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宗皇帝拉着應伯爵落座之後,徽宗皇帝眼見近日天氣晴朗,萬裏無雲響晴薄日,一時間心情大好。
原本因着作不成千裏江山圖的這一份郁悶,也被豔陽給高照得煙消雲散。
他從桌上端起一杯酒來,放在應伯爵面前,忘我地道:“朕原本還以爲你當真要一年之後才會來到汴梁城,可誰知蔡京這小子老謀深算,巧施妙計将你從清河縣給叫來了。”
打從應伯爵方才上了徽宗皇帝的馬車之後,心情一路緊張,直到現在,一顆心還高高地懸着。
眼下他聽徽宗皇帝這麽說,登時“噗嗤”一聲笑出聲音來。
顫笑着說道:“陛下你以爲怎地?蔡太師實在是太高明了,我一直以爲蔡太師就是所謂的許三嘛。”
“當時在清河縣裏,我還在對家裏面人說,許三老爺說了,對我恩同再造的陳老爺舊病複發。”
“興許在人間已經沒有幾日了,當時給我急得,一心想着無論如何也要以最快速度趕到汴梁城來。”
“什麽都不顧了,就便是變成一隻鳥飛來,那我也是心甘情願在所不惜!”
如此大逆不道的一件事情就這樣擺在台面上,但蔡京卻絲毫不緊張。
蔡京隻是沖着徽宗皇帝笑呵呵地道:“陛下,微臣的這個辦法夠高明的吧?”
徽宗皇帝隻顧着笑,連連點頭道:“高明,着實是高明得很!”
徽宗皇帝笑了片刻,正要說話,突然間聽到宮人來報,說是應伯爵的家人們已經被帶進宮中。
應伯爵一緊張,手中的酒杯都掉在地上。
徽宗皇帝顯得非常興奮,沖着宮人連忙說道:“速速帶着光候的家人們來朕這裏!”
轉瞬之間,隻見由兩名太監在前面引路,金蓮、春梅、瓶兒、迎兒、歡兒以及趙香珠六人一路低着頭,快步走來。
除了趙香珠之外,其餘幾人都是渾身顫抖。
應伯爵受寵若驚,離座起身,快步走到金蓮等人面前,急聲說着:“當今聖上就在此地,你們還不趕快下跪請安?”
金蓮等人早就已經懵了,當下聽着應伯爵這麽說,一個個的渾身顫抖着鬼使神差一般迅速跪在地下。
徽宗皇帝眼前一亮,連忙起身說道:“光候,快将你的家人們介紹與朕。”
徽宗皇帝一面說着,一面朝着金蓮等人快步走了過來。
應伯爵沖着徽宗皇帝笑了笑,用手分别指着金蓮、春梅、瓶兒三人,說道:“小民的大娘子名字叫做潘金蓮,二娘子名字叫做龐春梅,三娘子名字叫做李瓶兒。”
“但這三娘子由于小民心急着趕快前來汴梁城,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将她娶進門來呢!”
徽宗皇帝上下打量着她們三人,滿意地點頭說道:“好,好得很!”
徽宗皇帝立刻命宮人給六人看座,每個人依次坐下。
徽宗皇帝從金蓮開始看起,一路看到迎兒以及歡兒,看到趙香珠之時,他将手放在趙香珠的香肩之上。
臉上堆滿了笑容,輕聲問道:“大半年的時光未見,你在清河縣裏光候那邊,過得還好吧?”
話說徽宗皇帝尚且還在做端王的時候,趙香珠便是他王府裏面的廚娘。
他二人之間相處多年,香珠對徽宗皇帝自是毫不生分。
就即便是他二人都已分開了這麽久。
趙香珠沖着徽宗皇帝道了個萬福,嫣然一笑問道:“陛下,龍體安康?”
徽宗皇帝點頭笑道:“安康安康,豈有不安康之理?哈哈。”
此時,金蓮等人都已經驚掉了下巴。
雖然大家都知道趙香珠當初是徽宗皇帝親自留在應伯爵身邊的,而且大家也都知道趙香珠這個人應該是從小就居住在汴梁城裏。
但是又怎能想到,這趙香珠居然是徽宗皇帝身邊的人!
金蓮百般慶幸之前沒有和趙香珠發生過什麽矛盾,倘若是她先前有過以主人之姿來欺負趙香珠之事,眼下她鐵定是小命不保。
而在應伯爵府上,和趙香珠相處得最好的人便是龐春梅。
龐春梅一時間當真無比錯愕,她實在納悶,趙香珠可真會僞裝、隐藏。
相處這麽久了,趙香珠從來都沒有露出過馬腳。
香珠這人可真不簡單!
歡兒想起那天夜裏站在香珠門前,無意間聽見香珠的那一聲夢呓,終于是恍然大悟。
徽宗皇帝用手指着迎兒,沖着應伯爵問道:“這是你的女兒嗎?上次朕去清河縣時,似乎沒有看到過這麽一個半大孩子啊。”
應伯爵顯得有些尴尬,因爲說起這迎兒的來曆,實在是有些難以啓齒。
倘若要介紹起迎兒,那勢必就要提起已經慘死在潘金蓮手中的三寸丁谷樹皮的武大郎。
但是聖上都已經開口問了,又不能不說。
應伯爵隻好說道:“這孩子并非是小民親生,小民娶了潘金蓮之後,這孩子便跟随潘金蓮一起住進小民家裏。”
徽宗皇帝多多少少也能琢磨過來一些因緣,因着他對應伯爵無比寵溺,所以對于此事他壓根就沒有提半個字。
他隻是将這迎兒抱了起來,放在自己大腿上,親自給迎兒喂食。
徽宗皇帝對應伯爵的家人們全然沒有半點架子,蔡京坐在一旁也能夠看得出來,徽宗皇帝對于應伯爵的重視程度。
蔡京在徽宗皇帝身邊當差多年,實在是太了解徽宗皇帝的脾氣秉性。
徽宗皇帝一開心,指不定什麽事情都能夠做得出來。
蔡京掐指一算,接下來八九不離十徽宗皇帝會給應伯爵安排個一官半職的。
爲了自己不至于手忙腳亂大腦一片空白,所以開始在心裏面打下了一個草稿。
從未時三刻,一直到申時五刻,徽宗皇帝始終都在和應伯爵愉悅暢談。
徽宗皇帝越聊越是愉快,看着蔡京一拍大腿道:“愛卿啊,朝堂之中滿朝文武。”
“朕倘若是想要讓光侯進入朝堂之中在朕身邊當差,依你看來,應當給光侯安排一個什麽一官半職的比較好?”
蔡京心中一喜,心道:果不其然,如我所想!
他捋着胡子,沉聲說道:“我大宋一朝,放眼看滿朝文武,既是要在正四品以上,而且又能在聖上身旁左右,以備顧問應對之用,參與政事,依微臣看來,當以給事中最爲妥當。”
徽宗皇帝沉吟片刻,将放在大腿上面的迎兒放在一旁,看着應伯爵,他嘴角微微揚起。
輕笑道:“給事中?好,極好!那便封光候爲正四品的給事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