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站在趙香珠房間門前,整個人動也不動,心中無比震撼。
方才從房間内傳出來的那些話,歡兒是決計不可能聽錯的。
歡兒一時間不禁是浮想聯翩,往日裏有關趙香珠的點點滴滴,霎時間便在腦海中暈染開來。
平心而論,就趙香珠那一手問鼎天下的廚藝,又怎麽可能會是區區的一個平民女子所具備的呢?
尋常人根本就達不到趙香珠這樣的境界。
此時,歡兒心中浮現起一個大膽的想法:難不成趙香珠是皇帝身邊的人?
這個想法甫一在歡兒心中浮現,歡兒自己都被自己給吓到了。
便在這時,歡兒忽聽得門内傳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
緊接着,隻見屋内的趙香珠将門拽了開來。
趙香珠氣喘籲籲地望着站在她面前的歡兒,尴尬地笑了笑,問道:“歡兒妹妹,有何事?”
歡兒愣了半晌,連忙說道:“我哥讓你趕快去他書房裏,今天的小說書稿他已經寫好了,要交與你。”
趙香珠點了點頭,爽朗地一笑,一把就将歡兒的手抓住,說道:“歡兒妹妹,既是如此,那咱就趕快去廚房吧。”
趙香珠一面說着,大步流星地朝着院内東邊走去。
歡兒走在趙香珠身旁,當真是心亂如麻。
着實是按捺不住内心的驚奇,問趙香珠道:“香珠……香珠姐姐,剛才我在你房外敲門,我怎麽聽你說起什麽聖上啊的?”
趙香珠猛然間停住腳步,緩緩轉過頭來,望着歡兒上下打量了一番。
随即笑了笑,說道:“歡兒妹妹,你定是聽錯了。”
“什麽聖上啊?你将你香珠姐姐我當作是什麽人啦?嘿嘿!咱普通百姓而已,難不成還能是天子的同族之類?”
在趙香珠三言兩語的揶揄之下,令歡兒閉緊了嘴。
很快,趙香珠推開書房門,走了進去。
從應伯爵手中接過今日的《天劍龍刀》的小說書稿,滿心歡喜道:“這書裏面的女主角今日寫得怎樣了?”
“之前你讓女主角身中劇毒,性命危在旦夕,好像頃刻之間便快要死了一樣!現在呢?女主角已然好轉了嗎?”
應伯爵環抱着雙臂,點頭笑說:“你看了之後也就知道了。”
趙香珠一面點着頭,一面快步回到自己房内。
将書稿攤放在桌子上面,定睛細瞧。
她整整看了将近半個時辰,才将今日交付上來的這六千五百字小說書稿,全部看完。
看完之後,心滿意足地将這一摞小說書稿放在旁邊的紙簍裏,與之前保存好的書稿放在一起。
她準備兩日之後,便将這些書稿送到汴梁城裏的宋徽宗趙佶手中。
應伯爵眼見今日的任務已然完成,便也不想要繼續在書房裏面待着了。
當即拍了拍歡兒的香肩,示意她一起去吃點夜宵。
剛走出幾步,歡兒連忙将應伯爵的手拉住。
應伯爵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麽了?”
歡兒欲言又止,似是想要說什麽,但是又似乎說不出口。
應伯爵看上去大感奇怪。
應伯爵又怎麽可能知道,歡兒其實是想要将方才親耳聽到的趙香珠的夢呓,講給他聽。
可是冥冥之中她感覺這件事情大有蹊跷,倘若直接告訴給了應伯爵,倒是也有些不妥。
于是,她便隻是搖搖頭笑說:“現在時間已晚了,不如回房裏早些歇息。”
應伯爵仰頭大笑,說道:“每天十二個時辰下來,你哥我除了處理這《天劍龍刀》的小說書稿,實在是别無他事,你以爲我睡得着嗎?”
“當然是得有點功夫就喝酒了。對了,現在我就将你春梅姐從房内叫出來,咱們三個人再痛飲一宿!”
歡兒拗不過應伯爵,于是便跟随着應伯爵從書房裏走了出去。
說來,這歡兒自從經曆過一場生死大關之後,仿佛是腦子開了竅。
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什麽事情該聽,什麽事情不該聽。
她心中已是有了分寸。
倘若是憑着曾經的她的這個頭腦,定然是要将方才聽到的,告訴給應伯爵。
應伯爵去膳廳之時,一把将躺在被窩裏面熟睡着的龐春梅拽了出來,與之一同徹夜同飲。
此爲後話,暫且不提。
卻說李善佑與李明顯二人終于是見到蔡京。
他二人一大早便被蔡京約至正廳,心情實在是非常緊張。
雖然清河縣距離汴梁城天高皇帝遠,但是現如今大宋境内,又有幾人沒有聽過蔡京蔡太師的鼎鼎威名呢?
于是這般,他二人坐在蔡太師面前手足無措。
就像是李明顯這個絲毫沒什麽見識的山野村夫,一時間更是目瞪口呆,猶如一個殘障人士。
蔡京也不拿正眼瞧他二人,隻是輕輕抿了一口茶,說道:“按說自從太宗一朝之後,你李家再也不複當年之勇。”
“這将近二百年間,我大宋倒也出過不少精忠報國的義士,眼下我大宋正與金國聯手攻打遼國,其實像是你們李家這種忠肝義膽之士,是聖上最爲喜歡的。”
李明顯坐在椅子上,滿臉呆滞地望着蔡京。
滿腦子盤旋着的,全部都是諸如像是什麽“蔡太師名不虛傳”,或是“蔡太師果真是人中龍鳳”之類虛無缥缈沒有半點實質意義的厥詞。
李善佑定了定神,說道:“我等既是李家第七世孫,眼下也應當向蔡太師您說上兩句。”
“神宗一朝,真宗一朝,仁宗一朝,哲宗一朝,我們李家向來都有無數年輕後輩一心想要爲國盡忠。”
“隻是苦于報國無門,就這麽着,所以這将近二百年下來,我李家再也沒有出過如老祖宗李元亮那般的蓋世英雄。”
“其實蔡太師也不瞞您說,我們李家無時無刻都想要爲國盡忠,隻是報國無門嘛!”
蔡太師聽李善佑這麽說,點點頭笑了笑。
伸手輕輕拍了拍李善佑的肩膀,道:“好好好,本官都知道了。”
“你二人此番千裏迢迢來到汴梁城來找本官,你且好好說一說,究竟所爲何事。”
李明顯眼見蔡太師終于問起他二人的來意,當下心中一緊,脫口而出:“還請蔡太師幫我李家,擺平了清河縣縣衙裏的主薄應光候!”
蔡京一聽到應光候三字,登時心中一緊,猛地拍案而起,驚聲問道:“誰?應光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