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歲一禮，一寸歡喜。
當然鹿呦呦的崽最後也沒有叫成林一歲就是了。
原因是林驚渝覺得林一歲這個名字很像他高中的時候接觸的某些網絡男神的名字。比如顧三歲、沈七歲雲雲。
當然林驚渝知道鹿呦呦起的一歲不是對方的那個一歲的意思。
于是兩人折中商量了一下，決定哥哥叫林歲，妹妹叫林一禮。一禮一禮，其實叫慣了也還是很好聽的。
出了醫院後，周陌梅就變着花樣的給鹿呦呦炖湯。
女人的廚藝沒話說，原本鹿呦呦還想把蘇明月喊來幫她擋一陣的，結果沒想到根本就不需要蘇明月，她一個人就夠了。
再不濟的話，還有林驚渝呢。
……
在床上養好之後，肚子上的剖腹産帶來的刀口疼痛也逐漸變淡。
具體表現在鹿呦呦可以下床走幾步了。
要不是周陌梅不讓她吹風，她甚至覺得她還能下樓去小區那邊遛幾圈。鹿呦呦抿了抿唇，又覺得她恢複了以前的巅峰——現在要是給她一塊闆磚，她絕對能給它踢碎。
這段日子周陌梅幫着帶娃，有時她會給新上任的寶媽傳授經驗。諸如孩子要這樣抱才不會讓他覺得掖着，奶嗝要這樣，一下一下地輕輕拍之類。
鹿呦呦就認真聽着，眼睛烏溜溜地轉。
當然絕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周陌梅解決，鹿呦呦隻需要躺在床上給孩子喂奶就行。
林驚渝還是照常滾過去上班。
很驚詫。
他以爲他要被開了，再不濟也得被罵一頓。
結果公司裏不僅什麽事情都沒發生，甚至他的領導還能笑眯眯的對他招呼。當然不是上次開會的領導，是一個新調來的，林驚渝不太認識的人。
後來林驚渝才知道是鴨鴨往下發話了。
至于林驚渝的原領導……
那人把林驚渝的惡行往公司高管群裏大肆宣揚，然而詭異的是高管群裏沒有一個人附和，于是就陷入了他一個人獨角戲的尴尬之中。
過了幾個小時後公司的那位神秘總裁出現了。
他就在群裏說了一句話。
鴨鴨：「有本事你老婆生孩子的時候你留在公司加班，年輕人要學會爲公司發光發熱。」
……
……
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小學生覺得她人都要長蘑菇了。
蘇明月偷摸出來的。有了娃之後她也不能出來太久，雖然知道家裏有人照顧着，但見不着人還是會有點心慌。
“這個就是歲歲啊。”
蘇明月彎着腰看娃，手指頭在林歲的臉上輕輕戳着。
鹿呦呦瞅她一眼：“你别把他弄醒了。”
她好不容易才哄睡的，小學生頗具有威脅性地舉起拳頭恐吓她，要是弄醒了，伱就去給我哄！
“嘿，哪能？”
蘇明月一挑眉，她畢竟也是當媽的人。
鹿呦呦沒理她，就坐在沙發上打着毛線，做着以前他們村裏面隻有中年女人才會做的枯燥無聊的事。
“你這是準備織什麽？”蘇明月好奇地問。
鹿呦呦道：“給兩個娃娃織幾雙小鞋。”
蘇明月：“挺好，我抽空也學學，畢竟是打發時間的好方式。”
然後兩個人又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着。
蘇明月：“鍾鍾還不結婚啊？”
鹿呦呦：“虞姐不是也沒結嘛。”
蘇明月：“啧，要不然給這倆人湊一對得了。”
鹿呦呦沒吭聲。
說罷蘇明月又感歎道：“你說當年要是鍾鍾選擇留在渝城的話，那我們現在想見面就能見着面了。”
鹿呦呦隻是笑笑：“各人有各人的前程嘛。”
蘇明月深以爲然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虞方方那種女人，蘇明月覺得她短時間應該不會結婚。她這樣要強的女人，是絕對不可能爲了家庭放棄事業的。
其實還有點期待到底會是誰會把虞方方給拿下。
蘇明月内心暗戳戳地想着。
——
新一年冬天的時候，鹿呦呦往宜城那邊寄了點東西。三條圍巾，宜城那邊的人一人一條。除了這些東西之外，自家的有歲歲和小禮兩個娃的幾雙毛絨絨的冬季小鞋。
林驚渝很生氣地扯了扯鹿呦呦的臉，質問：“爲什麽沒有我的！”
鹿呦呦就仰頭在男人的下巴上親了一口，很耐心地哄道：“乖，今年太忙了，等明年一定給你織！”
林驚渝還是很生氣：“可是就連駱文先的那個小家夥都有！”
鹿呦呦就嘎嘎笑：“我是姨嘛。”
林驚渝繼續扯她臉：“我不管，我生氣了！”
男人的心思全表現在臉上，滿臉都是“快來哄我！”。
鹿呦呦就偏不吃她這套，小學生仰後倒在沙發上，繼續取笑：“那你去他家把淺淺的鞋子給搶過來然後你自己穿嘛。”
林驚渝：“……”
快一歲多的兩個崽子已經會走了，有時還能跑兩步，隻是跑得沒那麽順暢就是了。
鹿呦呦和林驚渝在這邊閑聊着，忽的客廳那邊又傳來一陣動靜。
林驚渝轉過頭去看，隻見一禮擡手在哥哥頭上掄了一拳，然後打了就跑，小姑娘準備跌跌撞撞地跑回房間躲着，結果又撲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鹿呦呦眉心狠狠一跳。
林驚渝倒是不太擔心，自從兩個孩子會爬之後，鹿呦呦就在家裏鋪了一層厚厚的地毯。
就這樣摔了一下，摔不痛的。
然而小姑娘還是坐在地毯上面就開始哭了起來。
林驚渝點鹿呦呦：“妹妹這樣不講道理，都是跟你學的。”
鹿呦呦掄拳頭。
林驚渝立馬不吭聲了。
人有時候要學會服軟。
小學生剛準備過去把妹妹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哥哥就起身義無反顧地朝着妹妹走過去了。
林驚渝挑了挑眉頭，擡手把剛起身的鹿呦呦拽進自己懷裏。
“你看，這才是好哥、”
林驚渝話還沒說完，忽的就又被眼前這一幕驚掉下巴。
隻見林歲過去把妹妹扶起來，妹妹剛準備笑，忽的又毫無準備地被哥哥兩手給推倒在地。
哇——
妹妹又哭了。
林驚渝：“……”
鹿呦呦：“……”
站着的林歲轉過身來，很耀武揚威地朝着那邊的父母露出一個笑。
該死。
林驚渝磨牙，準備磨刀霍霍去把林歲好好收拾一頓。
還沒等林驚渝過去，趴在地上的林一禮就把哥哥的腿往下一拽，于是兩個人都摔到了地上。
很快速的，兩個崽子就扭打到了一塊。
“……”
“……”
管不了，這壓根沒法管。
——
雖然兩個孩子在家裏是鬧騰了一點，但是林驚渝還是感受到了養成的快樂。兩個娃從一開始的皺巴巴長成這樣的眉清目秀，林驚渝看起來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從他們的第一次翻身、第一次爬行、第一次扶着東西走路、第一次開口叫人開始……
兩個孩子也相處的十分融洽，雖然他們經常打架。
但還好，打哭了不用鹿呦呦哄，因爲哭一會等崽子哭完之後，他就會去找另一個繼續讨打去了。此時哥哥的性别優勢還不太明顯，所以他們的戰績基本上是五五開。
鹿呦呦已經在心裏琢磨了，等妹妹再大一點，她就把她的畢生絕學都傳授給妹妹，這樣妹妹就不用受哥哥的欺負了。
計劃通！
林驚渝晚上聽了鹿呦呦的吐槽，決定先把鹿呦呦收拾一頓。
“那要是哥哥受妹妹的欺負怎麽辦？”林驚渝問。
鹿呦呦心不在焉的：“一個大男人被女人欺負，沒本事！”
林驚渝眉心跳了跳，大概率覺得鹿呦呦在說他自己。于是思忖間，林驚渝就更努力了。
……
……
過了會，鹿呦呦縮牆角去哭了。林驚渝很好心地給鹿呦呦遞了張紙。
“又哭什麽？”
鹿呦呦每次都哭，沒本事！
小學生感受到了林驚渝話裏的嘲諷，然後哭得更大聲了。
次年冬。
林驚渝成功戴上了鹿呦呦給他織的圍巾。
隻是男人太高了，小學生親手給他戴的時候都得讓林驚渝彎腰下來。
小學生眉眼盈盈：“今年隻給你一個人織了。别人都沒有。”
然後林驚渝就很感動很感動。
鹿呦呦眼角一抽，把男人的那些感動全部扼殺在搖籃之中。女人很冷漠：“老夫老妻了不要說那些矯情的話。”
林驚渝：“……”
春節的時候，蘇明月抱着自家兩歲的娃來串門。
蒲修誠和駱文先還有林驚渝他們三個窩在房間裏面打着牌。林驚渝和駱文先都不讓抽煙，于是蒲修誠隻能很痛心疾首地把他的煙全部留在房間裏面。
眼不見爲淨。
駱文先大大方方地提起虞方方的事：“阿誠啊，你還在追虞學姐？”
林驚渝出了一個順子。
蒲修誠比當初的時候瘦了點，他這些年不知道是在幹什麽，竟然還黑了許多。
男人面無表情地扔出牌把林驚渝壓住，然後很坦然地說道：“沒了。”
畢竟一點希望都不給。
他要是再追下去，就成騷擾了。
駱文先擡頭看了蒲修誠一眼，然後很自然地接話：“你能看開也行，沒了這一個後面還會有更好的。”
蒲修誠沒吭聲。
衆人依然繼續打着牌。
然後、牌局結束。
最後駱文先甩出最後的兩張王炸，于是蒲修誠便把手頭剩下的牌扔到牌堆，然後才歎了口氣，很苦澀地說道：“大概不會再有比她還好的了。”
“……”
“……”
客廳裏面，三個小娃娃打成了一片。
蘇明月很有耐心地辨認着哪個是哥哥哪個是妹妹。她觀察了會，然後蘇明月擡手一指，對着那個推人的娃說道：“那個是哥哥對不對？”
鹿呦呦；“那個是妹妹。”
蘇明月：“……”
似乎是知道蘇明月不信，于是鹿呦呦又喊了聲。
“林一禮！”
果不其然，剛剛蘇明月指的那個娃回頭了。
萌娃的大大的眼神裏透露出疑惑，怎麽了？難道她以前不是這樣推的嗎？
鹿呦呦：“看吧，這個是妹妹。”
蘇明月覺得有點牙痛：“你怎麽認出來的。”
明明兩個娃都長的一樣。
鹿呦呦很得意：“其實還是很好認的。比如妹妹右眼角有一顆小痣。”
“那哥哥呢？”
“哥哥的痣在左眼角。”
“……”
不信邪的蘇明月又觀察了一會，然後她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蘇明月樂了：“嘿，我發現哥哥就隻欺負一禮，都不推淺淺。挺好，小家夥挺會看人。”
然後鹿呦呦也樂。
小學生跟着蘇明月一起笑。
此時此刻蘇明月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笑着笑着，蘇明月就笑不出來了。
啊啊啊啊——
蘇明月反應過來了。
她把鹿呦呦按在沙發上揍：“啊啊啊啊，你兒子這才幾歲就想着要拐我閨女！我揍死你！都是你教的！啊啊啊啊！”
林驚渝從房裏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這場面。
“咔——”
門開了。
趴在鹿呦呦身上的蘇明月愣住了。張牙舞爪的女人的拳頭停滞在半空中。
蘇明月愣愣的轉頭。
林驚渝也愣住了。
隻愣了一兩秒，林驚渝就又從善如流地退回去了。
“你們繼續，我什麽都沒看見。”
駱文先見到去而又回的林驚渝覺得很驚詫：“怎麽了？”
“沒事。”
林驚渝道，“你老婆在揍我老婆呢。”
駱文先：“……”
确定蘇明月不會被鹿呦呦給打死嗎？
于是駱文先又很擔心地回頭看了一眼，有門關着，當然是什麽也看不到的。
沒老婆的蒲修誠不耐煩了，他敲敲桌子，“快點，出牌了。”
……
林歲很大方地把林一禮的零食分給淺淺吃。
小丫頭粉雕玉琢，一點都不像他的妹妹。林一禮見哥哥把她的零食全拿出去了，頓時憋了一股子氣地又擡腳把林歲一踹。
“……”
于是好不容易和氣一會的兩個娃又打到了一起去。
于是接下來的場面就是淺淺姐姐很高冷地看着那邊兩個幼稚的小孩打架。
鹿呦呦顯然已經習慣了。
蘇明月見證了他們的分分合合于是也習慣了。
“淺淺，過來。”鹿呦呦招手。
小丫頭屁颠屁颠地朝着鹿呦呦跑過來。
鹿呦呦點點淺淺的零食，循循善誘：“零食給我吃一口好不好？”
蘇明月剛準備教育她小孩子要學會分享，然後淺淺就主動把零食遞了過去。
見自家娃這麽懂事，蘇明月也很開心。
“啊——”
然後鹿呦呦張嘴，一口全吞了。
淺淺：“？？？”
蘇明月：“！”
蘇明月覺得她不開心了。
不行，等會還得揍鹿呦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