的一聲悶響,趙構和趙楷二人的拳頭相形撞擊在一起。
拳聲剛落,趙楷一聲慘叫,他整個人便癱倒在地上。
“啊!我的手,我的手!”
那劇痛之感絲絲縷縷地從他和趙構對過的這一拳上面,疾速傳遍全身上下。
他霎時間便感覺全身上下都猶如被撕裂開來一般的疼痛。
一時間疼得他滿頭冷汗,猶如一條野狗一般癱躺在地上,滿地打滾。
太子趙桓和趙環環見此,快速跑了過去,焦急地問着趙楷道:“你這究竟怎麽了?”
趙楷怔怔地望着自己的右拳,下巴連連顫抖着,道:“怕……怕是斷了!”
趙桓和趙環環心中一緊,立時倒吸一口涼氣,齊齊轉過頭去,看向趙構。
隻見趙構站在原地,滿臉陰狠神情。
方才他與趙楷這一記對拳之後,趙楷幾乎是徹底廢了,似乎分分鍾都有昏迷過死的可能性。
說來,也是怪了!
這一拳之後趙楷變成這副模樣,趙構卻安然無恙,甚至說起話來還是慢條斯理的。
“分明是三哥他不濟事,與我趙構又有何幹?”
趙構話音剛落,嘴角微微揚起,臉上浮現起一抹陰森森的神情。
趙環環花容失色,她原本因着心疼趙構而飽含雙眼的熱淚,此時也已凝固住。
心中無比震撼,她着實是不知道他的九哥究竟使了什麽神通。
怎生會是這樣?
太子趙桓緊皺眉頭,深深地注視着癱躺在地上的趙楷。
旋即,他眼前一亮,連忙站起身來用手指着趙構的鼻子問道:“老九,你究竟是使了什麽見不得人的妖術,竟将你三哥打成這副樣子!”
趙構面無表情地道:“太子,你這話實是有失偏頗了,我趙構又何曾打他趙楷了?”
“分明是趙楷他突然一拳朝着我趙構打來,我剛才也已經說了的,是他自己不濟事而已!”
太子趙桓氣得咬牙切齒,看了看趙構,看了看趙楷,深知此事以大局爲重。
便也就不再繼續質問趙構,而是轉身親自背着趙楷去找宮裏的禦醫。
如此這般,趙構安然站在原地,望着趙桓和趙環環兩個人心急似火地背扶着即将便要不省人事的郓王趙楷,快步走了出去。
這三道人影直到快要消失在他的視線盡頭,他這才緩緩将自己的右拳放在眼前。
細細定睛細瞧一番,心道:趙楷分明就是不自量力,多年以來我爲了讨得父皇歡心,文武雙修。
我就即便是不算什麽高手,可對付他這種酒囊飯袋,也是綽綽有餘的。
想來,今日這趙楷斷了一隻手也好,亦或者隻是受了點輕微的傷也罷。
無論如何,我終于也算是讓趙楷見識到了我的厲害。
想到這一節,趙構便不在此地多作久留,邁開大步,快速朝着延福宮走去。
站定在宮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不多久,殿内傳來徽宗皇帝的聲音:“何人在外擊門?”
趙構深吸一口氣,朗聲說道:“父皇,是我趙構。”
此時正在延福宮中,依偎在劉貴妃溫香暖懷裏的徽宗皇帝猛地一愣。
滿臉無比錯愕地瞧着劉貴妃,壓着嗓子噓聲問道:“趙構?是哪位皇子來着?”
劉貴妃略微思量一番,蹙着秀眉說道:“官家,是九皇子趙構,韋賢妃所生之子。”
徽宗皇帝聞言,這才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沖着外面輕聲說道:“原來是他。”
徽宗皇帝猜想,趙構究竟何以來到皇宮裏找自己呢?
此時趙構就站在延福宮外,一直讓趙構在外面那麽等着實在是不成話。
于是,徽宗皇帝便命宮人将趙構從外面領了進來。
稍頃,趙構在宮人的帶領之下,來到徽宗皇帝面前。
趙構甫一見到徽宗皇帝,立時便跪在地上,急聲說道:“父皇,金軍大兵壓境,我身爲皇族成員,思量再三,決定向您請纓出戰。”
徽宗皇帝緩緩地從劉貴妃的溫香暖懷裏離開,上上下下打量着趙構。
他在面對這個自己既熟悉又陌生的九皇子之時,總是打不起半點精神。
旋即,他一聲輕笑,搖頭說道:“構兒,難得你有這份心。”
“父皇說實話,這第一場的汴梁保衛戰,文武百官們都已是籌劃周密了的,各道府都已不再缺半點人手,構兒你貴爲皇子,不應當親自參與前線戰事。”
趙構聽徽宗皇帝這麽說,頓時便急了,但是又不敢在陛下面前造次。
隻能是強行壓抑着内心的激動,咬緊牙關道:“我大宋自太祖皇帝開朝建國以來,屢屢遭受到蠻荒異族的侵占進攻。”
“此次二臣決心決意定要驅逐鞑虜,以衛我大宋江山社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