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内,畢方走在身前,手掐法訣,幾息後,三人便來到殿前。
爽朗的笑聲傳來,陸寅擡頭,看着這位人道至尊黃帝慢慢從台階上走下。
據史書記載,黃帝相貌奇特,“河目、隆颡、日角、龍顔”,聰慧異常。成人後,身高體健,爲人敦厚樸實,不僅聰慧能幹、待人和善,而且處事公允、好施仁義,能團結民衆,深得部族愛戴。
現在看來,這黃帝面色非同常人,但遠遠沒有史書中記載的玄乎。
“黃角!哈哈哈哈!你可是好久沒有過來了!”
黃帝張開手臂大笑着,身上的黃龍龍袍也随着微微顫動,令人心悸的波動傳來。
黃角大仙露出笑意,微微躬身,道:“陛下好久不見。”
這位黃帝,對黃角大仙來說,有些亦師亦友從成分在其中,陸寅無法判斷兩人之間的感情,但想來,應該不會太差。
黃帝拉起黃角大仙的手,頗有幾分把臂同遊的意思。這兩人走在前頭,說着陸寅聽不懂的話。
把畢方和陸寅留在身後跟随。
陸寅微微側目,那畢方一雙眼睛卻盯在黃帝身上,陸寅微微搖頭,卻收攏目光,隻是跟在兩人身後。
不知說了許久,身邊的景色也一再變換,四人出了天宮,登了高山,就站在這漂浮的大陸邊緣,眺望遠處的星辰。
黃帝和黃角大仙同時安靜下來,隻是默默的看向遠方。
不知過了多久,黃帝問道:“你選好傳人了?”
黃角大仙點點頭,帶着幾分傲氣道:“選好了,他有大帝之資!”
“他值得我托付我的信念和道統。”
這幾句話沒有避開陸寅,反而讓陸寅心中一動,有些無形的東西壓在的肩膀之上。
黃帝略帶意外的看了眼陸寅,那深邃的目光讓陸寅的元神都有些别扭。
幾息後,黃帝道了聲,“原來如此。”
輕輕點頭,一貫的謎語人作态。
“過來,我問問你。”
黃帝如此說道。
陸寅一愣,還是老實的走了過去。
“伱可知,你師傅當年的豐功偉績?”、
黃帝笑道。
陸寅微微搖頭,“師傅從未提起過,隻是字裏行間中,露出不下于我的修煉天賦。”
黃帝一愣,似乎還未見過如此臉皮厚的人物,黃角大仙哈哈大笑,一貫的灑脫和不拘。
“你這小子。”
黃帝輕笑一聲微微搖頭,陸寅嘴唇一抿,也露出些笑意。
“你頗有機緣,我也不知該送你什麽,且爲你請上萬道星光,于你神通一道。”
嗯?上來就送一門神通?
黃帝不待陸寅回答,伸手一捏,這面前群星顫動,就連光亮都暗淡了幾分。
這萬星之力,化作涓涓細流,慢慢圍在陸寅身邊消失不見。
此時,黃帝又開口念起法訣,陸寅趕忙記下,幾息後,心念一動,便見周身星光環繞,這神界之大,凡被烙印其中的,一息便至。
又有周天星光護身,無論對敵打鬥,都算是一門不弱的神通。
“這是我早先悟出的一門神通,我如今使用不到,便傳給你好了。”
陸寅連忙鞠躬行禮,道:“多謝陛下!”
黃帝微微颔首,隻是一陣風起,和黃角大仙一同看向那星空深處。
黃角大仙皺眉道:“怎會如此慘烈?”
黃帝慢慢點頭,“還好,天庭身爲執掌三界的組織,鬥部星君便是輪回而來也比聖庭一衆快了許多,不過聖庭這般瘋狂的景象倒是許久未曾見過了。”
聞言,陸寅也擡頭看向星空,掃了幾眼,周身星光自動運動,這才看到一衆天庭神将和聖庭妖人動手的景象。
頃刻間,星辰破碎,神人身死,一些看起來仙氣飄飄的仙家也站在天庭的對面,一臉苦大仇深的模樣。
其中氣息強大者不再少數,但都有星光遮掩,讓陸寅看不得真切。
“黃角,你先帶着陸寅回去吧,我且去助那元君一臂之力。”
黃帝皺眉道。
元君?鬥姆元君?
陸寅也是當過天官的,心中一動,便想出對應名号的大神。
連這位大神都陷入苦戰,那可真是兇險。
“嗯。”
黃角大仙微微颔首,也不拖延,轉身佛塵一揮,一陣黃雲彌漫開來,黃角大仙伸手一擡,兩人便消失在這大陸邊緣。
陸寅隻覺得元神震動,幾息後,睜眼時便來到了黃天宮中。
“師傅,神界一衆雖然稀奇,可那至尊之路?”
陸寅開口問道。
黃角大仙微微一笑,佛塵一掃,便有一陣感悟傳來,識海中,出現了一柄神劍的虛影。
“這是陛下的軒轅神劍,此劍有人道的全部感悟,你可以細細參悟,但凡悟得一二,這至尊之路,你也該入門了。”
“是。”
陸寅這才醒悟,行了一禮,于黃天宮找了間靜室,開始參悟。
識海中,軒轅劍虛影微微沉浮,猶如水中浮萍,陸寅元神以神識探去,卻是一陣古樸蒼莽之意傳來。
“人道至尊啊!”
陸寅歎了一聲,幸虧自己有個好師傅,不然,何人能直接參悟軒轅黃帝的人道聖劍?
現如今,便是一道虛影,也夠陸寅受用了。
元神散出一陣寶光,識海中,一衆法寶仙器齊齊亮相,圍在軒轅神劍周邊,感悟着人道氣息。
連那黑白相見的幽魂白骨幡也受到了人道之氣的滋養,身上邪氣去了不少,一眼看去,顯得平和多了。
陸寅靜靜釋放自己道果,慢慢感受着其中韻律。
軒轅黃帝的一生可謂風起雲湧,一路開挂,曆經上百次大戰小站,才算統一中原,也借此走上人道至尊的路子。
他的道是人道至尊,我的道呢?
陸寅心中靜靜問着自己。
時光開始慢慢回溯,應龍講道,南海龍宮大戰,鎮元子撐天柱,海外助佛陀轉世
一直到,那座熟悉的陰山。
陸寅那時還未變化成人形,每天出去埋墳以後,回來就趴在寒潭邊上,一邊看着水中的自己,一邊幻象着未來。
這時,軒轅劍發出一陣劍鳴,那趴在寒潭邊上的老虎恍惚一瞬,前行兩步,“噗通”一聲,跳進那冰冷刺骨的寒潭之中。
平靜的水邊因老虎的動作泛起陣陣漣漪。
漣漪之中,又充斥着陸寅的種種回憶。
同時,那水中的老虎瘋狂的下潛,不停的遊向那不知深淺的水底。
周邊的水流化作陸寅的每一件法寶,每一個朋友。
老虎的目标的一直都是水底,任由身邊種種飛過,最後,在截天葫蘆面前停了下來。
這原本黑漆漆的葫蘆不知何時變成了金色,随着水波輕輕顫動,半截身子埋在水底。
老虎猶豫幾息,伸出毛茸茸的手,把葫蘆小心的抱在懷中,金色葫蘆離開,露出下面的大洞,大洞中傳來陣陣吸力。
老虎開始反向離開,卻被這身後的吸力拖着走,這時,默默散發光芒的軒轅劍飛至水底,變出寬大的劍身把老虎向外拖動。
破開水面之時,陸寅的識海中,也褪去了潮水。
陸寅的元神和一隻抱着金色葫蘆的老虎面面相觑,一人一獸都沉默下來。
不過,細看幾分,還能看出老虎帶着幾分虛影。
不過那金色的葫蘆從元神手中消失,跑到了老虎懷裏。
老虎面色坦然,在識海中慢慢打滾,陸寅的元神露出幾分尋思之色。
這是我的衍生曆程?
這是出山前的狀态。
陸寅這般想到,而且,面前的老虎好像是可以塑造的。
陸寅微微擡手,面前的老虎變成了一隻可愛的紅色狐狸。
“有趣。”
陸寅的嘴角微微勾起,來了興趣。
陸寅于黃天宮内修行,敖冰在南海講道。
地仙界迎來了難得安生時機。
且說那唐僧四人,出了祭賽國,又穿過荊棘嶺,行彀多時,又值冬殘,正是那三春之日:物華交泰,鬥柄回寅。草芽遍地綠,柳眼滿堤青。一嶺桃花紅錦-,半溪煙水碧羅明。幾多風雨,無限心情。日曬花心豔,燕銜苔蕊輕。山色王維畫濃淡,鳥聲季子舌縱橫。芳菲鋪繡無人賞,蝶舞蜂歌卻有情。師徒們也自尋芳踏翠,緩随馬步,正行之間,忽見一座高山,遠望着與天相接。
四人快步行進,此山遠遠一看便知是仙家寶地,近了些,四人便見那山:
珍樓寶座,上刹名方。谷虛繁地籁,境寂散天香。青松帶雨遮高閣,翠竹留雲護講堂。霞光缥缈龍宮顯,彩色飄飄沙界長。朱欄玉戶,畫棟雕梁。談經香滿座,語書月當窗。鳥啼丹樹内,鶴飲石泉旁。四圍花發琪園秀,三面門開舍衛光。樓台突兀門迎嶂,鍾磬虛徐聲韻長。窗開風細,簾卷煙茫。有僧情散淡,無俗意和昌。紅塵不到真仙境,靜土招提好道場。
孫悟空警惕道:“師父,那去處是便是座寺院,卻不知禅光瑞藹之中,又有些兇氣何也。觀此景象,也似雷音,卻又路道差池。我們到那廂,決不可擅入,恐遭毒手。”
唐僧微微搖頭:“既有雷音之景,莫不就是靈山?你休誤了我誠心,擔擱了我來意。”
孫悟空搖頭道:“不是不是!靈山之路我也走過幾遍,那是這路途!”
兩人争了幾句,那沙僧道,“不如近些看看便是。”
四人才再次行動起來。那長老策馬加鞭至山門前,見雷音寺三個大字,慌得滾下馬來,倒在地下,口裏罵道:“潑猢狲!害殺我也!現是雷音寺,還哄我哩!”
行者陪笑道:“師父莫惱,你再看看。山門上乃四個字,你怎麽隻念出三個來,倒還怪我?”
長老戰兢兢的爬起來再看,真個是四個字,乃小雷音寺。三藏道:“就是小雷音寺,必定也有個佛祖在内。經上言三千諸佛,想是不在一方:似觀音在南海,普賢在峨眉,文殊在五台。這不知是那一位佛祖的道場。古人雲,有佛有經,無方無寶,我們可進去來。”
行者道:“不可進去,此處少吉多兇,若有禍患,你莫怪我。”
三藏道:“就是無佛,也必有個佛象。我弟子心願遇佛拜佛,如何怪你。”即命八戒取袈裟,換僧帽,結束了衣冠,舉步前進。
小雷音寺内,妖主安心坐定,和那如來表象的黃眉交談起來。
妖主道:“你且放心,此難,定當讓你吃了那唐僧奪了道果。”
“此言當真?”
黃眉大王笑道。
妖主回道:“那陸寅還在黃天宮中精修,應龍也在南海講道,觀音菩薩在海外仙洲,這大能者都不在四洲之内。”
“以你我的本領,有何懼怕,想當年,你們夥同靈吉菩薩用計抓那陸寅,那可真是厲害啊!”
聽得妖主說起過往,黃眉大王臉上笑意不見,道:“貧僧今生最後悔之事,便是那日沒有強殺了陸寅,故此讓他一路走到今天。”
妖主眉頭微微挑起,卻道:“無妨,無妨,先前這西洲天柱山崩塌,神界和地仙界出現裂縫,不少聖尊已經下來,不日将與我重建妖庭。”
黃眉大王接話道:“所以你才有了動那唐僧的心思?”
妖主似笑非笑,“動不動唐僧不重要,但宣告我們能不能歸來很重要。”
幾日前,妖主已經聯系上了那四位揭谛和十八珈藍,若是想動唐僧,那不是手拿把掐?
不過是聖尊有了新的指示,才一直拖到現在。
所謂西行,最多能造出三位佛陀,還不如聖尊動動手指頭。
這面前黃眉大王,看似跟随彌勒佛多年,卻眼光狹窄,隻想着這一畝三分地,豈不知聖庭之光輝。
黃眉大王微微點頭,妖庭他接觸不少,可這貿然來個聖庭,還真讓他有些不懂。
不過眼前妖主倒是算上一助力,鬥那孫悟空時還用的上他。
兩人各自露出滿意的笑容,這時,有小妖上前,跪地禀告道:“大王,那唐僧四人已經來到山門下了!”
黃眉大王變出如來本相,站在大殿前,喝道:“唐僧,你自東土來拜見我佛,怎麽還這等怠慢?”
三藏聞言即便下拜,八戒也磕頭,沙僧也跪倒,惟大聖牽馬收拾行李在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