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哭聲,再聯想到死去的小高小王八說的修士采買娃娃,遠遠看着馬車上還罩着黑布,這怕是人販子吧…
雖然心裏在意,但現在手裏沒有抽獎機會,就一張好人卡,一張怨靈收服卡和破禁小幡,實在不敢太頭鐵,先苟一苟,好在順路,這些人明顯也要去城。
唐笑手裏抱着白瓷怨偶,走走停停,與那支馬車隊一直保持着距離。
至于她爲什麽把瓷偶抱在手裏,當然不是謝婉瑩在她心中的地位有所提升,主要是天氣熱,這玩意抱着涼快。
眼看着太陽終于落山,前面那隊人馬沒有趕着進城,而是在城外一間客棧落了腳。
客棧住客不少,大都是往來的行商,來不及進城,便在這間客棧暫歇一晚。
還有不少小貨郎在客棧外徘徊,有的是不舍得花錢住店,就在門口蹭個光的;有的是家就在附近,趁着城門關閉來跑跑這些行商的生意的。
一個十二歲的光鮮小丫頭自己住店,怎麽想都不太安全。
唐笑打算找個人一起住店。
謝婉瑩立即自告奮勇要去附身個大丫鬟來,被唐笑拒絕了,怕她給人整出問題。
謝婉瑩隻好積極向老闆展示了自己的獨特的特長——識人。
自從被活煉了之後,她便能通過靈魂的氣息判斷一個人大緻的品性,這一點連鶴峰真人都不知道。
替唐笑選了個靈魂中正平和,看起來比較老實的貨郎,做的是竹編的手藝活兒。
唐笑看着也覺得不錯,便買了他的所有貨,整整一推車的物件。
這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胡茬大叔起初是震驚的,一個十來歲的女娃娃怎的有這麽多錢,還一個人出來采買東西?
唐笑一副乖巧認真的模樣,眨巴着澄澈的大眼睛解釋了一番。
說自己是大戶人家的丫鬟,頭一次當差出來買東西,貪玩誤了時辰,回不去城裏,便打消了貨郎的顧慮。
畢竟大戶人家多的是十來歲的俊丫鬟,出來辦事的也不少見。
貨郎起初還擔心自己做的東西對方主人家會不會看不上,這小姑娘一口氣全買回去會不會被責罵?
一聽小姑娘要求他送貨,說給他出今晚住店和明天進城的錢,并給他一筆定金,等貨送到,主人家滿意了再付他全款,他這心才踏實了些。
其實小姑娘說被退貨定金也不用退還的時候,他還有些不好意思,但小姑娘一副放寬心不差錢的模樣,他也不好再多說。
就這樣,唐笑帶着貨郎大叔一起住進了客棧,要了兩間普通客房。
夜裏唐笑讓謝婉瑩去查探一下白天那隊人馬,自己則認真研究起了鍛體四階需要的藥材,系統給的一品功法裏配方十分全面,同一種功效的湯藥和丹丸都有好幾種配方選項,并标注了最優搭配。
她找了找儲物袋裏的藥材,發現确實如小白臉修士所說基本都有,但搭配出來湯藥的并非最優解,丹丸也不是最好那種,不過聊勝于無。
配好了藥材準備讓小二給她取個爐子和瓦罐來,就見謝婉瑩袅袅娜娜的身影飄回了房裏。
“奴家仔細聽了一圈,他們是衡州一帶的牙行,接了城的單子,送一批孩童到城來。
奴家去後院看了看,二十個孩子,小的五六歲,大的可能有個十三四。
有的是家裏自己賣的,有的是抵債來的,還有兩個是别的牙子倒賣的。
下午哭的就是倒賣來的那兩個孩子,大的十歲,小的七歲,是一對姐弟,應該是被第一手的牙子騙來的。”
“二十個……”唐笑沉默了。
看樣子這裏面竟然還大都是是合法買賣!
這些孩子估計都是要賣給那個雨陽散仙的,收徒肯定是不可能的,那個雨陽散仙買這麽多孩子想幹嘛?
……
服了丹丸,用熬煮好的湯藥在浴桶裏泡着,按照功法上的呼吸法吐納了一晚上,唐笑發現收效甚微,除了熱,沒有多大的感覺。
從系統背包裏拿出來反複研究了一下各種效果反饋的呈現,唐笑絕望的發現——她可能是個修真廢柴。
不,一定是材料和丹藥太差!嗯,一定是!
第二天一早,唐笑頂着黑眼圈,頭暈腦脹的帶着貨郎去城門口排隊入城。
昨天那支牙行的隊伍顯然有特别通行的書涵,隻見爲首的人牙子帶着車隊徑直向城門走去,黑布蓋住的兩輛馬車四周拱衛着八名壯漢,其中一輛車的車頂上還坐着一個面目冷峻的黑衣青年。
唐笑感覺他氣息綿長強大,被謝婉瑩及時告知那是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後,她短暫的陷入了自閉。
“阿彌陀佛!”
突兀的一聲佛号吸引了衆人的注意,也不是它多麽大聲,主要是聲音的主人攔在了牙行的隊伍前方。
隻見一個風塵仆仆的大光頭,穿着一件破舊的米色僧跑,背着一個縫了補丁的斜挎布包,腰間挂着一串檀木佛珠,雙手合十攔在城門口。
城門守衛見人都在城外,便也樂得看熱鬧,沒有上前問詢。
牙行爲首的人牙子是個錦衣中年,圓臉闊鼻,身形微胖,此刻見和尚攔路,以爲是化緣的,本着出門在外少生事端,便打算掏錢。
見中年人拿出了錢袋,大光頭拍了一下腦門,伸手制止,再次宣了一聲佛号:
“阿彌陀佛,施主且慢。”
中年人微微皺眉,身旁的壯漢見狀就要上前,被中年人擡手制止了,中年人語氣平和的問道:
“不知這位小師傅爲何攔住我等去路?”
面前的大光頭雖然風塵仆仆,臉上粘着不少灰塵,但看得出五官清秀,年紀不大,是以他稱他一聲小師傅。
大光頭又是一聲佛号:
“阿彌陀佛,貧僧法号日行一善,前日在柴河縣遇到一對曾姓苦主,丢了一雙兒女。
貧僧一路尋來,昨天又在路上行善耽擱了點時間,這才追趕到諸位施主,還請施主見諒。”
一聽見曾姓苦主,馬車裏那對轉賣來的姐弟頓時眼睛一亮,生出希望,姐姐趕緊撩開了黑布一角,呼喊到:
“大師大師,我們在這兒!”
一旁的壯漢聞聲一把扯下了黑布,拍了籠子一巴掌喝到:
“閉嘴,再吵老子割了你舌頭!”
小姑娘頓時不敢再喊,緊緊握着弟弟緊張的小手,含着淚花輕聲安慰到:
“不怕不怕,爹爹娘親差人來尋我們了,很快就能回家了。”
七歲的小男孩昨天還哭嚷着要回家,此刻确隻是紅着眼眶伸出袖子給姐姐擦眼淚,點了點頭:
“嗯,瓜仔不怕。”
攔住車隊的大光頭明顯精神一震,對人牙子說到: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還請放了那兩個孩子,讓貧僧送他們回家。”
一旁排隊的唐笑眸子閃閃發亮:
“啧啧,想不到修真世界還能遇到這種愣頭青。”
耳畔謝婉瑩嬌笑道:
“可不是,長得倒還不錯,可惜是個傻子,築基初期的修爲就敢白要牙行的貨,沒瞧見人家有築基中期的護衛嗎?”
一人一器靈吃着瓜,很快對面果然談不攏打了起來。
隻見馬車上的黑衣青年彈出一抹銀光,确是一柄銀色小劍,小劍速度極快直奔日行一善和尚的面門。
瞬間就能斃命的突襲确被日行一善嗷的一嗓子“停下!”給喝止住了。
黑衣青年微一皺眉,啪啪啪十指連連彈出十數柄銀色小劍,劍劍刺向日行一善的要害。
卻見日行一善氣沉丹田,隻來得及大喝一個“停”字,那柄柄飛劍竟真的顫抖着再次懸停在了空中。
日行一善再喝一聲:
“去!”
小劍們齊齊調轉方向,就要紮回黑衣青年懷裏,黑夜青年連忙取出一面小盾,盾身延長出互助一人的光盾。
小劍如雨點般“叮叮叮叮”的敲打在光盾上,随即掉落在地。
黑衣青年一撫袖,将小劍紛紛收回。
一般的築基隻能禦使一柄飛劍,他的小劍是采用了飛行妖獸的獸骨祭煉而成,輕巧靈敏又不減鋒銳,一直以來配合他的獨家法門,使用起來無往不利。
今天居然簡簡單單就被一個築基初期的和尚喝住了。
“阿彌陀佛。”日行一善見他攻擊暫緩,口宣佛号繼續道:
“施主不過區區築基,是打不過貧僧的。”
黑夜青年臉皮一抽,區區築基?你特麽不也是築基麽?還是個築基初期,老子築基中期怎麽就打不赢你個秃驢了?
他運轉氣息,将築基中期的修爲展露出來,要讓這和尚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誰知日行一善和尚确是歎了口氣到:
“施主莫要去學那孔雀開屏的把式,貧僧百煉之下無敵。”
和人群一起躲遠了些的唐笑被這和尚高超的嘲諷技能震驚了一把,這貨真的是個出家人嗎?
對面的青年修士隻覺得一股血氣上湧,這秃驢絕對是在羞辱他,簡直欺人太甚。
他一拍腰間儲物袋,一杆黑色小旗握入手中,用力一揮,隻見陰風乍起,上百個怨魂奔湧而出,朝着日行一善撕咬過去,一副要将他的肉身和魂魄都幹掉的架勢。
日行一善面色一喜,口宣佛号:
“阿彌陀佛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