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來白石彎的時候,劉信啓帶了一批周玥新印刷出來的教材。
這幾天劉信啓利用晚上的休息時間,給這些研發人員開小竈,上了上課,粗略的将教材上的重點、難點講解了一下,然後讓他們自己學習,有問題寫信給他或者周玥。
四月十五日,連續的好天氣終于結束了,天氣變得很暴躁,既刮大風又下大雨,劉信啓看這次的降雨一時半會兒停不了,就直接冒雨從陸路返回了劉家倉庫。
……
四月二十日,羅成再次來到劉家倉庫,因爲來的次數多,而且每次劉信啓都禮遇有加的将其送出門,所以劉家倉庫的大多數人都認識這個蓬萊縣縣尉。
門口看守的族人沒有阻擋,羅成長驅直入,直接進入大院内。
聽見院子深處傳來清脆的,密集的,“铛、铛、铛…”的打鐵聲,羅成循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朝院子深處走去。
跨過一個小門,來到一處小院,院子中間有一個煉鐵爐子,爐子上面有支架支撐的蓋子遮雨,爐子中的火正燒的旺,看來近幾天台風天氣也沒有停止打鐵。
爐子旁邊有三個人,一個中年鐵匠,其左手用夾子夾住一塊鐵錠,右手用小錘輕敲,一會一聲響、一會急促的兩聲響。
中年鐵匠對面是一個體格健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青年,身高接近六尺(185厘米),顯得非常的威武霸氣。
這青年手持大錘,看這錘頭,重量應該超過六十斤,但在這青年手中卻舉重若輕,随着中年鐵匠小錘的輕敲,每次都能按照中年鐵匠的節奏要求,或輕或重的、準确錘打在其小錘輕點的位置。
這和諧的一幕看起來使人由其的賞心悅目,羅成不自覺得駐足在煉鐵爐旁邊,欣賞了起來。
差不多過了有一刻鍾左右,使用小錘的鐵匠已經饅頭大汗,兩人方才停了下來。
羅成信步來到坐下來休息的壯漢旁邊,對其問道:
“我看你有這神力,使用鐵錘也很娴熟,輕重由心、精度準确,想來肯定武藝高強。”
“羅縣尉過獎了,我這水平,在族中連前五十都排不進去,方才被族長安排在這裏打鐵。”青年笑着回答道。
這青年認出了羅成。
羅成繼續問道:
“以你這健壯的體格,高強的武藝,想來不論在哪裏,都可以輕易出人頭地,怎麽也比在這裏打鐵強,爲什麽還留在這裏?”
青年聽到這個問題,對羅成的笑臉淡了下來。
“您跟族長那麽熟絡,而且又是羅公子的父親,想來應該聽說過我們族長會仙法的事吧?”
羅高随着劉家堡族人從齊州千裏遷徙到登州,基本所有的老族人都認識羅高。
“我聽羅高說起過。”
“我原來也隻是一個普通人,力氣、體格、身高都很普通,自從被族長施了仙法後,方才變成現在這樣。”青年回道。
“你的意思是,你們族長對你施法後,你雖然變強了,但是也限制住你了?”羅成問道。
“不是。雖然族長沒有說過我們可以自由離去,但是族長說過的一句話,我很認同。”
“什麽?”
“組長說他的仙法是祖先賦予的,祖先選定我們受仙法、變強壯,是讓我們守護族人、爲族人服務的,不是讓我們借用武力耀武揚威,爲自己謀私利、享榮華富貴的。”青年說道,眼神裏充滿了憧憬。
“你信這話?”羅成問道。
“我信,我認爲族長說的對,而且族長作爲掌握仙法的人,一直身體力行。族中資産增長了這麽多,到現在,族長仍然和其他族人一樣,與其母親住在一個套間内,仍然睡土炕,仍然穿着粗布衣服,仍然吃着粗茶淡飯。他一直用自己的行動踐行着自己說的話,所以我信他,願意服從他。”
羅成聽了青年的話,沉默了。
看到羅成不再詢問,青年也停止了聊天,閉目休息。
這時,劉信啓從小院的門外走了進來。
“叔父,你過來也不打聲招呼,要不是族人認出你,給我說了一聲,我都不知道你過來了。”
羅成朝着劉信啓看過去,發現其在這初夏的天氣,上身就穿了一件褐色麻布短衣,下身麻布褲子,腳上也是千層底布鞋,很是樸素,衣服上還有一些油污,一點也不像幾千人的大族族長。
“應旨的事情忙完了,最近無事就過來轉轉。”羅成起身回道。
“我剛才在機械室忙着,聽到您過來就匆忙趕來,也沒換件衣裳,很是失禮,還望叔父見諒。”劉信啓走到羅成跟前微笑着說道。
“不用客氣,我也是不請自來。”
“哪裏的話,叔父對我有大恩,如果您願意,這裏就是叔父的家,随時想來就來。走,我們去會客室坐着聊,我也換件衣裳。”
“好。”
兩人來到會客室,劉信啓進裏屋換幹淨衣裳,這期間,劉禮振也趕了過來,在外間陪着羅成喝茶聊天。
等劉信啓換完衣裳出來時,羅成特意細看了一眼,隻見劉信啓換的衣服隻是簡單的棉布衣服,隻比剛才多了一件外面套的長褂子。頭發梳理整齊,全束了起來,攏在璞頭裏。
劉信啓找椅子坐下後,對着羅成邀請道。
“叔父中午留在這裏吃飯吧,這院子裏大廚房中午包餃子,豬肉白菜餡的,很好吃。”
“好啊,我也嘗嘗你們這裏的飯食。這不年不節的都吃豬肉餃子,看來劉家堡的日子很紅火嘛。”羅成打趣道
“哪有,近來大家都很辛苦,今天剛好特意改善改善夥食,正好讓叔父趕上了。”劉信啓哈哈大笑道。
第二次南下的運糧船回來後,劉家堡的糧食危機徹底解除,劉信啓随即提高了食堂的餐食補助,所以食堂才能隔三差五的見見葷腥。
三人坐在一起閑聊起來,天南地北、民間趣聞、朝中變遷等都有聊到。
“上次聚集起來的各大家族壯丁被你一次俘虜大半,後來又勉強湊夠了一千人的丁壯,讓郭選帶着去了濟南。這麽折騰兩次,登州的大家族都有些傷了元氣。”羅成說道。
“哪裏會,那些大地主,平時當平民百姓是兩腳畜生,像地裏的韭菜,割了一茬還會再長。隻要他們掌握了土地,這點小損失,傷不了元氣。”劉信啓不以爲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