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北河城,又把昨夜一事和呂思平訴說,呂思平也滿臉疑惑,“這方丈白日在城内講經安撫群衆,晚上還要去山裏開化群妖。”
“這蒼羽國還有此等慈悲心腸的高人?”
呂思平也連連稱奇。
“這就不知,或許還要多觀察幾日,亦或請呂兄直接言明也可。”
陸寅順着話茬說道。
呂思平點點頭,卻發現陸寅欲語還休,便道:“陸兄可還有事?”
陸寅卻點點頭,“卻有一事要說,我當初和胡柳兩人前來北河,一是爲了見識下人間繁華,二是爲了攢些功德,如今兩樣都已完畢,我于城裏作用又不大,故來請辭。”
這話說完,呂思平還以爲陸寅要走,臉色幾變,陸寅也不出聲,正好趁此機會看看呂思平的意思。
良久,呂思平誠懇道:“陸兄是我的恩人,也是我們這北河城的恩人,如若沒有陸兄,我等也決不可活到今日。”
“現危機解除,陸兄想要離開我也不會阻攔,隻是希望能多留半日,我且爲陸兄餞行。”
陸寅卻哈哈一笑,“不必如此,我隻是去那山裏精修,北河城煙火氣太重,怨念太深,我無法安心修行,倒不如回到山裏。”
“當然,如果需要幫忙,就把這個燒了就行。”
陸寅掏出自己的一縷虎毛,呂思平伸手接過,“這毛發與我相連,危機時,我自趕來。”
呂思平鄭重收起毛發,深深的鞠了一躬,道:“多謝陸兄助我北河城!我定親手爲陸兄日夜燒香祈福,保佑您修行路上一帆風順。”
陸寅也沒避開,笑道:“那倒不必,我和胡柳說上幾句話,這就準備離開了。”
“不如其他人告别了?”
“不用了,離别多有傷感,倒不如悄悄離開,你是個好官,說不定将來還有一番際遇。”
呂思平低頭苦笑,“我甯可不要際遇,也想這北河百姓安甯。”
陸寅卻不可置否,“北河百姓是安甯了,那天下的其他人呢?那六城一府的人呢?”
說道這,陸寅笑了笑,拍了拍沉思中呂思平的肩膀,轉身離開了。
走到小院,見胡柳正在院中習武,也不算習武,隻是跟着軍士練一些莊稼把式,見陸寅過來,便笑眯眯的停了下來。
“大哥怎的今日有空尋我?”
陸寅失笑,“我要去山裏修行一段時日,你是準備留下來還是跟我一起走?”
“那當然是跟大哥走!”
胡柳沒有遲疑當即說道。
陸寅卻搖搖頭,“不好,我這次去是閉關,不能和你說話解悶,也不能指導伱修行,你留在這裏,至少可以增進武藝,修行功德,最後,還能長點子智慧。”
“大哥還會回來?”
胡柳沉默片刻問道。
陸寅點點頭,“沒錯,會回來。”
“好,我相信大哥,那我就在這裏等你,希望大哥回來以後,我也能順利的進入結丹境!”
胡柳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對了,這是上次那青玉蛇王留下的袍子,你拿着讓呂思平找人給你改成馬甲,我卻是用不到了。”
陸寅又把那破爛的袍子取出遞給胡柳,胡柳點點頭,沒有反駁。
“大哥此行,還請小心。”
臨别時,胡柳又不放心的囑咐道。
陸寅笑了笑,“我本就是妖,回歸山林正如猛虎歸山,且爲那些倒黴将死的妖魔祈福吧。”
胡柳認可的點點頭,“大哥此行,定然又要造化一方了!”
陸寅不再遲疑,拱了拱,當即轉身離開,倒也頗爲灑脫。
出了院子,穿過街巷,又看了眼這北河城,這才準備向北地群山走去。
可有一個沒想到的人出現在自己面前。
正是那容貌豔麗的狐妖靈心。
“你還有事?”
陸寅問道。
靈心卻直接跪了下來,柔聲道:“多謝大王救命之恩,妾身願意爲奴爲婢以報大王。”
“你們這些狐妖,一個個都想饞我身子還是怎麽滴?怎麽都要報恩?”
陸寅啞然失笑,邊說邊搖頭。
這狐妖自己不過當初見她目露懇求,這才良心大起,出言救下,至于報恩一事,一個胡柳就給自己弄得頭大,再來一個,那可就受不了了。
靈性低頭道:“大王此去修行,若是獨身一人定是不便,妾身不怕吃苦,願意在洞中服侍大王,日常起居,燒火做飯,妾身都算行家。”
聞言,陸寅卻是無奈搖頭,“這消息是誰告訴你的?”
靈心低頭沉默不語。
陸寅又呵斥一句,“快說。”
靈心才低聲說道:“是我跪在地上給胡柳小哥磕了幾個頭,他才勉強同意的,還說要我細心照料大王,我本就有此意,更是一口答應。”
“這混小子!”
陸寅笑罵一句,又看向靈心,“回去吧,你以後隻要安心修行,不再爲非作歹就算報恩了,其餘的也不用多想。”
“大王.”
那靈心又叫了一聲。
陸寅不再理會,掀起一陣黃風便沖進那群山。
靈心幽幽的歎了口氣,心中也頗爲悔恨,早知道,那日就答應玉娘姐姐的邀請,這等如意郎君,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碰到第二個了。
想到這,歎了口氣,又悄悄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見。
夜晚,北河衆人才知陸寅離開一事,心裏都多爲尊敬和惋惜,這才是道德修士的樣子。
且說那陸寅,離開了北河,入了群山,一路向北方飛去。
終于在日落前,回到了曾經的陰山。
這裏并沒有被其他妖怪占據,沒有那鬼蜮作祟,飛鳥走獸也都闖了進來,唯一可惜的是,那半潭空陰水,如今也慢慢失去靈性,效力大不如前。
不過陸寅倒是不擔心,冰姐說了,隻是洗澡水而已,你要多少有多少,隻要你愛喝。
想到這,陸寅笑了笑,閃身鑽進洞府,順手堵住洞口,安心修煉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