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呦呦：“！”
今天真是一個好天氣。
小學生下意識地就從辦公桌的座位邊上站起來，什麽東西也沒拿，就帶了一個人。起身徑直就往外跑。
鹿呦呦回道：「我回去拿證件。」
很快林驚渝的消息就過來了，「我拿了，你直接打車來民政局門口。」
林驚渝：「【定位】」
旁邊在批作業的小李老師一陣訝異，但等她擡起頭來的時候，隻看見了鹿呦呦略顯慌亂的背影。
這個時候她再開口問似乎已經等不及了。
于是小李老師就隻在手機上給鹿呦呦發了條消息關心一下。
「鹿老師你去哪？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鹿呦呦太急了，連字都沒打，按着那個鍵就發過去一句語音：
“我有點急事要去辦。我下午沒課了，就先走了。要是科任老師有事找我的話，你就幫我說一聲，說我明天過來給她處理。”
小李老師：「可是等一會好像有個會。」
鹿呦呦：“……”
實話實說她最煩這些會了。
鹿呦呦想了想，丢過去一句：“伱就說我生了一場大病，急着去醫院看。”
小李老師：“？？？”
她覺得小鹿老師走的時候挺生龍活虎的，不像說生了病的樣子。
鹿呦呦走了幾步，站在一個路口擡手攔了一輛過往的車。
“師傅民政局。”
——
渝城的夏季沒有風，它留在城市裏面的隻有火辣辣的太陽和躁人的蟬鳴聲。
很熱。
熱的時候心情會煩躁。
林驚渝看了一眼他出門前特地換的白襯衫，覺得他現在一定是被太陽曬得狼狽極了。
他的形象啊。
林驚渝把自己身體縮成一小塊，躲在路邊綠化樹下面的樹蔭裏。
他覺得這個天氣真是糟糕透了。
好在鹿呦呦來得很快。
的士把車停在路邊，小學生風風火火地從車上下來，表情凝重地像是要打架。
她在民政局門口看了一圈，一眼就看見了蹲在路邊的林驚渝。
鹿呦呦強迫性地讓自己收起自己心裏的那份緊張，捏着拳直直地朝着林驚渝走過去。
然後林驚渝就看到了一雙小白鞋。
林驚渝站起來，高大的身形擋在鹿呦呦面前，立刻在她臉上蓋了一層陰。
鹿呦呦：“……”
該死。
每天都在被身高鄙視。
林驚渝看着小學生的臉，掌心裏突然捏了把汗。别看他叫鹿呦呦過來的時候叫得潇灑，可真到了這地方，林驚渝卻莫名覺得有點腿軟。
但是來都來了，現在臨陣脫逃一點不林驚渝。
可假設再故作深沉地問她“想好了嗎”這之類的話又顯得太做作了。
要是沒想好，誰會大熱天地跑來這？
林驚渝看着鹿呦呦想了好久，最後還是沒能想到應該說什麽。
要不然、
要不然他把小學生綁進去和他結婚吧。
林驚渝心頭一動，最後一個字都沒說，然後就隻低頭在女孩子的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
“和我結婚吧。”
鹿呦呦眨巴眼睛，點頭：“好。”
林驚渝：“我以爲你會說我沒有誠意。”
是真的沒有誠意。說是結婚，結果他連一個戒指都沒有。
究其原因……
他沒有錢。
還完他爹的欠債之後他就是兩袖空空，吃飯都得蹭着駱文先求他一段時間。
他當然可以再等段時間再存一個戒指錢，但是他等不及了。
對不起，請原諒他的心血來潮。
鹿呦呦：“誠意化身在我們三年相處之間的點點滴滴裏。”
戒指不重要，林驚渝才重要。
林驚渝頓了一下，然後問道：“你下午有課嗎？”
鹿呦呦想打林驚渝一拳：“有沒有課不是都已經來了嗎？”
林驚渝：“……”
也是。
鹿呦呦看着林驚渝發愣的模樣又輕輕抿唇一笑，然後道：“騙你的，下午就一個會。不重要，我已經請過假了。”
瞬間林驚渝眼睛的眼睛亮了，他頭一直在往民政局那邊的方向擺：“那我們進去？”
鹿呦呦看了眼時間：“進吧。再不去人家下班了。而且外面挺熱的。”
……
……
民政局裏面人不多。
沒排多久就到了林驚渝他們。“咔嚓”一聲，快門按下。
林驚渝嘴角揚起一個笑，看起來十分開心。
兩人拍了證件照，然後紅章又各自在倆人的結婚證上蓋了一個印。
結婚了。
民政局的人笑眯眯地把結婚證遞過去，說了幾句祝福的話。
鹿呦呦把林驚渝的手牽得緊了。
從他們進來開始，小學生就沒把林驚渝的手松開過。
此刻鹿呦呦的心裏頭有點恍惚，她還沒反應過來她結婚了的事實。
原來已婚和未婚的距離就隻是一個章。
一直到林驚渝對着民政局的人說謝謝，再牽着小學生的手把她拉出去，鹿呦呦都沒有實現她心底裏身份的轉變。
她感覺她還是在和林驚渝談戀愛。
今天和昨天沒有任何區别。
林驚渝牽着鹿呦呦的手，出門看了一眼外面的太陽，覺得陽光很不錯。
“來，叫一聲。”林驚渝伸手搓搓鹿呦呦的臉。
“叫什麽？”鹿呦呦沒反應過來。
林驚渝挑挑眉，看鹿呦呦的眼神不言而喻。
鹿呦呦：“……”
小學生先一步松開林驚渝的手走了。
不叫。
鹿呦呦的眼裏閃過一絲羞惱。
才不要。
林驚渝立刻跟上去，厚臉皮地纏她：“叫一聲嘛，都結婚了。”
于是鹿呦呦頓住腳步，很小聲地喊了一句：
“……老公。”
聲若蚊蠅。
說完又立刻往前走，不等林驚渝過來。
“什麽什麽？我沒聽見。”
鹿呦呦：“……”
鹿呦呦握了個拳頭，覺得她拳頭硬了。
她頓住腳步，轉頭朝着落她半步的林驚渝使過去一個眼刀。那眼神裏羞惱的意味頗多，更像是一種嗔怒。
“錯了。”林驚渝立刻雙手舉起，一動不動，十分乖巧。
鹿呦呦這才放過林驚渝，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然後繼續往前走。
今天心情好，小學生打了一輛車。
兩人坐在後排。
鹿呦呦問道：“你要回學校嗎？”
林驚渝：“不回。我們這學期就一門考試周，過幾天我拿隻筆去學校考試就行。你要回嗎？”
鹿呦呦也搖了搖頭，“我請假了。今天當然是好好休息。”
林驚渝：“嗯。”
……
的哥把後排的小夫妻放在小區門口，然後就開着車揚長而去。
夏季裏，小區裏面開了栀子花。
林驚渝随手摘下一朵，然後紮進鹿呦呦腦後束成的馬尾裏。
鹿呦呦很怕林驚渝被人打死：“你小心有人來說你毀壞公物。”
林驚渝絲毫不心虛：“那我下次半夜來摘。這樣就不會有人說了。”
鹿呦呦：“……”
算了。
林驚渝腦袋一天天都不聰明的樣子。
此刻鹿呦呦心裏在謀劃着一件大事。這件大事想必林驚渝也看出來了。
因爲在兩人獨處的電梯間裏，鹿呦呦偷偷瞟了他好多次。
林驚渝：“！”
不會吧？
難道今天下午他的清白就要不保了？
林驚渝想着，然後加快了跟着小學生的步伐。此刻他覺得他像是跟着大妖後面巡邏山頭的小妖。
偏偏某位大妖還站在前頭朝他勾了勾手指，溫聲催促：“快點。”
“好嘞！”林驚渝馬上小跑步跟上。
鹿呦呦眼睛眨眨，渾身上下都彌漫着一股奇異的光輝。
她等了林驚渝一會，等他快過來的時候，然後立刻開門進去。
小學生站在玄關處，幹脆利落地脫了鞋子，把襪子都塞進鞋子裏，然後光着腳走進去。
回家第一件事，開空調，關窗簾。
于是林驚渝一回來，就看見鹿呦呦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把窗簾扯上。
林驚渝：“？”
真的嗎？
在這裏會不會太那啥了一點。
幹完這些事，鹿呦呦又轉身，對着站在玄關處的林驚渝勾勾手指，“快點過來。”
“哦。”
林驚渝面色淡然，闆着臉朝着小學生走過去。
這些年跟着鹿呦呦别的沒學會，表情管理倒是學了個十成十。
鹿呦呦歪着頭看着林驚渝朝她一步步逼近。
實話實說，她想揍林驚渝很久了。奈何她一直沒找到一個名頭。
今天剛好。
落地窗前，小學生猛的朝着林驚渝一腳踢過去。
她對準的地方是林驚渝的脖子下鎖骨上的部位。
不過林驚渝太高了，她這動作做得更像是劈叉。
鹿呦呦：“？”
怎麽回事？
林驚渝被抵在窗前，那一腳踹過來的時候他低低地悶哼了一聲，聽在人耳朵裏有一股意味不明的感覺。
他看着鹿呦呦的姿勢，十分新奇地語氣：“學姐柔韌度不錯。”
鹿呦呦耳尖紅了，立馬把腳收回來。
“知道我爲什麽揍你嗎？”小學生把手背在身後，一臉嚴肅地說道。
“這不是獎勵嗎？”林驚渝下意識開口。
鹿呦呦：“？”
一瞬間鹿呦呦眼睛瞪大，忽然她示威地朝着林驚渝捏了捏拳，頗有一種想把林驚渝給打死的意味。
氣死她了！
林驚渝見小學生快炸毛了，立刻收起了臉上的嬉皮笑臉，他端正站姿，保持一個軍姿的姿勢。
然後鹿呦呦說話就得仰着臉對他講了。
“……”
八嘎！
這實在有損她教官的威嚴！
鹿呦呦強迫性地把兩人身高差造成的那點差異給忽視，然後闆着臉，十分嚴肅地再問了一遍：“知道爲什麽揍你嗎？”
“報告鹿教官，不知道！”
“好。”鹿呦呦點了點頭，“那我們就來算一筆賬。”
林驚渝：“？”
他犯什麽錯了？
“第一個，你鄙視我。”
鹿呦呦這話說出來的時候，很有點幽怨。
林驚渝：“……”
他什麽時候鄙視她了？
“你經常在身高上鄙視我。”
“我沒有。”
“你有。第一次你給我打傘的時候，咱倆傘沒打到一起，那個時候你就在鄙視我。”
林驚渝：“……”
這怎麽能算呢？
“再比如現在、”
鹿呦呦伸手比劃了一下她和林驚渝之間的差距，“你看你又鄙視我。”
林驚渝：“……”
這也算？
不講道理的女人！
林驚渝铮铮傲骨，絕對不會爲不講道理的女人屈服。
然後下一秒，林驚渝的右腿就往後退半步，他蹲下了。
鹿呦呦滿意地點點頭，把手放在林驚渝的頭上，覺得這個高度正好。
“第二個，你家暴我。”
鹿呦呦一想起來，現在還想把林驚渝揍一頓。
太痛了太痛了。
他踩着她的背，還讓她跪……動手竟然還那麽狠！
林驚渝：“……？”
一個問号從林驚渝腦袋上緩慢地升起來。
半心虛中。
心虛是因爲他真的幹過這事，半心虛是因爲那也算？
鹿呦呦果然不講道理。
“看！你沒話說對吧？你承認了！你就是家暴我！”
林驚渝：“……還有第三個嗎？”
鹿呦呦：“……”
第三個沒想好。
因爲前面兩個都是她編的。
林驚渝見鹿呦呦沉默了，然後就開始解自己衣服。從襯衫上的第一顆扣子開始，一顆一顆地往下解。
鹿呦呦吓了一跳，想看又覺得她應該矜持一點忍着不看。
于是鹿呦呦就隻羞惱地背過身，佯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你幹什麽？”
林驚渝道：“不是說我家暴你嗎？那你今天家暴回來吧。”
……
……
大白天的，鹿呦呦當然不可能家暴林驚渝的。
她可是一個正經人。
于是最後，小學生就隻讓林驚渝光着上身在家裏給她端茶倒水，給她鞍前馬後。
天地良心，那是林驚渝自己脫的，不關她的事。
晚飯，林驚渝自己在廚房裏忙活。
他說他寒假找周陌梅學了一道，今天一定要給鹿呦呦做一頓好吃的。
呦呦鹿鳴：「蘇姐，再來個網站。以前的那個看完了。」
明明如月：「？」
呦呦鹿鳴：「要歐美的。」
明明如月：「？」
呦呦鹿鳴：「問号什麽？很難理解嗎？」
明明如月：「你在學校嗎？」
明明如月：「你可是一個老師啊，你私下裏看這種東西，良心不會愧疚嗎？」
呦呦鹿鳴：「沒有私下。」
明明如月：「？」
呦呦鹿鳴：「我和林驚渝一起看。」
明明如月：「……」
蘇明月覺得這種事情應該不用對她講。
于是、
明明如月：「呵呵。」
呦呦鹿鳴：「姐。」
明明如月：「三達不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