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像是歡兒這種丫鬟,應伯爵隻要稍微使些小錢财,便能夠穩住她。
對于這一點,應伯爵心裏面也是清楚得很。
話說先前李瓶兒這婦人的燃眉之急,早已交給他去幫忙着手處理。
沒有任何例外,他将那件事情委托給了李拱極。
有關于花子虛的本家兄弟,大哥花子由,三弟花子光,四弟花子華三人。
早前已有長達小半年的時間,一直都在公堂大鬧。
争着吵着,也要讓縣官大人将李瓶兒這婦人關押進監獄。
說李瓶兒這婦人狼心狗肺,趁着他們伯父花老太監歸天,企圖将家中遺産全部都收攬在自己名下。
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這件事情着實是令這婦人心焦如炭。
無時無刻都想要擺脫掉這三個孤魂野鬼的糾纏。
當這婦人将這件事情告訴給了應伯爵之後,應伯爵二話不說,便直接找了李拱極,要李拱極将花子由兄弟三人擺平。
仔細算一下時間,這件事情李拱極在辦的時候,那還是在應伯爵和龐春梅成婚之前。
應伯爵也沒有總是将花子由等人的這件事情放在心上,現下甫一想起,就覺得這件事情别有一番樂趣。
花子由等人的現狀,應伯爵也是從李瓶兒口中了解到一些的。
他們多年以來異常貧苦,生活在鄉下,地無三畝,房無一間,過得颠沛流離朝不保夕。
像是他們這樣,居然還妄想和李瓶兒争搶,這不是太自不量力了嗎?
不多久,李拱極府上的小厮明雲來到,下馬之後,快速敲開了應伯爵府上院門。
應伯爵起初還感覺非常奇怪,究竟是何人匆忙來到。
順着窗戶望向外面,隻見原來是李知縣府上的小厮明雲。
由于這明雲平日裏深受李拱極寵愛,所以應伯爵總是能夠看到他。
尤其是在李拱極府上,每次應伯爵應邀去喝酒,李拱極通常都喜歡讓明雲在一旁伺候着酒局。
日久天長的,應伯爵便就和明雲非常熟絡了。
眼下明雲正從院門外走進,神色匆匆,應伯爵看着他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明雲來到應伯爵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錦囊,那錦囊四四方方,約是三寸大小。
他告訴應伯爵:“應大人,這錦囊您千萬要收好,這可關乎到那花子由等人的身家性命。”
應伯爵一聽見明月這麽說,立時便來了精神,連忙将這錦囊揣在懷裏。
輕輕拍了拍明雲的肩膀,問道:“你這一路從何而來?看你這風塵仆仆的,累得很吧?在家裏歇歇?”
明雲笑着搖搖頭,湊近至應伯爵耳邊輕聲說道:“明雲來到應大人府上,理應是要坐一坐的。”
“但也是身不由己,我家老爺派我去咱清河縣的王縣丞家裏面,我家老爺有點東西要送給王縣丞。”
應伯爵一聽明雲說起王縣丞,立刻笑出了聲音,顫笑着問道:“王天候?你家老爺給王天候送什麽東西去?”
旁人不知道,但應伯爵清楚得很。
在這一個月之中,李拱極出于一己私欲,爲了得到更多錢财,又随随便便地找了兩個借口,将清河縣裏極有名望的兩個員外抄家了。
其時,李拱極帶着應伯爵和王天候一起同去。
抄家所得,應伯爵自然是拿大頭,李拱極次之,王天候再次之。
王天候雖然一直都對李拱極如此孝順應伯爵,感覺匪夷所思。
但在私底下,他向李拱極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當即就猜想到在官場裏應伯爵的後台定然硬得很。
而且又極度神秘。
王天侯爲人聰慧機敏,曾經十年寒窗苦讀,一旦是坐到了這個位置,那麽,溜須拍馬的功夫自然是早已修煉到一定火候。
他當場便自作主張,要将自己所得的這一部分,全部都孝敬給應伯爵。
而且還對李拱極說:“倘若應大人不将兄弟我的這一份收下,那可就是瞧不上兄弟我,兄弟我心中可就苦得很。”
其時應伯爵連連推脫,看着王天候說道:“這可不行,咱三人之間兄弟相稱,同享福、共患難,我如果将你的這一份給收了,那還算得上是什麽兄弟?”
當時王天候還是執意将自己的那一份,命小厮擡到了應伯爵府上。
應伯爵嘴上不說也就是了,心裏面實在太清楚。
王天候之所以對自己如此獻殷勤,其實還不是因爲想要孝敬自己一番?
此刻,應伯爵見明雲要去王天候府上,心中自是感覺非常好笑。
應伯爵和李拱極、王天侯三個人狼狽爲奸,同穿一條褲子,誰不知道誰啊?
應伯爵見明雲行色匆匆,也不好将明雲留下來,于是便将明雲送走了。
明雲離去之後,歡兒從屋内走出,對應伯爵急聲說道:“咱還是趕快走吧,我家夫人可等你很久了。”
應伯爵點點頭,道:“好,咱們現在就走。”
應伯爵将那匹汗血寶馬牽來,騎上去一路西行。
歡兒緊随其後,一路抄近道快步回家。
幾炷香的時間過去,應伯爵來到花子虛府上後院圍牆外,剛從馬上下來,便看見牆内有一隻白嫩光滑的玉手,兀自伸出來晃了兩晃。
應伯爵一眼就能夠看出來,這手是李瓶兒的。
心中一喜,急忙看了看四下裏,踩着圍牆上面突出來的兩塊磚頭,爬了上去。
李瓶兒早早地就在院内将梯子架好了,耐心等待着應伯爵來。
此刻應伯爵爬到牆頭,雙腳踩在李瓶兒架好的梯子上面,快步走了下去。
這婦人緊張兮兮地望着應伯爵,雙手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輕聲問道:“怎麽這麽久才來?叫奴家等得好苦。”
應伯爵笑了笑,輕輕托起這婦人的下巴,渾不吝地笑說:“咱二人今日再次相會,我可不是得準備充足了再來?”
應伯爵想要好好地逗一逗這婦人,但這婦人今日也不知怎麽了,似乎根本就不經逗。
應伯爵正等待着這婦人回答,這婦人二話不說快速将他拉進屋裏。
将房門緊緊關閉,滿臉正色地說道。
“你聽我說,今日有大事要辦。你現在趕快随我進去,我要把今夜讓你帶走的東西,給你好好地看一看。”
“你可要記住,今日無論是有何事,都全部給我推到一旁,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我要交給你的更加重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