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想，喻曉便是當場點頭同意。
即便納迪對他表示了顧慮，可最後還是被這年輕人的堅定決心給說服了。
…畢竟這種局面下，喻曉也的确很想知道對方找來自己的真意爲何。
而之後，九龍帶喻曉來到的，便是克裏塞城區一所酒吧的隐秘包間之中。
和滿是風塵的外表不同，其内部就是極盡了奢華之能事。看起來是個專門給有錢人提供的高檔場所。
除此之外，包間裏還有有一部分額外的空間。隻是如今被深黑色的幕簾所遮擋住。
…也許之後是給出入此地的上流客人們奉行表演的舞台吧。喻曉猜想。
但落座以後，他并沒有說話。隻是繼續以眼神警惕地掃射着四周。
“都說了、别這麽擺出一副兇巴巴的表情啊。我到這裏是打算和你洽談生意的。就不能用更開心點的臉來面對我嗎？”
面對依舊保留了幾分戒心的喻曉，九龍是看似頗爲随意地開口說道。
可…即使是西裝革履的打扮也一時間難以掩蓋男人身上的兇煞和血腥氣。
所以對于他這麽裝模作樣的說話，喻曉是皺着眉頭而并沒有給予回應。
直到數分鍾經過後，他才緩緩地開口了：
“…客套話就不必了。你究竟是爲了什麽目的才來到這裏的？”
“哎呀，稍安勿躁嘛。放心，我不是來和你作戰的。…呼呼，雖然我自己是很想這麽做就是龍。”
九龍帶着詭谲的半笑，同時聳了聳肩。
“而也許，當我說出我真正的來意時，伱會對我有所改觀。此次前來并不是我個人的意思，而是我的組織…”
“——‘汞合金’。對吧？”
喻曉冷不丁地道。對于《全金屬狂潮》原作的熟悉，讓他反射性地想到了這個組織的名字。
而聽到這個名字從喻曉的口中說出，九龍的表情果真是有幾分意外。
“嚯。沒想到你竟然知道啊。…不錯。今回的我，正是代表汞合金的全體，爲邀請你加入這個其中而來。既然聽說過‘汞合金’，應該也知道這意味着什麽吧？”
“…當然。從背後默默監視并推動世界的神秘集團…如果我還在中二的年紀，可能最想要加入的便是這種組織吧。”
喻曉從桌上拿起一杯加了冰的檸檬水，輕呷一口以潤喉後才重新啓齒：
“不過很遺憾。現在的我已經快要堕落成庸俗的大人啦。所以還是聊些更爲直白的話題吧——就比如。如果我真的點頭加入你們的話，你們能給我帶來什麽利好呢？無利不起早，我可不想幹沒有賺頭的事情。”
“利益麽？要說的話…嗯…你還記得玉蘭吧？…之前應該在基地裏和你碰過一面的。那名和你一樣的、神州國出身的少女。”
九龍則是搖晃着自己手中的玻璃杯的同時，悠哉地回應道。
“記得。可那又如何了？”
“她正憎恨着你。因爲你殺害了她的同僚。”
“所以呢？”
“那對姐妹被我飼養很久了。事到如今依舊像狗一樣忠誠。…而隻要你點點頭。我就會去命令她們放下心中的憎惡，然後——”
九龍頓了頓。
“轉去忠心地服侍你。看着明明是仇恨自己的家夥，卻隻能服從着你的指令地生存度日…這樣、難道不是很有趣麽？”
“…你在戲弄我麽？”
可對于這一“提案”，喻曉卻隻是似有愠意地這樣回應。
“…被你看出來了啊。的确，剛才我是開玩笑的。我也知道，你如果是會沉溺于女色的家夥，組織就是絕對不可能看中你的。”
九龍笑着擺了擺手。可惜從這動作裏喻曉卻看不到任何可以親近的色彩。
“…但是，考慮一下吧。若說加入組織能夠帶來什麽利好，那和這種事情也無異了。能夠随心所欲地去幹涉外部世界，利用自己權能去獲得欲求的東西——”
而跟着，他的眼神卻轉而重新布滿了危險的氣息。
“…是瞞不過我的啊。你的眼神。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你其實是渴望着擁有力量的吧——擁有足夠去改變世界的力量。”
說完這話後九龍便靜靜地等待喻曉的回應。而後者隻沉默着抿緊雙唇，似乎在細細沉思。
隻片刻後他才開口：
“…真遺憾。也許正如你所說的，我希望得到力量…不過，若是僅僅是将其用來扭曲别人的意志的話，那也隻是無法被人理解的暴力罷了。”
“是麽。也就是說你對汞合金的邀約，也想要拒絕咯？…我不會多說什麽。但你應該清楚吧？知道了這麽多關于汞的事情，他們是絕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家夥自由自在地繼續活下去的啊…”
九龍散漫的語調，突然之間便是一掃而空。
随後，動作快到喻曉雖然預料到但是也難以反制地——
他從懷中掏出一把黑色的手槍，跟着将其迅速頂在了喻曉的腰腹上。
“就像這樣啊。我看你也已經做好覺悟了、對吧。那麽不如，就讓一切都在此結束？”
隻消輕輕扣下扳機。子彈就會脫膛而出，然後一下子奪取喻曉脆弱的生命吧。
可是對此喻曉卻并沒有面露任何恐懼之色。
這也理所當然，且不說對他而言，這隻是一個被自己操縱着的“角色”而已。
…而在先前的對話的過程中，他也已經有所察覺了。
這并不是一場兩個人之間的交談。而更像是…
給予其他人所旁聽的一場作态。
不然九龍也不會将明明是在昨日便交談過的事項，于今天重新提出了。
而對于那名在聆聽着的“第三者”——
通過X-Rounder能力的感觸和前世的記憶，他隐約間覺得，自己是把握到了對方的身份。
“這種無益的弄虛作假也該停止了。你和我都不是喜歡這種事情的人吧，九龍先生？”
沉聲地說着。而他的眼神也在同時刻轉向了室内漆黑的幕布之後。
“是你突然變了性子？…還是說。是因爲這事情太過于符合‘他’的脾胃、才迫使你要這樣演出了？”
“——了不起。”
啪、啪、啪。
稱贊的話語落地的同時，有節律的鼓掌聲響起。似乎是在對喻曉看穿了幕布的用意而加以祝賀。
“您表現的實在是超出我的意料。不愧是神智老人也青睐的年輕新星…那麽。我們也該進行到下一步了…對吧？”
接着幕簾被從内部掀開。
從中緩緩步出的人物一身漆黑的燕尾服，卻有着與之相反的一頭銀灰色的長發。
他正是喻曉猜測當中的人物。泰莎血緣關系上的兄長——
也是汞合金内部最具有地位和話語權的人物之一。“銀先生”…
也就是，雷納德.泰斯塔羅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