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人民這一天過的就像在做夢,陸成文和徐燦師徒倆也覺得像是沒睡醒。
先是整個城向外長大了一大圈,面積直接翻了個倍,原本丘陵的外圍區域變成了平坦的内城,城牆也比先前堅實和高大了一圈。
然後是地下那足可以通馬車的寬敞下水道,下水道居然還有燈,沒錯,就是和笑笑山莊裏一樣的燈,隻是還沒有通電。感覺要是不加以管理,怕是得有人偷摸住到這裏邊兒。
徐燦手裏捏着從笑笑山莊拿下來的一個樣品燈泡和一節電線,看着下水道不争氣的咽了口唾沫。
然後是城西一棟棟拔地而起的六七層小樓房,從植被綠化到樓房裏的簡易家具一應俱全,全是按照唐笑畫給一善的圖紙來的,每個屋子裏格局基本都一樣,标配一個二十幾平的大陽台,廚房盥洗室客廳都有,統一三室一廳,一副不給單身漢标配的氣勢。
小區裏有休閑區域,特定的點位還有門面和超市以及菜市場,街道規劃得極其方正,雙車道與步道用綠化帶分離開。
路燈一根根憑空排開在街道兩旁。
一個現代化的居住區在城西坐落。
在看到那高達二十多米的小區樓房時,跟在一旁的陸成文徐燦以及一衆衙役和工匠都傻了眼,一善則是興奮得滿眼放光,接下來的變化,衆人簡直有一種麻了的感覺。
阿梵看完了唐笑畫的全部圖紙,其實覺得城根本不夠少主施展,也不夠他幫少主呈現,但是既然出手了,那就能弄多少是多少吧,主要還是他覺得這些東西甚是有趣,有些東西甚至和田老大提到過的故鄉很是吻合,可惜田老大沒有建造領域給他看過,不然他也許能構建得更快些。
城西居民區修建完成,阿梵并不滿足,他來到了城上空。
看向了城北和城南城東。
完全不搭理地下哀嚎着先别動手的陸成文,阿梵翻看着手裏的圖紙,于是城東城南就變成了一片巨大的空地,正在買賣的人們拎着手裏的東西呆愣的站在空地上,茫然的看向空中那個天神般的皂衣男子。
做着街面買賣的也就算了,這其中還有兩間正在營業的紅帳子,以及一些客棧……
赤條條的身軀出現在廣場上,先是尖叫,然後趕緊裹緊了身上的被單,順便遮住臉。
正在出恭的人拎着褲頭,不知道這是繼續拉還是怎麽辦?
阿梵皺了皺眉,廣場立即恢複了原貌。
街巷裏有正在逛街的婦人突然叫嚷起來,喊着自家男人的名字,便沖向了隔壁街的紅帳子。
阿梵沒有理會,閉上眼睛,将街道拓寬成雙車道,留下比住宅區更寬的步道,正在營業的人們眼睜睜看着自己和屋子一起後移,然後眼睜睜看着自家木制的或黃泥的房屋,變成了不認識的鋼筋水泥結構。
門口拔地而起一顆顆造型奇特的鐵柱子。
城東商業區被阿梵空出了一塊幾千平的空地,然後空地上拔地而起四層的商超,本來圖紙裏的高樓他也想弄幾個,但是唐笑沒畫高樓裏的結構,沒明白裏面得有電梯的阿梵覺得凡人根本上不去,每天爬樓上去都得累成狗了還怎麽過日子?所以他忍住了拔兩棟高樓的沖動,但在商超後面弄了個上百米的高塔,以後少主可以去塔上休憩和吹風。
商超前面有一塊空置的廣場,地面鋪着整潔的地磚,廣場中心有一個噴泉,但因爲沒有通電,現在隻是個水池。
商超裏面的格局基本上是按照圖紙裏出現的造型重複排列,上下的樓梯比居民區的台階高一些,這讓阿梵覺得不太合理,所以給它改成了一樣高的,他不知道的是,其實這玩意畫的是手扶電梯。
阿梵掃了一眼,雖然不是很滿意,但應該還行吧!
街道劃分得很是方正,高低不平的地勢也讓他直接平了,有些本來是鄰居的商戶突然就隔了一條街,而原本的黃泥房子們都變成了外表光潔的小平房,這些被挪移的房子除了位置和房子本身出現了變化外,裏面的人和物什都沒有變化,隻是空間變高了,屋裏陳設自然就顯得小了些。
城縣衙衆人小跑着穿過一條條大街來到城東時,阿梵已經帶着一善走了。
陸成文可跑不過小衙役們,但他有馬,馬背上的老頭子精神矍铄,雙眼瞪如銅鈴般逡巡着街道,微張的嘴直到差點流出去口水才趕緊閉合。
隻有城北城主府和安置的部分窩棚沒有變化。
陸成文咽了口唾沫,對身旁一樣沒合攏嘴的徐燦說到:
“先統計造冊吧!整完再安排人手分配。
城外估摸有些個田地被占到了,派人去衙門裏把地契看一看,統計出來該給錢的給錢,要房子也行,你看這房子明顯富富有餘了,估計城裏的人口缺口還有些大,之後去問問周邊鄉的意見吧,願意入城的咱們給辦戶籍。
得好好做個詳細些的計劃。”
“好。”
徐燦也咽了口唾沫,都沒注意自己的措辭,抱着手裏原本正在建的城西房屋圖紙,茫然的轉身往縣衙的方向走,一擡頭。
“縣衙往哪兒走來着?”
陸成文:……
不止他二人,周圍一起過來的衙役們也一臉的蒙圈。
等他們順着方向找到縣衙時,一個個都有一種酸酸的情緒在心頭蔓延。
滿眼的堅固房屋、寬敞街道、新鮮綠植……到了縣衙全沒有。
縣衙還是那個縣衙,黃土的外牆,三進的院子原來看着還不覺得小,此刻不知道爲什麽透露着一股子窮酸的勁兒。
……
阿梵到了笑笑山莊,看到了正在後院操辦喪事的李文昌等人,在看到達軒和阿育娃時,眼神頓時淩厲起來,吓得兩人瑟瑟發抖。
還好李文昌及時解釋,這二人是唐笑吩咐留在這裏幫忙看護山莊的,阿梵才收回了目光。
看來這個蠱族還不能直接滅了,好麻煩,還是讓少主自己處理吧,阿梵如是想着。
“少主有畫山莊的圖紙嗎?”
阿梵清冷的聲音響起,還在興奮中的一善愣了愣,随即搖了搖頭:
“這個,還真沒有。”
阿梵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随即看向後院設置的靈堂,皺眉到:
“誰殺的?”
一善立即解釋到:
“應該是那天來的兩個魔族,其中一個已經被雷寶弄死了,還有一個小僧倒是在魔域見到了,但不知道是生是死。”
阿梵點了點頭,又是那隻僵屍,算了,這個打不過,不然早給她埋了,屍體就應該好好睡在棺材裏、埋在土裏。
雖說領域建立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但阿梵熟悉和理解唐笑的圖紙也花了不少時間,眼看着就要中午了,他對一善說到:
“嗯,地方我也看過了。”
他說着看向李文昌道:
“你是這間山莊的管家?”
李文昌恭敬點頭:
“正是鄙人。”
“凡人而已嗎?有機會還是修行一下吧。”
想到一善是盛京寺的,汪雨澤看起來不靠譜,蠱族的他不信任,歎了口氣,伸手掏出了一個玉符遞給李文昌道:
“留一個吧,以防萬一,捏碎它我就能知道這邊出事了。”
李文昌受寵若驚的雙手将其接過,不等他言謝,阿梵已經看向了一善。
“差不多快午時了,我要回去準備午飯了,就此别過。”
“啊!這麽急嗎?”
一善想到二人坐了兩個傳送陣還單獨傳送了一次才到的這裏,還以爲阿梵前輩會休息一下。
阿梵點頭,随即身影消失在衆人面前。
他并沒有直接傳送回玉峰山,也不像來時那樣先去天阙城再到盛京轉回玉峰山,而是去了大陸的内海,捕了一隻肉質鮮美的海獸才滿意的離開,全程沒有驚動任何人。
……
劉偉度過了近年以來最爲難熬的一晚,他是直接睡在遊戲倉裏的,但不同于二舅在遊戲倉裏的好眠,他一會兒就會醒一次,然後看看自己的複活CD。
等他終于上線之後,頗有一種怪誕的感覺。
跨出房門的他先是把在院子裏邊抹眼淚邊打掃的李小蘭吓得尖叫了好一陣,然後就是沉默的看着棺材裏自己沒有頭的幹癟身體,心裏震驚自己居然死的這麽慘之餘,便是對這個遊戲惡趣味的吐槽。
特麽怎麽死了還會留個屍體?那我算什麽?
他看着衆人一雙雙好奇和問詢的眼神,眨了眨眼睛:
“我要說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們信嗎?”
這個遊戲裏NPC爲啥需要玩家解釋複活的問題?這就很淦,難道直接說你們隻是遊戲NPC,我就是遊戲裏的正常複活?
按他對這些人的了解,他們隻會覺得他又在說胡話。
一善摸了摸大光頭,突然想到了什麽,遲疑的說到:
“阿彌陀佛,會不會…是剛剛阿梵前輩看這裏人丁凋敝,用了什麽法子把資質挺好的你複活了?
哦,對了,白前輩家裏有隻麒麟,根據它的說法,那個被它拍死的魔族,吸食了帶麒麟血脈的人血……整個山莊隻有你符合這個特點。
善哉善哉!肯定是這樣所以阿梵前輩順手複活了你!你小子運氣可真是讓人羨慕。”
劉偉忍住了嘴角的抽搐,對着一善舉起了大拇指。
一善腼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光頭,以爲瓜皮小哥是感謝自己帶阿梵前輩來溜了一圈,他突然想起來城的事,想起來小唐笑好像對于瓜皮小哥分外器重,山莊裏的電燈和澡堂廁所什麽的都是交給他弄的,于是一把拉過了劉偉的手。
劉偉震驚的想要縮回,嘴裏一句:“大師我不搞·基”差點就脫口而出。
隻見一善一臉興奮的說到:
“孩子們都還在玉峰山,反正你也沒事,走,跟貧僧到城看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