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善長府上,上上下下已經亂作了一團。
衆人心中左右徘徊着一個巨大的疑團,那麽就是,李善長究竟是何時私通遼國的?
李知縣親自帶領捕快闖進府上,一通大砍大殺,死傷者甚重。
當即就将李善長緝拿歸案。
大宋開國至今二百多年,應當從來也沒有名将之後會有此等遭遇的。
這實在是令衆人大跌眼鏡。
衆人想要去縣衙裏找李拱極商讨此事,但是根本就進不去。
而且那些捕快也發話了,說李知縣決計不會見他們李家的人。
倘若是将李知縣給惹急了,就将每一個李家的人,全部都關押進大獄裏面去。
眼下同住在清河縣裏的,或者是住在清河縣周邊的李家子孫,幾乎全部都聚集在李善長府上。
一個個的緊皺着眉頭,一時間也不知道究竟該如何拿定此事。
李善長的同族兄弟李善佑,目不轉睛地看着李善長的大老婆孫氏說道:“嫂子,那知縣大人李拱極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就上府上拿人。”
“善佑且問問你,我大哥究竟是否有私通遼國一事?嫂子你直說便可以,此間無外人。”
孫氏本就是一個婦道人家,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也沒個見識。
眼下急得都要哭了,沖着李善佑說道:“兄弟,你大哥又怎麽可能私通遼國啊。我現在可真是急死了,實在不行,我就跟着你大哥一起上吊了算了!”
說到最後,孫氏哭了出來。
李善佑捏了捏胡子,緩緩轉頭看向坐在自己身旁的同族兄弟李明顯。
輕聲問道:“明顯,你看此事應當怎樣應對才是?”
李明顯正襟危坐,手中搖着紙扇,若有所思道:“咱李家自從祖上從汴梁城内搬出來之後,多半都居住在這中原一帶。”
“另外,也有一小部分,居住在江南十二城裏,依我看來此事倘若是想要在清河縣内部解決,恐怕會有很大的危險與不便。”
李明顯說到這一節,卻不再繼續往下說,隻是看着李善佑。
李善佑心中一緊,緊皺着眉頭問道:“莫非兄弟的意思是,略過臨清,直接去汴梁城裏找人?”
李明顯看了看在座衆人,旋即輕輕點頭說道:“不錯,正是。”
其實李善長的同族兄弟們心裏面明白的很,此事已經和李知縣大有關聯。
就即便不在清河縣内部解決此事,轉頭去無比富庶繁饒的臨清,估計也不會有多大效用。
臨清與清河縣距離不遠,兩地官員平日之中多有聯系。
就算是挖門道洞、尋親拜友,估計最多也就隻能從臨清那裏得到個妥善解決。
根本就沒法子從根本上爲李善長出頭。
既然這樣看來,莫不如就直接一槍到底,去汴梁城找人平了此事。
眼下再有五日時間,清河縣縣衙内部便要開始舉辦第二次公開審查。
爲今之計,便是要趕在這第二次公開審查之前,去汴梁城找到幫手。
李善長的同族兄弟們,利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好好地思慮了一番。
最終,确保這個想法無誤之後,立即抽出四個人,快馬加鞭連夜奔赴汴梁城。
眼下李善長身在深牢大獄裏,放人與不放人,全都是李拱極一句話的事情。
雖然衆人心裏面都知道,此事的始作俑者其實是那應伯爵。
但是眼下實在也沒法子去找應伯爵算賬,一切要等到将李善長的這件事情擺平了之後,将人從大牢裏面撈出來,然後再和應伯爵從長計議。
這些事情,應伯爵根本就不知道。
當然,就即便風聲傳到了應伯爵耳朵裏,應伯爵心裏面也不會掀起多麽大的波瀾。
主要是他認爲,在汴梁城中有一位好好罩着自己的人。
那人也就是那位被他認爲是宮裏面的陳公公的宋徽宗。
當晚時分,他和龐春梅夫婦二人盛情款待歡兒一直到深夜。
三個人坐在酒桌前喝得伶仃大醉,最後應伯爵才讓趙香珠扶歡兒回到房中。
由于他和龐春梅回到房裏時,天色都已經快要破曉。
兩個人醉得搖頭晃腦、身子疲乏,所以倒頭便睡。
一夜無話。
翌日醒來時,都已是午時二刻。
揉着惺忪的睡眼起床,一路走到膳廳。
歡兒早就已經醒來,陪着趙香珠在後廚裏面忙活着。
一大盤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被歡兒依次端了上來,放在桌上,歡兒沖着應伯爵嫣然一笑。
“昨天夜裏咱們三個人喝得那麽晚,我還以爲你要一直睡到晚上才會醒來呢。”
歡兒沖着應伯爵嫣然一笑,說道。
“原本是打算晚上再起來的,但是我一想到現在歡兒姐已經住進家裏面,實在是舍不得一直那麽睡着。”
應伯爵笑了笑,将雙手放在歡兒肩上。
湊近至歡兒耳邊,輕聲說道:“過會兒春梅醒來,咱們三個悄無聲息地出去,你大病初愈,我們要帶你出去好好透透新鮮空氣。”
歡兒聽了之後,莞爾一笑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應伯爵既然已經打算好将歡兒長期留在身邊,而且又打從心底将歡兒當作自己的一個朋友。
那就不可能發生任何的男女之情。
于是便想要和歡兒認作異性兄妹,想來倘若是這樣,那日後在清河縣裏,誰人都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不敢招惹歡兒。
從名義以及情分上來講,兩個人從此以後是異性兄妹。
實際上,歡兒就留在府上做一名書房裏面的侍女。
反正平日裏應伯爵也隻會讓歡兒鋪紙研磨,決計不會讓她做什麽粗活。
歡兒對于應伯爵的安排,自然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于是這般,從這一日開始,歡兒便正式住進應伯爵家裏面。
幾乎是無時無刻都跟随在應伯爵身邊。
應伯爵去書房修訂小說書稿,她便跟着。
應伯爵起身去膳廳裏面吃點心,她便跟着。
每一日午時,應伯爵修訂完小說書稿之後,便帶着她出去遊山玩水。
這麽着,彈指一揮間便是六天時間過去。
且說那李善長的同族兄弟李善佑以及李明顯,此時已經抵達汴梁城。
二人一路舟車勞頓,人困馬乏,但卻也不敢作絲毫耽擱。
當即便委托關系,挖門道洞地找到了蔡京蔡太師府上的管家。
他二人企圖通過蔡太師府上的管家聯系到蔡太師,繼而再由蔡太師出面,爲李善長出頭。
當然,比較理想化的構想是,最好蔡太師是能夠發話,将李拱極以及應光侯這兩個狗賊的祖墳都給刨了。
倘若能夠如此,李家祖上才算是臉上有光。
不至于在這一次的李善長之事上,丢盡顔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