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陰魂迅速淹沒了日行一善,當先撲向美味的一波怨魂确是發出了聲聲凄厲的慘叫。
隻見日行一善渾身金光大作,赫然是一身渾厚的功德金光護體。
他就地盤膝而坐,嘴中念念有詞,一段段往生超度的經文如波紋般擴散。
觸及到的怨魂先是痛苦掙紮,逐漸面色平和,到最後露出解脫之色,然後化作一抹金光消散。
每消散一個怨魂,日行一善身上的護體金光就更加凝實一分。
眼見自己辛辛苦苦煉化的怨魂眨眼便沒了幾十隻,再這麽下去百魂幡就要因不足百魂而跌落品級,黑衣青年急忙召回怨魂,心痛不已的将魂幡收回了儲物袋。
每日一善咂了咂嘴,一臉遺憾的看着黑衣青年收回魂幡的儲物袋,看黑衣青年黑着臉瞪着他,于是嚴肅道:
“阿彌陀佛,施主,煉制魂幡太過陰毒,有損陰德,不如還是拿出來讓貧僧超度了他們吧!”
黑衣青年一聲冷哼,不想搭理日行一善,并向日行一善抛出大網一張。
日行一善:停!
大網聞聲停住後黑衣青年立即收回,免得被反縛住。
黑衣青年靈力運轉,打算以比日行一善更加雄厚的修爲施展靈魂攻擊,無聲的咆哮對着日行一善轟了過去。
但見日行一善周身金光一閃,輕輕松松化解了他的攻擊。
此刻黑衣青年面色凝重無比,這和尚怎麽回事?明明是個築基初期,怎麽打起來這麽艱難?
尋常築基初期在他手裏連小劍那一關都過不了,現在自己手段盡出,竟是不能傷他分毫,這就是佛門正統的實力嗎?
不對,衡州南法寺以金剛拳法文明,雖然也會超度,但明顯不是他這麽蠻橫的超度,被煉化過的怨靈豈是如此輕易便能超度的?!
日行一善自始至終沒有展現過拳法,而黑衣青年自己也不是擅近戰的修士,自然不會頭鐵的上去驗證,他權衡許久,壓下了滿腔的怒火,憋屈的說到:
“行吧,我做主,把這兩個娃娃賣給你,畢竟我的雇主也是正經花錢買回來的人,不可能讓你白白領走。”
日行一善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于是點頭道:
“那你說說,要多少錢?”
他說着看了看偷偷掀開馬車黑布的一雙雙童真的眼睛,來的路上他也聽說了雨陽散仙買娃娃的事。
雨陽散仙和南法寺的不動師叔月前在岐山鬥法,一起發現了一處洞府遺迹,于是決定先探洞府再解決恩怨。
誰知道洞府禁制強大,雨陽散仙重傷退走,修爲都可能有所跌落。
而南法寺的不動師叔則被困在了那處洞府。
雨陽散仙在這種時候買這麽多小孩子,就不像是會幹什麽好事。
要不然把這些娃娃全買了吧,算今天的一善?
如此想着,他眸光便亮了起來。
耳畔傳來了黑夜青年的聲音:
“一個五金,一共十兩金。”
日行一善開心的打開了自己的斜挎包,一看……
嗯…出來時候帶了不少錢…一路上花銷了不少…行了不少善事,嗯…昨天趕來的路上遇到了流浪的饑民,把錢全部換成了米糧……
他頓時張大了嘴巴…啊這…錢爲什花的這麽快?!
來衡州的時候明明帶了一袋子金銀,雖然他也沒注意是多少,但反正是不少的了…
看到日行一善尴尬的表情,黑衣青年和退到了路邊的人牙子都是嘴角一抽,這貨剛開始一副不差錢的樣子,看完兜就沉默了,那震驚又尴尬的模樣着實有些好笑。
黑衣青年笑着攤手道:
“不是我們不給大師機會,這些孩子本來都是要賣給城主,獻給雨陽散仙的,特地爲大師開了方便之門,讓你買回去兩個,你沒錢,我們也沒辦法。”
他說着,戲谑的看了看周圍,道:
“要不?你找人借點?”
十兩金可不是個小數目了,尋常人家哪裏會借得出,就算有,也不會借給一個素未謀面的和尚。
再加上黑衣青年壓迫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有錢的行商也不敢去觸築基修士的黴頭,非親非故,實在沒有必要。
日行一善沒想那麽多,覺得他這個提議甚好,轉頭對着人群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貧僧法号日行一善,需要借些銀錢,還望各位施主能伸出援手。”
他說完擡頭,卻見圍觀群衆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後腿了半步。
唐笑看到日行一善那金光閃閃的超度畫面時就已經羨慕得不行了,見兩人停下了鬥法便在一旁和懷裏的白瓷怨偶嘀嘀咕咕着,看能用什麽法子把超度之法學來。
人群一退,這個十二歲的俏麗女娃便突顯了出來。
一旁和她一起的貨郎趕緊伸手拉了拉她,她正準備回頭問什麽事,便看到日行一善欣喜的朝她走了過來,看她腰間挂了三個儲物袋,頓時眸光大亮。
“阿彌陀佛,小施主與佛有緣,定是大富大貴之人…”
他說着眼神瞟到了唐笑懷裏抱着的白瓷怨偶,竟是一件中品怨靈法器!法器上陰氣缭繞,還好小姑娘看起來沒被侵蝕。
日行一善正色道:
“小施主,此物…”
他本來想說此物陰毒,讓貧僧爲你把它超度一下。但想到還要向别人借錢,于是咳嗽一聲,指了指:
“咳!小施主修爲低微,凝氣都沒有,這種東西就不要捧在懷裏了,容易招來禍患,不如給貧…啊呸,還是收起來比較好。”
黑衣青年見他磨磨蹭蹭的,表情依舊戲谑,大聲喊到:
“大師,你要是借不到錢,我們就要進城了,城主那邊還等着收人呢!”
日行一善尴尬的撓了撓頭,眼巴巴的看着唐笑。
“小施主錢夠不夠啊?”
唐笑有些哭笑不得了,這話問的,我說了要借你錢了嗎?
她歎了口氣問道:
“十兩金是嗎?”
日行一善回頭看了那兩輛馬車一眼,閉眼感知了一下,一個要五兩金,二十個是多少?
“嗯…五百二十兩金吧!”
“你要這麽多幹什麽?”
唐笑不解,日行一善撓了撓大光頭,不好意思的說到:
“那裏有二十個孩子呢!不能隻救兩個吧…”
唐笑看了看那兩輛馬車,又看了看光頭和尚,你這算數是…好吧你沒有數學老師。
她邊将白瓷怨偶收回了儲物袋,讓謝婉瑩幫她把裝了金錠的那個錢袋子找出來。
邊認真對日行一善說到:
“大師,一個五兩金,二十個是一百兩。”
日行一善微微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起來:
“啊!是嗎是嗎?原來是一百兩,哈哈哈……小施主有嗎?”
唐笑要學超度之法,錢肯定是得借的。
把銀錠子掏回儲物袋,将裝滿了金燦燦元寶的大袋子遞給每日一笑,唐笑覺得這輩子,不對,是兩輩子都沒這麽大方過,上輩子最多一次就借過給同學二百塊錢。
一百兩黃金啊,三百一克都得一百五十萬呐!還好是借,這和尚應該不會賴賬吧!
想到口袋裏一錠金也沒有了,唐笑有些憂傷,但一想到靈石才是硬通貨,她便又挺直了腰闆。
看到一百兩金居然這麽多,日行一善才發現原來自己并不是很有錢。
他感激的接過大錢袋子,轉身走向黑衣青年。
退到了人牙子旁邊的黑衣青年明顯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居然借到錢了!這麽大一袋?!是銀子嗎?那可不夠吧!
每日一笑喜滋滋将錢袋遞給黑衣青年,豪氣道:
“呐,一百兩金,倆車上的孩子我都買了。”
黑衣青年和人牙子都不由得瞪圓了眼睛,中年人牙子先急了起來:
“不行不行,我們這單是在城主那裏挂了單的,你買走兩個就算了,怎的還要全部,那我們牙行怎麽跟城城主交代。”
黑衣青年則是眯起眼睛看向了那個借出這麽大一筆錢來的小姑娘。
嗯,鍛體期的丫頭,我就說尋常人怎麽可能借出…三個儲物袋!而且其中兩個材質明顯不是他這種築基修士用的起的!!
他立即巡視了周遭的人群,發現隻有一個中年貨郎和那丫頭靠的比較近,此刻貨郎也正一臉震驚的看着小姑娘。
沒有家仆或者護道者嗎?他心中不禁一喜,但還是暫時壓住了貪念,肥羊太肥,這就可能存在風險。
“你賣給誰不是賣,爲什麽不賣給貧僧,城主怎麽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們南法寺?”
日行一善還在和中年人牙子講道理,中年人牙子被他般出的南法寺鎮得不知道如何開口,也沒去看黑衣青年,畢竟黑衣青年隻是牙行的外聘護衛,收錢辦事而已。
正爲難着,城門裏一個精神矍铄的小老頭帶着一隊城衛走了出來。
中年人牙子臉上立即挂上了歡喜的神色,揮手說到:
“劉主簿!你可來了!”
說着快步上前将老頭幹枯的手握住,老頭眼中閃過不屑,不動聲色的抽出手來,問道:
“聽說有人在城門口鬧事,怎麽回事?”
人牙子恭敬的站到老頭身旁,指着日行一善道:
“這位南法寺的高僧想要買下來這批孩子,咱們牙行在城主那裏是挂了單的,哪裏敢賣給他,但是這南法寺……”
老頭皺了皺眉頭,南法寺什麽時候管起紅塵俗世了?
見和尚看了過來,他立即舒展了眉頭,和顔悅色到:
“這位大師,這些個孩子是要獻給雨陽散仙的,咱們這些個凡人哪敢僭越,還望大師不要爲難我等。”
日行一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