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山口中的“周子”，就是他在古玩行的那個朋友。
這“周子”大名周淩。
和荊山同歲，在京城古玩圈裏小有道行。
認識不少像劉麻子、呂帥這樣的本地土豪老闆。
從中牽線搭橋，經常能促成一些私底下的貴重文玩交易。
這次荊山能和呂帥順利成交，周淩便出力不少。
當然，他也獲利不少。
不知道呂帥那邊怎麽表示的。
反正荊山是花了五十萬，從周淩手裏買了一張限量版的KB球星卡。
和荊山一樣，周淩也很喜歡KB。
并且他很有投資意識。
NBA球星卡還沒被炒起來的時候。
周淩就通過各種渠道囤下不少珍貴的球星卡。
這幾年球星卡被炒瘋了。
動辄就有上百萬一張的球星卡在市面上出現。
周淩爲此着實發了一筆橫财。
荊山從周淩手裏買的這張全球限量發行8張的KB球星卡。
周淩早些年收購的時候隻花了兩萬不到。
在KB去世那年，這張卡的市場價曾被叫上過五十萬。
但這種叫價都是虛的。
實際成交價肯定達不到五十萬，可能連十萬都沒有。
但荊山爲了回饋周淩幫他牽線搭橋促成葫蘆瓶的生意。
便直接花五十萬從周淩手裏收購了這張球星卡。
也算是圓他自己喜歡KB的一個小夢了。
如此大手筆的回饋周淩。
荊山也是心思着，等未來再兌換出元青花，還通過周淩幫他找買家。
呂帥這時不明白荊山怎麽突然提起了周淩。
便如實講：“小周私底下沒跟我說過你家的事，他就說你家祖上是在袁大頭府裏當差的。”
荊山表情有些複雜，講說：“是，我之前也是和你這麽說的。但我沒好意思告訴你，我祖上在袁府裏當的是什麽差。”
呂帥被勾出了好奇心。
感興趣的問荊山：“當什麽差啊？不會是見不得光那種吧？”
荊山自嘲道：“那倒不是，我祖上能見光是能見光，就是有點‘遺臭萬年’。”
“遺臭萬年？”
呂帥驚了，脫口問：“你祖上……難道是被曆史留名的惡人？”
“不是那種遺臭萬年，我祖上是物理層面上的遺臭萬年。”
呂帥有點懵：“什麽叫物理層面上的遺臭萬年啊？”
“唉，這事比較複雜，我還是從頭給你說吧……”
荊山醞釀好了情緒，從頭給呂帥講起了他家的故事。
這事還要從一百多年前的1915年12月12号說起——
那天。
袁大頭在京稱帝。
推翻了共和，複辟了帝制。
并把他在中喃海的總統府，改名爲了“新嘩宮”。
如此倒行逆施的行爲。
即刻遭到了舉國上下的反對。
蔡将軍首先于西南發難。
接着各省紛紛響應，揭竿而起。
一時間把袁大頭搞得是焦頭爛額，苦不堪言。
袁感到自己帝位不保。
萬般無奈下。
隻能求助于迷信解決問題。
就在這時。
其長子袁克定，向袁舉薦了一位叫賈興連的風水先生，說這人的風水看得如何如何好。
袁便立刻下旨召賈興連進京，讓他看明清兩代皇城的氣數。
賈興進京後忽悠袁，說紫禁城經元初建。
又曆經明清兩代的修葺。
其設計與結構，氣足神圓，可保皇帝江山萬代。
唯有新嘩宮門，氣散而不聚。
正位之後，難免出現一些波折。
破解之法，就是在宮門左側修建一個廁所，聚收穢氣，問題便可解決。
在宮門口修廁所，屬實不雅。
但爲保江山萬代。
袁一昏頭就真的降旨，命人在宮門左側修了個廁所。
留下了千古笑柄。
而負責在新嘩宮門口修廁所的人。
正是荊山的玄爺爺——荊有志。
他們老荊家也由此“臭”史留名。
就像荊山說的，他們家算是遺“臭”萬年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當年，荊有志隻是袁府裏的一名泥瓦匠差役。
皇帝降旨要在宮門口修廁所。
荊有志隻能悉聽遵命，奉旨辦事。
沒用一個月就在宮門口建好了廁所。
可惜，這廁所沒能幫袁家聚穢排污，保住江山。
廁所修好後沒多久。
隻做了83天皇帝夢的袁大頭就被趕了下台。
後來很快就一命嗚呼了。
新嘩宮門口的廁所，也随之被拆除。
這昙花一現的廁所，見證了袁大頭稱帝的那段荒唐曆史。
對咱們國家的命運，幾乎沒什麽影響。
但對于老荊家，可有着極爲深遠的影響。
荊山的太爺爺，便是在1916年初，荊有志剛在宮門口修好廁所的時候出生的。
爲了紀念這件大事。
荊山的太爺爺被取名叫作了荊新華。
要說起名這事，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大事。
關鍵是，這廁所後來給老荊家帶來了綿延百年的“廁所詛咒”。
當初風水先生賈興連講，建這廁所是幫皇宮藏污納垢，聚收穢氣的。
不知道這些穢氣是不是都聚到了修廁所的荊有志身上。
反正修好這廁所後，老荊家就一直波折不斷。
生孩子總是夭折。
每代人裏基本上隻能活一個男孩。
而更爲詭異的是，這個男孩活到十歲的時候，一定會把自己的父親給克死！
孩子的母親，也得不到善終。
荊有志就是在荊新華十歲那年，得了風寒病不治去世的。
荊新華的母親後來也因爲時局動亂，意外離世。
那時荊家人還不知道自己家中了廁所詛咒。
荊新華依舊是正常的結婚生子，努力幫他們老荊家傳宗接代。
由于他是獨子。
荊新華特别想多生幾個孩子，替老荊家開枝散葉。
但除了1937年，其長子荊平活下來了以外。
他們夫妻後面生的孩子全都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陸續夭折了。
荊平就是荊山的爺爺。
荊新華是荊山的太爺爺。
荊新華當年在舊北平當憲兵，挺吃香的一個職業。
他很擅水，是憲兵隊裏的遊泳健将。
但離奇的是，在1947年，也就是荊平10歲那年。
非常擅水的荊新華，在護城河見義勇爲下水救人，居然被淹死了……死的莫名其妙的。
這事據說還上了當年的北平報紙。
憲兵隊爲了宣傳自己，特意向舊政府給荊新華申請了一份見義勇爲的正式公文表彰。
這些都能在國家檔案館裏查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