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後,十月十八日,承縣的谛聽負責人穆飛先花錢租了一些房子,将無家可歸的百姓安置了起來。
一直到中午方才稍稍松了口氣,之前追着夜襲之人的戰士剛好回來報告。
“是城南的邵家。”
探子淩晨跟着那些行兇縱火之人,發現這些人一直朝南,從南門出城,城門竟然在晚上爲這些人暢通。城外有人等着接應,然後帶着這些人一直前往城南外二十裏的一處莊子裏安置了下來。
這個接應之人又連夜返回了承縣,最後進了城南的邵府。
“這個邵家是什麽來頭?”穆飛問道。
“按照我們之前搜集的信息,這邵家有族人在外做官,最高的做到了州府,僞齊成立的時候,順勢而降,所以官職得以保全。”有其他探子回道。
進過手下提醒,穆飛也想起了之前對于這個邵家的探查記錄。
這個邵家僞楚來了降楚、僞齊來了降齊,而且還在外宣揚自己家族是多麽的識時務,說不管誰掌權都得有讀書人來管理百姓,所以朝廷會亡,他們邵家不會敗。
“這家人就是盟主所說的漢奸了,标準的漢奸。估計若是金國過來,他們也會從容的降金。”穆飛道。
“我們要行動嗎?”探子問道。
“先緩緩。”
穆飛有自己的考量。
承縣本來隻有自己一個戰士,這個戰士探子還是近期剛被派遣過來,因爲承縣屬于第一批建立糧棧的州縣,所以谛聽派了一個戰士來支援自己。
兩個戰士确實可以滅了邵家,但是肯定不能盡全功,而且自己負責的承縣出了這麽大的簍子,他也需要等待蓬萊的命令傳來。
早上天剛亮,穆飛已經寫好了信,詳細闡述了承縣的糧棧被燒的過程和結果,就等探子彙報事後主謀。
提筆在信件後面繼續書寫,将邵家的大體情況寫了進去。
至于邵家的動機,那就太明顯了。
作爲地頭蛇,邵家在承縣的耕地超過萬畝,綿延無際,一眼望不到頭,最西邊的耕地都連接到了微山湖。
因爲距離微山湖近,這些耕地大多都是水澆地,産量非常好。也就是說,邵家是承縣最大的地主,也是承縣最大的糧商。
在承縣,縣令的權勢都沒有邵家大,邵家家主的話比縣令都好使。
信寫好後,立即安排人快馬送往沂州的附郭縣臨沂縣,沂州隻有臨沂有金雕。
蓬萊的消息回來的很快,十八日晚,從臨沂方向來了五匹快馬,上面都是健壯漢子,從承縣東門進城,直接來到承縣谛聽的駐地。
“排長好。”
承縣的谛聽探子向五人中的領頭問好。
這領頭之人從體型上看就能分辨其肯定也是一名戰士,方臉丹鳳眼,絡腮胡,不過打理的很整齊,并沒有“大胡子”的感覺,反而給人一種硬漢的映象。
“穆飛,邵家還有沒有繼續動作?”沂州的谛聽負責人問道。
爲了方便管理,徐忠經劉信啓同意後,将軍隊的軍銜、軍職引進到了谛聽中,沂州谛聽分部算上戰士和普通探子,人手超過三十人,所以是這負責人是排長職。
“我一直都派人盯着,目前再沒有異動。”穆飛回道。
“盟主很生氣,你們的優勢那麽多,不應該連一點迹象都沒有察覺就被人家燒了糧棧。損失一些糧食事小,但是這件事對興漢盟的聲譽損失很嚴重,好在你及時救人,沒有造成人員損傷,要不然這次你必然吃不了兜着走。”排長道。
“穆飛工作不力,甘願受罰。”穆飛微微彎腰,拱手回道。
“受罰的事暫且不說,先以最快的速度了了這邊的事,将興漢盟的聲譽損失降低到最小才是緊要。”排長人看起來粗糙,但是心很細,分得清輕重緩急。
“算上我帶來的四人,加上我,現在承縣已經有七名戰士,加上你們據點的普通人和打手,我們有二十人,人手已經足夠。”
“那今晚就行動?”穆飛問道。
“對,召集人手,我們七人主攻,其他人防守好外圍,謹防有漏網之魚逃脫就好。”排長安排道。
穆飛出去召集人手,排長接手據點的管理,開始準備今晚行動需要的各種武器、器械。
君子報仇不隔夜!
人手很快召集整齊,時間也接近亥時。
“安排大家吃點東西,然後稍作休息一下,我們後半夜行動。”
穆飛領命後,立即下去安排,大家一起搭手,很快做好飯食,簡單的烙餅和鹹魚湯,草草吃過後,衆人各自找地方休息。
子時剛過,睡了一個多時辰的人又被叫了起來。
“現在來安排一下作戰任務,你們都給我認真聽好。”排長神情嚴肅的說道。
……
寅時。
再有一個多時辰,就會天亮了。
谛聽的探子和打手們來到了邵府,邵府前後門、側門都已經被打手堵住,七名戰士分成兩班,四人在前門、三人在後門。
一聲清脆的喜鵲叫聲後,七人同時翻牆進入院子,打開院門後,直接沖着之前打探好的主家卧室攻去。
這家人還是有一些警惕的,可能是自知自己做了虧心事,所以安排了下人、家丁值夜。兩波攻入院子的谛聽戰士先後被發現,不過無濟于事,抵抗瞬息就被解除,全部被木棒敲斷腿,喪失了戰鬥力。
“有賊!!有賊!!!”
有被打倒的家丁,非常忠心的向院子裏面的示警。
“賊喊捉賊!”穆飛生氣的上前一掌将喊叫的家丁拍暈,其他人沒有停頓繼續往裏突。
很快,邵家家主卧室的房間大門被一腳踹開,裏面的邵家家主才剛剛坐起身,眼神還有些迷離。
看清楚進來的“賊人”全副武裝後,很是識時務,直接翻身跪倒在床上:“英雄饒命,要什麽都可以,要人、要錢、要物,隻要我邵某人有的,必将雙手奉上,還請饒命。”
“知道命重要了?”穆飛上前問道。
“命重要,什麽都沒有命重要。”邵家家主點頭如搗蒜。
“那你們燒糧棧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将裏面的人都拉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