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刃嗡鳴，萬千劍影收束，凝聚成阿梵手中漆黑的魔劍。
黑刃劍尖直指步笑塵，阿梵冷漠開口：
“打一架吧！”
陳江水見狀，好心提醒了一句：
“這位道友，天道候選是不能在道場之外互相出手的，道友不打算參與天道之……”
“你閉嘴！”
兩人齊聲何止了他，陳江水被這一喝，倒也不惱怒，他身邊能修到極緻的劍修脾氣都臭，何況還是兩個魔修，他無奈的撇了撇嘴。
一轉頭，看到白不染居然已經退到了星系之外，湊在隔壁星系的一堆修士之中，仿佛他跟這邊沒什麽關系一般。
這讓他有些詫異，要不是他本身一直關注着白不染，險些就得找不着他人去哪兒了。
而那邊的人居然沒有刻意和他這個事件中心之人拉開距離，仿佛他本來就一直站在那裏。
是用了什麽降低存在感的寶物嗎？
正疑惑，身後巨大的劍氣波動便逼得他立即閃身消失在原處，以極快的速度來到了白不染身邊。
那些本來想要靠近過去的人此刻全都退了回來，兩位劍神的劍境已然展開，此刻湊過去，就是挨剮。
六十叢黑色魔焰與六十頭狼形虛影将先前白不染渡劫那正片星域占據，狂躁的劍意将殘留的死星星辰和隕石碎塊全都剿碎成渣。
劍氣的淩厲霸道比之劫雷更甚。
步笑塵眼中戰意燃起，這是個值得一戰的對手，于是說到：
“同樣是六十重，劍境是分不出高下的，不是要打嗎？出劍吧！”
阿梵不和他廢話，手中黑刃樸實無華的一劍斬出，無數黑色劍氣如火焰遊龍般奔刺而出。
步笑塵以攻爲守，擡劍甩出無數劍光與之一一相撞，阿梵的遊龍和步笑塵的劍光炸裂開來，在濁淵中形成一圈圈沖擊的波紋。
然而阿梵的這一劍并非隻是簡單的劍氣外放，那每一條劍之遊龍，都蘊含他的劍道——滅六欲、斬七情、焚八苦。
和步笑塵的劍氣相互擊碎之後，并沒有就此打住，劍道以爆碎的劍氣爲依憑，順着撞擊波紋擴散開來。
由于這種劍氣餘波根本不能傷到步笑塵，連他體表自帶的劍意都無法突破，他完全沒有将之放在眼裏，自然不會刻意躲避和抵擋。
當那細細碎碎如風的劍道餘波拂過他的身軀之時，他渾然沒有發覺，自己的戰意減少了，心中的各種紛雜思緒都開始沉寂，當他本能的再次提劍之時，竟發現自己沒有了揮劍的欲望。
此刻的阿梵沒有再用黑刃，而是用劍火凝聚一柄劍之形态，将之一劍插入了步笑塵的胸膛之中。
換作一息之前，步笑塵一定會防禦格擋，可這一劍刺來之時，他已經進入了一種無欲無争、無喜無悲、什麽都覺無意義的奇異狀态，雖然這種狀态僅僅影響了他一息，但這一息，足以讓同級的阿梵将他擊殺當場。
阿梵這一劍沒有利用劍境的規則之力，沒有打算泯滅步笑塵的神魂，所以他被殺了，卻也沒有被殺死，神魂借助自己的劍境躍遷之中，在一隻狼形虛影裏重新凝聚肉身。
先前那胸口中劍的身體以極快的速度崩解消散。
剛剛那種奇異的狀态讓他都有些心悸後怕，要是每次都擺脫不了，即便劍境之中他可以有六十條命也不夠别人殺的。
還好他也是劍修，很快便明白過來那是對方的劍道之效，那就用自己的劍道抵擋防禦。
他的劍道極其簡單，泯滅之道。
弄清楚了情況之後，步笑塵沒有再讓阿梵輕易傷到。
兩人在星辰廢墟之中如平凡劍修那般纏鬥在一起，手中長劍和身外劍影不停相交，但這一切都隻有原處使用特殊瞳術的巅峰大佬們能夠勉強看清，其他人隻能看到不斷爆碎的劍之火花和遮天蔽淵的可怕劍氣。
阿梵的劍道因爲還沒有把焚八苦練到極緻，被田園園戲稱爲賢者之劍，因爲被砍到就賢者模式了，阿梵對此沒什麽異義，看淡世間一切的賢者？也行吧，雖然被砍的不一定是賢人。
爲了不被這賢者之劍的餘波沾染，隔壁星系的白不染又往後挪了不少，陳江水一直站他身旁，眼睛雖然盯着劍鬥的兩人，但神識一直分心觀察着白不染，見他後撤，他便跟着往後挪了過去。
白不染撇眼看了看他，知道這貨極有可能就是田園園說過的“舔狗”之後，對他倒是沒了先前的戒心，還有些憐憫起來。
收到白不染憐憫的一瞥，陳江水大爲不解，于是借機攀談起來：
“白道友，在下劍閣陳江水，家中世代鑄劍，道友若有需要，可以來我劍閣看看。”
白不染搖頭，提了提手中白刃：
“我這把暫時夠用。”
聞言，白刃卻并沒有很開心！咻的一身化作和他長的一模一樣的劍靈，指着白不染道：
“暫時夠用是什麽意思？白小子你給我說清楚！”
陳江水啧啧感慨起來，這位白道友的器靈居然和他長得一模一樣，難道白道友也是鑄劍師？
大部分劍靈生成後，化形都會和鑄劍師的樣子很像，也有按照與自己常年并肩厮殺的主人化形的，還有特地化形成主人喜歡的異性容貌的劍靈，但這二者都是以劍爲主的劍修養出來的劍靈，他依舊不認爲白不染是個劍修。
至于白刃，其實他一直認爲自己會是一把雌劍，嗯，認爲，但很可惜，他是一柄雄劍，而且在被白不染不斷修複和使用的過程中，不可避免的長成了白不染的形狀。
要說白不染這外形那肯定是沒得挑的極品，他其實不介意，甚至不介意和小白來一段劍靈和主人之戀，但他化形後發現，不止是臉，他倆身體構造也一樣，他是個雄劍！！
還在田園園手裏就萌生了靈智，對小白十分喜愛的他接受不了自己的性别，也接受不了和白不染一模一樣的自己，然後就開始不喜歡白不染的樣子，并變得暴躁起來。
白不染一直以爲白刃喜歡田園園，他當年剛有靈智還不能化形的時候就喜歡和自己聊田園園，然後化形成了自己的樣子，那不是鐵定沒戲了嗎？
田圓圓明确表示過不談姐弟戀。
所以白刃變得暴躁，他很理解。
……
濁淵之中的劍鬥持續時間并不長，頂多一柱香左右的時間，但劍修攻勢霸道無匹，瞬息就能斬殺敵人無數。
這一柱香的時間裏，阿梵隻砍掉了一次步笑塵的腦袋，然後兩人便一直互有攻防，沒有受到緻死之傷。
可步笑塵，明白，是自己敗了，自從殺了自己兩次後，對方就完全收斂了劍道之氣，僅憑劍境和劍招和自己周旋。
雖然後面看起來都是他壓着阿梵打，但他的泯滅之道卻無法對對方的劍心造成影響。
“你到底是誰？”
步笑塵忍不住再次開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