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荷花池裏過了一夜。
鹿呦呦清早被初升的太陽照進來的一縷斑駁光線給喚醒。
林驚渝還靠在船頭睡。
昨晚太累了，都沒回去。
鹿呦呦：“……”
小學生面無表情，正坐在船尾思考人生。話說她怎麽就睡在這了呢？
啊。
休息了會，鹿呦呦就起來劃篙子了。
折一支荷花回家，把荷花放在林驚渝的胸口上。等靠岸後，鹿呦呦就戳戳林驚渝。
起床啦。
林驚渝還困，搞不清情況：“這是在哪？”
鹿呦呦：“這是在湖裏。”
林驚渝：“……”
是哦。
昨晚沒回去。
鹿呦呦說完，就蹦跶了一下，上岸了。
然後小學生轉過身來，對着林驚渝伸出了一隻手。意思就是——來，我拉你。
雖然林驚渝知道學姐很大力，但他還是感覺他要是伸手的話，不是學姐拉他，而是他把學姐拽下去。
于是稍稍猶豫一下，林驚渝就自己上岸了。
然後小學生就不開心了。
“你變心了。”走在路上，鹿呦呦冷不丁地說了一句。
“？”
學姐旁邊就他一人，很明顯，這話是對他說的。
但是他什麽事都沒做啊。
“我沒有！”林驚渝大聲講。
“你有！”鹿呦呦比他更大聲，“伱剛剛都沒牽我的手！”
“我那不是怕把你拉下來嗎？”
而且他自己可以上來的。
“好。”鹿呦呦幽幽看了林驚渝一眼，發現了另外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所以你不相信我。”
林驚渝：“？？？”
鹿呦呦很傷心：“我們才在一起一天，你就懷疑我了？”
林驚渝：“……”
這話從學姐嘴裏出來的變味了。就好像他懷疑學姐幹了那啥一樣。
鹿呦呦：“好，現在連話都不說了。”
林驚渝：“……”
林驚渝又默了一下，然後很果斷地講，“我愛你。”
說完，林驚渝又把他剛剛從他身上看到的一支荷花塞到小學生的手裏了。
送你朵花。
鹿呦呦：“……”
鹿呦呦臉上表情變幻一下，有點想龇牙笑。想說的話有好多，結果最後就隻從嘴裏憋出了一個“哦”。
意思就是，朕知道了。
……
農村還是挺好玩的。在太陽還沒升起或者是在暑氣降下去的時候，伴着朝陽或者是日暮出去走走、吹吹晚風，數數星星。
以前村裏的小夥伴還會抓螞蚱。
現在沒了。
現在的娃都窩在家裏玩手機。
鹿呦呦發現林驚渝還是喜歡釣魚……
但是怎麽說呢？林驚渝他好像有一點人菜瘾大。釣又釣不上來，隻能在岸邊幹做。
林驚渝很生氣，憤怒地一指河水：“我覺得這河裏沒魚。”
鹿呦呦：“嗯。”
小學生撐着額頭。如果林驚渝看不見她，那她一定遊到林驚渝的魚竿底下，然後一條一條地給他喂。
“還釣不？”當然鹿呦呦也幹不出來那事。最終，她隻能問林驚渝一句還釣不釣。
“不釣了。”林驚渝哼哼兩聲，收魚竿了。
“别生氣了，回家做魚給你吃。”
“好。”
“那你開車，我們去菜市場買條魚回來。”
“好。”
朝陽溫柔，迎面吹來的風裏有夢。
——
七月底，江湖萬象的遊戲公司終于支撐不住了。
遊戲公司在圍脖上發了道歉說明和停服通知，說是等今晚零點過，遊戲正式停服。
鹿呦呦拿着手機把對方的長文看了好久，然後才輕歎一聲。
林驚渝正在晾衣服。聽到學姐的歎忍不住問了一句，“歎什麽氣？”
相處久了，他現在看到學姐的内衣内褲都面不改色了。
嗯，小小地異常可愛。
“遊戲停服了。”鹿呦呦稍微有點郁悶得很說。
林驚渝手微頓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然後繼續晾衣服。
想到了。
他原本就知道這個事，所以即使是突然停服也在他意料之中。
“遊戲賺不到錢，用戶流失，很正常。”林驚渝憋了半晌，就憋出來了這麽一句。
衣服晾完了，林驚渝把撐衣杆子放着，回來碰女孩子的臉。
剛剛碰過衣服的手還有點濕。
然後，林驚渝又想了一下，繼續安慰道：“不過還好吧，我們雲夢澤不是已經複興壯大了嗎？”
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夙願。
鹿呦呦：“……”
好像也有道理。
鹿呦呦覺得林驚渝說的很對，她的雲夢澤在臨死前都是生機勃勃，裏面人滿爲患，她沒有辜負先王的囑托。
不過小學生的心情還是有點郁悶。
郁悶其實也說不上，可能是有點遺憾吧。
這死去的是遊戲嗎？
不，死去的是她的青春。
林驚渝在扒拉學姐頭發。女孩子的頭發比過年剛剪那會要長了很多，一縷縷地落在肩膀上，因爲怕熱，她就把頭發紮了起來。
不過說起來，宴飲香好像也沒提說讓她剪頭發的事了。
林驚渝濕着手的時候就喜歡玩學姐的短發，濕的可以塑型，這樣林驚渝就可以把它們變成任何形狀。
鹿呦呦皺着眉頭把長文看完，然後把林驚渝的手給打開，接着就起身去二樓開電腦。
小學生坐在電腦跟前一連登了兩個号，把兩個英雄人物換了兩身漂亮衣服，接着再點保存。
然後退出登錄。
好了。
鹿呦呦一副幹完活樣式地拍拍手。就算是死，她也要體面的死。
過了會，山海來找鹿呦呦哭了。
山海：「呦呦，遊戲沒了！嗚嗚嗚嗚」
鹿呦呦：「看見了。」
如果山海在她面前，鹿呦呦一定拍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人要接受現實。
鹿呦呦：「但是沒事，在遊戲倒閉前我們已經恢複了往日的榮光，一躍成爲了第二大盟。」
以前雲夢澤最高也就是二盟了。
她們現在也是二盟，鹿呦呦覺得差不多了。
山海：「我看見了。」
因爲鴨鴨那幾個來了嘛。
不過那幾人也挺慘。轉幫派還沒轉幾天呢，遊戲沒了。
鴨鴨也去找林驚渝哭了。
鴨鴨：「哥，遊戲倒閉了。」
林驚渝回：「我看見了。」
鴨鴨：「所以你之前說借我裝備，是不是因爲你知道遊戲要倒閉了？」
林驚渝：「差不多吧。」
林驚渝沒糾結這事，而是轉口問道：「遊戲沒了那你最近在玩什麽？」
透個公司名給他，看他畢業了能不能混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