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應伯爵的雙腿都已經軟了,心髒提到嗓子眼,戰戰兢兢地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宋徽宗。
心中暗暗大叫:卧槽!這位所謂的陳老爺,我一直以爲是宮裏面的一個太監!
他臉上沒有胡子,白白胖胖的,說起話來聲音也是細聲細氣的嘛。
我……我又怎麽敢将這位所謂的陳老爺,往宋徽宗趙佶本人身上聯想啊!
娘的,合着老子的這位忠實讀者竟會是宋徽宗本人!
此刻,徽宗皇帝緩緩走到屋内。
沖着站在門口的應伯爵與蔡京二人揮了揮手,示意他二人趕快進去。
應伯爵瞠目結舌,臉色蒼白,哪裏還能挪動腳步半寸?
倒是蔡京,眼見徽宗皇帝讓他二人進屋,便右掌緊緊貼在應伯爵背上,用力一推,立時就将應伯爵給強行推了進去。
隻見徽宗皇帝面前的牆壁上懸挂着一副百寸之大的千裏江山圖,這圖做工精巧,畫功世間難有出其右者。
可說是妙到毫颠了。
應伯爵清清楚楚地看見,在這幅千裏江山圖的下面擺放着一桌一椅。
桌上攤放着一摞小說書稿,定睛細細瞧去,那正是自己的《問鼎天下》與《天劍龍刀》兩部小說。
《問鼎天下》徽宗皇帝早就已經看完,但他近來在專心閱讀《天劍龍刀》之時,實不實地還能想起已經看完了的《問鼎天下》。
所以便利用閑暇時光,将《問鼎天下》這部小說進行“二刷”。
蔡京目不轉睛地望着這兩部小說書稿,轉過頭看了應伯爵兩眼,不禁是會心一笑。
其實他君臣二人都對應伯爵來到汴梁城,感覺到萬分歡喜。
主要一點其實就在于,這君臣二人都是應伯爵的忠實書迷,徽宗皇帝那倒不必多說了。
蔡京看應伯爵的小說的時間,是要遠遠短于徽宗皇帝的。
饒是如此,蔡京現在漸漸地已經達到了每日不看應伯爵的小說,吃飯都不香的程度。
旋即,應伯爵猛地跪在地上。
顫抖着聲音,沖着徽宗皇帝說道:“陛下,小民實在是有眼不識泰山。”
“自從陛下在清河縣和小民相遇之後,小民一直以爲陛下是住在汴梁城中的某位大财主,财大氣粗。”
“究竟又何曾想過,原來所謂的陳老爺竟是我大宋之主,哎呀!堂堂的當今天子。”
徽宗皇帝正失神地望着挂在牆上的那幅千裏江山圖,看見應伯爵突然間便跪在了地上,他連忙彎腰将應伯爵從地上攙扶起身。
嘴上說着:“光候,這裏又不是皇宮,你無須多禮,說來朕與你神交已久,這幾個月間朕始終都與你保持書信往來。”
“其實,這都還是次要的,最爲重要的是,你可知道這幾個月間,幾乎無時無刻你的小說都陪伴着朕,你對于朕來說,實在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應伯爵臉色一紅,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打從心底覺得,趙佶貴爲大宋天子,自己就隻是一個小平民,能夠被趙佶如此重視,實在是有些愧不敢當。
蔡京站在一旁其實也能看得出來,應伯爵現在已經來到了汴梁城,聖上當真是打從心底感覺到無比愉悅。
無論如何,聖上神交已久的人不遠萬裏來到汴梁城,蔡京也算是立下大功一件。
房内此時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再無旁人。
徽宗皇帝用力拍了拍應伯爵的肩膀,沖着應伯爵爽朗一笑。
繼而轉回身去,望着挂在牆壁上面的那幅千裏江山圖,沉聲一歎。
應伯爵連忙問道:“陛下何以歎氣?”
徽宗皇帝沉吟片刻說道:“朕坐擁四海,擁有九州大地如此遼闊的疆域,按照常理來說,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可這世上又有幾人能夠體諒朕的苦衷?祖宗将江山社稷打下這麽一大片來,千山萬海的,這……唉!就便是朕想要作圖,都是無比艱難!”
應伯爵聽徽宗皇帝這麽說,頓時心中一緊。
來不及多想,隻聽得站在他身旁的蔡京說道:“陛下畫功豔絕,天下難有與陛下比肩者!”
徽宗皇帝卻隻是搖搖頭,歎息說道:“當真屁話!嘿嘿!朕其實也曾想過,倘若我大宋疆域沒有這麽大。”
“那麽朕做起畫來尚且還能夠簡單一些,不至于如此之艱難的。”
由于應伯爵一直處在震撼的情緒當中,不能自拔,所以對于眼前所見并沒有産生任何感想。
今日徽宗皇帝原本不知道應伯爵會抵達汴梁城,因爲按照蔡京的計算,應伯爵應當最快也會在一兩日之後才會抵達汴梁城。
未曾料到,居然提前了幾天的時間。
基于此,徽宗皇帝今日上過早朝之後便離開皇宮,來到這延福宮。
打算沐浴焚香一番,在這延福宮内,兢兢業業地作上一幅千裏江山圖。
眼下應伯爵既然已經來到汴梁城,徽宗皇帝便臨時改變了今日的計劃,準備在艮嶽裏宴請應伯爵及其家人。
當然,深得聖上寵信的蔡京蔡太師也要一路同随。
而至于像是高俅、童貫之流,聖上一時之間也無暇再顧及他們了。
應伯爵原想着先跟随蔡京回到蔡京府上一趟,将金蓮、春梅、瓶兒她們一同帶上。
但徽宗皇帝突然間心血來潮,說是今日清晨時分從西夏國進貢來一匹非常奇特的馬車,急于和應伯爵一同乘坐一下。
所以,徽宗皇帝便強行拉着應伯爵先上了馬車。
金蓮、春梅、瓶兒等人則是由蔡京的家人帶進皇宮裏。
應伯爵坐在徽宗皇帝的馬車裏,從玄武門進入皇宮,經過大慶殿,一路向東直行。
再從大慶殿經過紫宸殿,轉頭向南一路而行,經過垂拱殿、文德殿、集英殿。
最終抵達位于皇宮北面最深處的皇家園林——艮嶽。
宋徽宗臨時起意讓喬貴妃與劉皇後作陪,二人都甚感榮幸。
其實喬貴妃倒都還好說了,這一個多月以來,喬貴妃無事便往韋賢妃那裏跑。
所以對于宋徽宗沉迷于應伯爵的小說的這件事情,并不大了解。
但劉皇後可就不得了了,劉皇後貴爲一國之母,母儀天下,平日裏深受徽宗皇帝的感染。
劉皇後潛移默化之下,早已成爲了應伯爵的忠實讀者。
眼下才僅僅不到幾盞茶的功夫,幾桌桃花盛宴便被宮人們擺放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