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渝下手不算狠，至少還稱得上是溫柔。但是鹿呦呦一回想起來，還是覺得很痛。
不過結果還算是好的。
因爲她還沒死、她還能好生生地去上班。
林驚渝可能是因爲羞愧，他大早上就起來給鹿呦呦準備早餐了。
鹿呦呦走路不太方便，看見林驚渝就想捶他一拳。
……
……
學校裏沒人注意到她的怪異狀态。
鹿呦呦買了糖給辦公室裏的人分了分，也沒人看出異樣。
很好。
一切都是這麽美好。
但是很快，鹿呦呦就發現她講課出問題了。她現在一張嘴，想得就是昨天晚上的事。舉手投足之間，衣服的布料摩挲皮膚，仿佛若有若無地擦過昨晚林驚渝在她身上的痕迹。
在這個堪稱神聖的地方，想這種事情着實是不會太好……
鹿呦呦把眼睛一閉，在這個講台上，被十幾人盯着，竟然生生卡了殼。
她現在很想把卷子扔了一走了之。
這課還怎麽講得下去？
于是鹿呦呦調整了表情，加快速度評完了一張卷子，然後剩下的時間就讓他們自習。
沒有這樣的……
講個課講出來一身的火……
課結束，鹿呦呦就窩在辦公室裏發呆，哪也不去。
下午三年一班有一節體育課，臨近期末，體弱多病的體育老師生病了，把課交給了數學老師來上。
小李老師上完課回來，看鹿呦呦臉色不太好，于是又起身給鹿呦呦倒了杯熱茶。
她想了想，又給裏面象征性地加了兩顆紅棗。
看起來應該是能養生補氣。
小李老師把杯子端到鹿呦呦面前：“給。”
“啊？”鹿呦呦仰起頭來一愣，覺得小李老師給的這杯水莫名其妙。
然後小李老師就說話了，“鹿老師，我看你好像昨天晚上沒睡好的樣子。”
鹿呦呦：“……”
“啊？”
鹿呦呦先一愣，繼而又點頭，含糊着敷衍了過去，“昨天晚上有點失眠。”
“嗯！”
一聽這話，小李老師深有同感。覺得當老師的太保守壓迫了。
“我們當老師的就這樣，也就放假的時候能睡得好一點。平時真就是起得比雞還早。”
她又湊近了，手指點着她的眼袋，一副控告的語氣：“看我還是好好睡覺了的，這黑眼圈壓都壓不住。”
鹿呦呦深以爲然，同樣表情痛苦地點了頭。
當然她想的是另外一樁事。
那麽點時間對她來說也不夠睡，更别說現在晚上的時間還劃了一半分到那啥上。
兩個知己又這樣聊了一會，很快上課鈴響，小李老師終于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還有課沒上。
“诶？”鹿呦呦問了，“我記得你課不是上午就上完了嗎？”
“那個音樂老師請假了，我替她上一節。
“哦。”
鹿呦呦心領神會地點了頭。
都是當老師的，彼此之間的小九九她太懂了。臨近期末大家都想着多上兩節課。
要不是鹿呦呦今天身體不太好，要不然她也和人搶課去了。
小學生今天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她一直在辦公室裏坐到下午快放學，期間被領導揪去開了個培訓會，然後她才給林驚渝發消息。
“快來接我。”
速速來接你老婆。
“馬上來！”
林驚渝正在家裏炸廚房，一看到鹿呦呦的消息，他連忙翻炒倆下把菜炒熟，然後盛起來就放到電飯鍋那邊保留餘熱。
關了煤氣，又在鍋裏舀了一勺水，然後換了身衣服就出去接人。
接人也隻是單純去一個人。
他們最近偏窮，還買不起車。
當然車肯定是要買的，要不然以後接送孩子都不方便。
鹿呦呦給他發消息的時候是剛剛下課的點，以至于林驚渝到的時候，學校裏的人都走光了。冷冷清清的校門口，看着有一點孤寂。
林驚渝給鹿呦呦發消息：「我到了。」
鹿呦呦：「馬上就來。」
林驚渝：「好。」
于是林驚渝站在校門口等了鹿呦呦一會，很快小學生就出來了。
她站在光影裏，朦朦胧胧的，林驚渝看不太真切。
于是，林驚渝就隻朝着鹿呦呦張開了雙手。
鹿呦呦眉頭微挑，提緊了包，快步朝着林驚渝走過去，把自己窩進他懷裏。
林驚渝伸手薅着鹿呦呦的頭發，惡趣味地去扯她的臉，直到小學生在他懷裏哼哼唧唧地發出幾聲抗議的哼聲，他才意識到他懷裏的這個人是真實存在的。
學姐是真的跟他結婚了。
——
家裏，鹿呦呦看着林驚渝做的一桌子菜陷入了沉思。
爲什麽？
鹿呦呦眨眨眼睛，然後轉頭看着林驚渝：“不是說好了等我回來做飯的嗎？”
這個提議林驚渝想過了，但是他覺得不行。
“我覺得伱上了一天班了，要是回來還做飯的話太累了。”
“而且我現在的廚藝也還可以，”林驚渝拍胸脯，“所以當然要給鹿大小姐好好展示一下。”
鹿呦呦詭異地沉默了。
嗯，沒錯，林驚渝爲她着想她十分感動。但是在感動之餘，鹿呦呦還是想吃一點好吃的。
鹿呦呦表情扭曲地嘗了一塊他做的紅燒肉。
“怎麽樣，好吃嗎？”林驚渝迫不及待地問道。
鹿呦呦沒吭聲，她喝了口水來緩解嘴唇裏的不适感。
緩了一會，小學生就朝着林驚渝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誇獎道：“你很适合去我們食堂去當那個主廚。”
樂。
林驚渝立刻得意了，然後伸手夾了一筷子紅燒肉。
來讓他看看食堂廚師的手藝。
肉已進嘴——
下一刻，林驚渝伸手去搶鹿呦呦的水喝。
不可能。
絕無這種可能。
他分明是按書做的。怎麽還會這麽難吃呢？
林驚渝的語氣悶悶的，“對不起啊，我以後再也不下廚了。”
鹿呦呦眉頭皺了一下，心揪了起來，有些心軟了。
“其實……”
她頓了頓，強迫自己說了一句違背良心的話，“其實還挺好吃的。”
一句不夠，還要再加一句：
“其實你挺有做飯的天賦的。”
林驚渝：“！”
真的嗎？
林驚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鹿呦呦，情深道：“那我下次還做給你吃。”
鹿呦呦：“……”
小學生嘴角抽抽了兩下。
媽的草率了。
早知道就不心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