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鳴六月，高考如期而至。
姜暖星的考場安排在程暮的對面樓層，距離挺遠。
但快要進考場的時候，小姑娘還是特意跑了過來，拉着程暮的手叮囑了一大堆話。
說到最後，姜暖星皺皺鼻子，幹淨的眸子盯着他，千言萬語都化成了一句别有深意的：“加油。”
程暮笑了笑，伸手揉揉她的腦袋，擲底有聲的回了一句：“好。”
兩天後，最後一科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所有人都得到了解放。
一樓的大廳人來人往，人流彙集。
姜暖星下到樓梯，一眼就看到了倚在牆邊等她的程暮。
男生站姿随性，身影筆直，一身白襯衫黑西褲顯得氣質清隽。
午後的陽光從天窗上傾灑下來，俊朗的少年浸透着陽光，一雙墨眸漫不經心的看着前方，忽地，若有察覺對上姜暖星愣愣的神情。
程暮輕笑一聲，眼眉微揚，朝女孩張開了雙臂。
姜暖星怔愣過後，彎起眉眼，跑下樓梯撲到了他的懷裏。
周遭響起一陣揶揄的起哄聲。
姜暖星小臉通紅，但還是躲在他懷裏沒出來：“程暮，我們考完了!”
程暮嗓音帶笑，輕彈下她的額頭：“考完就考完了，剛剛發什麽呆?”
“…沒有啊。”小姑娘眼睫輕顫，咬咬嘴唇說了實話：“我就是看到你在等我，很開心。”
這算是什麽理由？
程暮被她逗的勾起唇角，脊背一彎，俯身在她耳邊吹氣：“傻瓜。”
姜暖星眨眨眼睛，咧開唇角，也笑了。
到底是顧忌着周遭來來往往的人，兩人松開抱在一起的動作，轉而牽起了手。
另一邊，卓帆和楊千逸也來到了大廳，淩歡則跑在最前面的門口處朝他們揮手。
“這裏這裏，終于考完了! 我們先回教室聽老徐唠叨，然後晚上去聚會啊啊啊！”
班裏約好了考完試後要舉行一場畢業聚會，時間就在今天晚上。
夜幕準時降臨，墨色天空閃耀着碎星的光。
緩緩流淌的沂江上吹來了涼爽的風，遠處燈紅酒綠，近處漁船返航，白日裏洶湧澎湃的江水沒入了黑暗。
餐廳包廂裏。
人聲嘈雜，音樂的聲音震耳欲聾，衆人都徹底放下了高考的大石頭，在一起玩得非常熱鬧。
老徐喝着學生們敬過來的酒，眼眶微微濕潤。
“你們這群臭小子，終于畢業了！我以後再也不用管你們學習，也不用理你們那些糟心事了，下一年我就要去教那些聽話的新生，每天開開心心的上班，白頭發也能少幾根。”
學生們聽了就笑，但聲音也帶了些哽咽。
“哎呀，老徐，你擺脫我們了是好事啊，你哭什麽呢? 多大個人了。”
“就是嘛，你也不要太想我們，等我們發财了，老子給學校捐樓，以你的名字命名，當然了，不是叫什麽徐海樓，就叫老徐樓，這可是我們的專屬稱呼，叫着親切!”
調皮的學生說完，周遭頓時一陣哄笑。
老徐喝下一杯啤酒，笑罵出口：“那這棟樓我要等到幾十年呢? 你們這群臭小子，說大話也不打草稿。”
“哈哈哈哈哈哈哈!”
包廂裏異常熱鬧，平日裏聽着聒噪的笑聲今日聽起來竟是十分爽朗。
酒過三巡後，氣氛越來越吵，淩歡發現電視的KTV可以外放，興緻一來就拉着姜暖星站到了台上。
“咳咳，現在讓我和暖星獻唱一首歌，大家一起緻敬青春! ”
淩歡扯開嗓子宣布一聲，将另一個話筒塞到姜暖星手裏。
“……”
姜暖星沒有唱過歌，突然被淩歡拉到台上更是不知道怎麽辦。
小姑娘手足無措的拿着話筒，面對着衆人期待的目光，感覺自己的腿都要輕輕打顫了。
坐在底下的程暮看到她這幅樣子，喉嚨裏溢出一聲低笑。
男生下颚微挑，打了個響指，不輕不重的語氣充滿幾分警告的意味：“都看着台上幹什麽，歌是用眼睛聽的嗎？ 都去玩你們的，不準看! ”
衆人：“……”
大佬一番話落，包廂裏果真恢複了熱鬧，衆人紛紛移開目光，不敢再盯着台上了。
姜暖星被他們認慫的反應逗笑，再加上淩歡的鼓勵，小姑娘心裏總算是沒那麽緊張了。
伴随着背景音樂，女孩悅耳的歌聲細細流淌。
程暮擡眸望去，方才的痞氣悉數斂去，漆黑的眸裏帶着點點笑意。
一旁的老徐看到少年的柔情，說不清緣由的歎了一口氣：“你這小子，還真把人家小姑娘給拐跑了。”
“隻是，感情是會因爲時間而變的。”老徐繃緊眉頭，神情認真的看着程暮。
“你這小子，我實在是太不放心了。”
“我不敢說以後會怎麽樣，但是，既然你們都在一起這麽久了，那就一定要好好對人家。”
“聽到了沒有？”老徐一副語重心長的口吻，循循誘導之。
程暮好整以暇的聽完，恰巧台上的歌聲也應聲而止。
少年單手插兜，站立起身，一貫懶散的墨眸噙着笑，端的是一副意氣風發的清隽。
“老徐，你剛才隻說對了一句話。”程暮望着台上的姜暖星，清越的嗓音無比認真。
“感情是會因爲時間而變的。”
“沒錯，我們的感情隻會越來越深，越來越好，越來越堅不可摧。”
“一點也不用勞您操心。”
程暮邁步朝姜暖星走去，低沉的笑聲克制不住般的好聽。
“以後啊，您就好好的，等着我們給您發喜帖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