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日之中,應伯爵整日除了修訂《天劍龍刀》的小說書稿。
便是和春梅以及歡兒在酒桌上醉生夢死,縣衙裏面的公務,全然被他抛到一旁。
這一日他很早就醒來,感覺到有些疼痛難耐。
于是便快步從房間内沖出,來到膳廳裏,讓趙香珠給他熬一鍋湯。
趙香珠問他:“昨夜究竟幾時入睡的?好像都已經很晚了,我還看到膳廳裏面燈火通明的。”
應伯爵一屁股跌坐在飯桌前,搖頭說道:“别提了!昨天夜裏我們越喝越是盡興,差點都想要通宵了。”
趙香珠忍俊不禁,搖頭晃腦地說道:“天曉得你這如同神仙般的日子,究竟是幾世福德修來的。”
“你坐在這裏且等着,我去給你熬好了端來。”
趙香珠去到後廚裏面之後,應伯爵不住地揉捏着自己的太陽穴。
心道:哎喲喂,一天到晚的總是這麽喝,老子遲早是要喝死!
總是這樣可不成,罷了罷了,還是好好歇上一陣子吧。
他這樣想着的時候,突然間心中一緊。
因爲他突然想起,自從花子虛死了之後。
一直将李瓶兒晾在家裏,還沒有将李瓶兒娶進家來呢。
李瓶兒現在已經成爲了一個真正的寡婦,日夜獨守香閨,相信定是空虛寂寥得很。
再說了,他二人之前就已經打算好了的,等到将花老太監留下來的财産搬運得差不多了。
花子虛再那麽一死,李瓶兒也就是時候過門了。
可是歡兒死而複生之後,應伯爵始終都沉浸在喜悅裏。
全然将李瓶兒的這件事情給忘到了一旁。
眼下突然想起,他不禁是頭皮陣陣發麻。
于是便催促香珠道:“香珠你可快點,喝完了湯我還有事情去辦。”
趙香珠在廚房裏面忙活着,朗聲說道:“好嘞,很快!”
過不多時,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珍珠碧蓮羊肉湯,便被趙香珠端了上來。
趙香珠爲應伯爵盛了一小碗,囑咐道:“你可慢着些,别燙着了。”
應伯爵将這一小碗湯一言難盡,突然間感覺好了許多。
于是便忙不疊将剩下的湯,三口兩口全部喝光。
而後對趙香珠說道:“今天我要出門辦事,家裏面倘若有個大事小情的,你就替我辦一下。”
趙香珠臉色一沉,上下打量着應伯爵,問道:“你今天要出門辦事?那《天劍龍刀》的小說書稿你寫好了嗎?”
應伯爵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口,聽見趙香珠這麽說,心中立時就一緊。
嬉皮笑臉地道:“香珠姐,你看我今天不也是有事情嘛,小說我就等到明天回來之後再寫。”
趙香珠不苟言笑,根本就沒有想要和應伯爵打趣的意思。
趙香珠掰着手指頭說道:“按照你一天六千字算,倘若你今天不把《天劍龍刀》的小說書稿交上來,那麽明天,你可就要交一萬兩千字了。”
應伯爵一拍大腿,急聲說道:“哎喲!一萬兩千字又怎麽了?算得了什麽了?明日我給你交上一萬八千字的小說書稿。”
趙香珠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天曉得應伯爵怎麽這麽大的閑心,拿着這麽重要的事情和她開玩笑。
一萬八千字的小說初稿,拿着毛筆,一筆一畫的将字給碼出來。
哪是有那麽容易就能夠辦得到的?
但是應伯爵既然都已經這麽說了,想必明日應伯爵一定有能夠妥善處理此事的辦法。
于是這般,香珠也就不再攔着應伯爵,讓應伯爵從家裏面去了。
應伯爵從膳廳内快步走出,來到馬廄前,将馬拉了出來,快步趕至獅子街花子虛府上。
一面騎在汗血寶馬上,一面心道:嘿嘿,老子整整十幾部巨著握在手中,難不成還怕你催稿了?
說實在的,老子明天别說給你一萬八千字的小說初稿了,就便是給你兩萬八千字的小說書稿,那也不是辦不到!
區别就在于,老子究竟是否修訂得精細一些,還是修訂得粗略一些了。
他這麽想着,很快便駕馬趕至花子虛府上。
話說自從花子虛死了之後,李瓶兒始終都在府上呆着,哪裏也沒有去過。
身着白衣素服,每日都是不苟言笑。
家裏面原本是有十餘個丫鬟的,随着花子虛這麽一死,這婦人便将大部分丫鬟給驅逐了出去。
隻留下三、四個近身的丫鬟。
兩日之前,這婦人已經将花子虛的身後事全部都處理完畢。
就等着應伯爵來家,和他商讨将自己八擡大轎娶進家中之事。
可這婦人左等應伯爵不來,又等應伯爵不來,等得好生痛苦難耐。
此時,這婦人正獨坐在窗前。
望着窗外那漸漸飄散而盡的海棠花,黯然神傷。
正胡思亂想着,究竟是否要派一名丫鬟去應伯爵府上,将應伯爵邀來。
然而就在這時,忽聽得門外一名丫鬟急聲說道:“夫人,應二爺來了!”
這婦人聽丫鬟說起應伯爵已然來到,登時俏臉兒一喜,匆忙起身。
快步來到門外,隻見應伯爵從馬上跳下來,一路風塵仆仆的。
這婦人忙走上前去,一把拉住應伯爵的手,将應伯爵拉至屋内。
緊緊關閉上了房門,急聲問道:“你這冤家,究竟爲何此時才來?這幾日當真叫奴家等你等得好苦!”
應伯爵壓着嗓子輕聲說道:“别提了,這幾日我的心思全在歡兒身上,這不?還真就一不小心将你娶進家去的這件事情,給忘了。”
這婦人神色一變,充滿審視地問道:“歡兒?你爲何要将心思全都撲在歡兒身上?”
應伯爵見這婦人起疑,于是便耐心解釋了一番。
說這幾日他見歡兒死而複生,心裏感動,所以總是帶着歡兒遊山玩水。
再加上他和歡兒結拜爲異性兄妹之事,前前後後也是忙碌得很。
聽到最後,這婦人笑出聲音來。
伸着手掌輕輕拍打應伯爵的肩膀,說道:“你這冤家當真可笑得很,一個丫鬟而已,你倒還拜起把子來了。”
自從子虛大病之後,二人便沒有合聚在一處過。
此時天時地利人和,二人五句話不到,便鑽進了床裏,緊緊擁抱在了一起。
屋外丫鬟們一個個的都是心知肚明,所以隻是掩面竊笑,倒也沒有一個人說三道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