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說了。我是清楚的。就是因爲知道才這樣。”
對此，沒有太多的驚訝。
千惠隻是恬然地笑着，一邊輕輕地拍着喻曉的背部。
“不然的話…你瞧。這句話是說不出口的吧？”
“…是。”
“——所以說。這就是你的缺點啊，笨蛋弟子。”貼近了喻曉的耳畔，千惠輕語道。
“聽好了。也許你在我不知道的什麽地方戰鬥着——但是絕對不允許把自己逼得太緊了。明白麽？該休息的時候就去休息…偶爾朝我撒撒嬌的話。師傅我也是能允許的喔？”
“承蒙您的好意…隻是，那種事情就不必了吧。”
“是嗎？…可伱現在就在抱着我欸。用的還是那種抱抱枕才能睡着的小鬼頭一樣的手法…感覺或多或少能再進一步呢。像是讓我采耳朵啦也好、枕在我的膝蓋上也好、哄你睡覺之類的也不是不能做喔？”
“那種事情我無所謂——說到底、現在的這不是您提出來的…！”
“啊哈哈。安啦安啦——這隻是個玩笑罷了。”
…不知爲何。
明明看上去相當急迫，但喻曉的心底裏，卻覺得是前所未有的輕松。
而就在這時——
“曉先生、我回來了！欸…你們這是在做什麽？”
梅開二度地，莉姆從船艙跑了出來。但是看見在擁抱着的兩人，她的表情卻有些奇怪。
自不必說，喻曉和千惠也是接着分開。
“隻是在和曉哥哥玩而已啦。怎麽了、莉姆姐姐？”
…而千惠也瞬間切換成了那副人畜無害的天真姿态。該說是強到過頭的演技力了。
“啊…不。沒什麽…”也許是對自己用成年人的視角襯度這名“女孩兒”的想法感到慚愧。總之莉姆連忙搖頭否定。
“…隻是真是麻煩您了，曉先生！走吧、千惠。”
“嗯。”
目送着兩人重新離去，喻曉本欲就在這時候進行登出。
可是腰間的通訊終端上閃過的震動聲音，卻讓他臉色一凜。
那是…來自汞合金的。或者說，雷納德.泰斯塔羅莎的聯絡。
考慮到，畢竟對方也算得上是自己的合作者之一——
不欲怠慢了對方。喻曉隻好回到艦橋上的指令室内，察覺四下無人後，打開通訊，并且開口：
“久疏問候，雷納德先生。”整了整衣領後，喻曉慎重地發問道，“…今日的聯絡，是有何見教？”
而通訊那頭的銀發男子簡單的點了點頭作爲問候後，說道：
“說不上見教。隻是…簡而言之。作爲合作夥伴，我有一個條件…一個，請求。”
“說吧。”
喻曉點點頭，示意對方大可發言。
但再怎樣他也沒想到——
“…我希望，在你們結束三方會議後的返程期間。”
對方會說出的，竟然是這樣的話語。
“你能夠幫我們處分掉、古蒂莉娅.藍納.伯恩斯坦…！”
這唐突的提案就震驚了喻曉不少。
大概、是讓他沉默了三秒鍾的程度吧。
“…爲何？”
之後，他把交疊着的腿放下，微微将身體趨前，盯緊了對方的雙眼問道。
“因爲有些時候，死人就比活人更有用啊。”
雷納德則是穩穩當當地回應道。
“…一個活着的古蒂莉娅會帶來覺醒的、獨立的炎洲。可一個死去的古蒂莉娅，帶來的卻是憤怒的、并且…缺乏領袖的炎洲。這隻要小小的情報處理就能做到了。假托暗殺也好，事故也好…”
“…果然，你們是打算把炎洲的勢力納爲己用…嗎。”喻曉喃喃。
“沒錯——畢竟，這對于你們鐵華團也是有利的吧？本來、她所依托的就是你們的軍事力量…而一旦離開了她的束縛。你們就可以用複仇的大義名号，在對E.U的戰争中取得先機…到時候，有資格去統治炎洲的力量，豈不是也有你們一份了？”
雷納德的臉上挂着風輕雲淡的笑。
“…原來如此。很棒的主意。”
而喻曉在消化完對方的意圖了之後，便是點了點頭道。
“這太好了。那麽我們…”
“但是很遺憾——作爲一個人類。我最基本的道德和良知，不允許我們這麽去做。”
喻曉站起身來。
“…竟然要我們去出賣合作夥伴？這種事情，也虧您想的出來。還能堂而皇之地說出口什麽的…老實講。真是…刷新了我對您認知的下限啊。”
說着惡意的話，喻曉本以爲對方想當然地會表現出不悅。
可是雷納德也不愧是老手。他的面色仍然波瀾不驚。
“…您會這麽說，也是在我的預料之中的。”
“既然知道的話，爲什麽還要繼續和我交談？”
“因爲我相信。既然您有如此高尚的情操的話…會不可能對哈夫曼島的十萬住民們置之不理的吧？”
雷納德輕笑道。
“您知道很久之前…曾經毀滅過太平洋上的小國雷莫尼西亞的G彈吧？不巧、我們恰好有一些那些東西的存貨呢。并且還加裝了ECS…換句話說、它能在不被察覺的狀況下被發射到世界的任意一個角落。”
“——如果您不想答應的話。我們也隻能夠出此下策了…不僅僅是古蒂莉娅小姐，還有哈夫曼島的住民們的生命都會因此消失。說不定還能夠讓U.S.N和人革聯也直接參與進着唱戰鬥裏呢。”
“你…是在威脅我？”喻曉的臉色陰沉下來。
“沒有…隻是想表示、若迫不得已的話我們會這麽做。”
“嚯——”
喻曉拉長着尾音，給予自己一些思考的空閑。
而緊跟着，他便是露出了笑容。顯然，對于對方話語的孰真孰假，他已經有了定論。
“那就随便你了。”
“…這是什麽意思？”
“我是說——如果你能夠按下按鈕的話，那麽你按下去就好了。”
“汞合金的組織結構…你以爲我會不清楚麽？盡管你名義上是處于組織的上層部，但實際上也不過是一個集體的意見領袖罷了——維持現狀的話還好。”喻曉攤開手，“但要得罪了其他的成員的話，再想征得他們的同意也很爲難不是麽。”
“…而哈夫曼島可是目前爲止難得的商業港口和都市。我猜，以汞合金的人員們的精明程度嘛…不會有人踏實到沒有人在上面擁有個人财産吧？”
說到這裏，雷納德的面色終于出現了一閃而過的嚴峻。笑容也從他的臉上被抹去了…顯然喻曉的猜想便是恰到好處。
“說到底。就算你真的按下去也無所謂——”
可喻曉的面上依舊帶着半笑。顯然快樂并沒有消失，它隻是從一個人的臉上轉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臉上而已。
“我猜…到時候，紅色一号會出手的。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