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同學互相體諒的友好場面瞬間被打破。
葉念瑤的臉白了一瞬，看着程暮的眼光帶着不可置信。
對了，她忘記了。
姜暖星不是那種得理不饒人的人，但程暮是。
不僅如此，這人還一向嚣張跋扈，痞氣慣了。
他還是不信她。
葉念瑤壓下複雜的心情，腿上的火辣辣刺痛仿佛蔓延到了心裏。
“對不起。”
葉念瑤微微低頭，一副柔弱認錯的模樣惹得袁麗兒再次生氣。
“程暮，你太過分了! 這本來就是個意外，我們念瑤過意不去，好聲好氣地過來道歉，你還這幅不接受的态度是還想怎麽樣？”
“他媽的老子叫你說話了嗎?”
程暮倦起眼角，微微揚眉，如玉般的臉上染着笑意，一雙眼睛卻毫無情緒，暗沉的可怕。
“老子在跟你說話？”程暮的語氣非常不善。
就連空氣中的氣壓都仿佛降低了幾分，滲人又冰冷。
近段時間，程暮因爲姜暖星，欺壓人的性子收斂了很多，平時一副懶洋洋的模樣好像很好說話。
但是整個一高的人心裏都知道，程暮威名在外，一旦動怒，那就是見血的後果。
袁麗兒當場吓得臉色煞白，心裏塞着的一股氣硬生生咽了下去。
“程暮。”姜暖星蹙眉，低聲叫他，“你不要這個樣子呀。”
程暮薄唇抿緊，沒說話，他握緊她的手，轉而看向卓帆“你剛剛看到監控，發現了什麽？”
一直當隐形人的卓帆終于找到了存在感。
他連忙補充上剛才的話“哦，我剛剛去看監控發現，那跑道上什麽東西也沒有，葉女神不是被絆倒，是平地摔。”
葉念瑤聽言，猛地擡頭看向卓帆，漆黑的亮眸仿佛隐隐透出水光。
最後卓帆撓撓頭，說出了自己的看法“所以，葉女神要麽就是腿軟腳抽筋摔倒了，要麽就是…”
她故意摔倒的。
雖然卓帆後面的這句沒有說出來，但旁人也心知肚明。
在别人看不到的視線裏，葉念瑤緊張的攥緊衣擺，心裏直打鼓。
程暮嗤笑一聲，咬牙切齒“我記得你是學舞蹈的吧？ 身體素質這麽差嗎?”
“當我是傻的 !”
男生長腿一伸，一腳狠狠地踹在隔壁空床的床沿上，鐵質沿杆發出劇烈刺耳的震動聲。
校醫早已去外面照顧其他受傷的同學，經過的路人都不敢往這邊張望。
葉念瑤的臉色徹底變白，那一腳就仿佛是踢在她的心上，難堪，羞辱，等等所有的情緒都通通奔她而來。
她緊攥着手，握拳，做最後的倔強。
“我不是故意的，信不信由你，歉我已經道了，姜同學也接受了，我…沒必要接受你的質疑。”
說完，葉念瑤直接就站起來，轉身欲走的态度頗有一副逃避的意味。
袁麗兒連忙回過神來，上前攙扶着她。
但。
“我讓你走了沒有?”
程暮眯起雙眼，眸色暗沉，一腔怒氣反而越演越盛。
葉念瑤僵住身子，腿上的傷口因爲動作太大又重新流下血。
傷口不深，但很痛。
爲了不被懷疑，她是真真切切摔了一跤。
葉念瑤苦澀的垂下頭，鮮紅的血看在眼裏格外刺眼。
沒想到程暮根本就對她的傷不爲所動，苦肉計被他硬生生無視。
沒想到程暮會一直死咬着原因追究到底。
沒想到…
沒想到程暮會這麽在乎姜暖星!
葉念瑤隻覺得自己渾身都在顫抖。
有一種密密麻麻的情緒席卷而上，然後占據了内心。
葉念瑤知道，這是一種不甘的恨意。
一室的氣氛凝滞到極點。
最後還是姜暖星抱住程暮的手，一通勸阻。
她說：“程暮，你不要變成這副樣子。”
冰冷暴躁又毫不留情的讓人可怕。
氣氛安靜。
程暮動了動唇角，沉默片刻，最終還是啞着聲音對葉念瑤說了一聲“滾。”
原本暴怒的獅子收斂起駭人氣場，乖巧地朝主人蹭了蹭。
心有猛獸，細嗅薔薇。
他隻爲她折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