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意這電燈泡當的很敬業啊。
簡直都快變成玄學。
燈泡老仙,法力無邊。
江知非決定下次要以毒攻毒,讓林知意和江沐晴單獨湊一塊兒,看看效果如何。
當林知意逆着光跑過來後,便很不拿自己當外人的,拉着小雨坐進凱笛拉克的後排。
江知非坐到駕駛位上,正系安全帶時,看了看後視鏡内的兩人,打趣說道:
“司機師傅,我和小雨大老遠跑過來。
你作爲東道主,不該主動點兒給我們開車嗎?”
林知意聽到這話,表情很嘚嘚嗖嗖的,伸手指了指腳上的白色高跟鞋:
“不好意思,本小姐今天沒穿平底鞋。
你要是不怕影響交通安全,我來開也沒關系。”
江知非:……
林知意這個回答,确實讓江知非無言以對。
玩歸玩,鬧歸鬧,别拿小命開玩笑。
江知非一鍵啓動汽車,将檔位挂到D檔,正要松開刹車時,忽然聽身後的小雨開口道:
“知意,咱倆鞋碼是一樣的,你可以穿我的鞋開車。”
林知意:……
她杏眸圓睜,不可置信地看向旁邊的小雨,眼神裏滿滿都是四字成語:
重色輕友、見色忘義、喜好男色、重男輕女……
江知非聞言,内心直呼小雨幹的漂亮。
林知意臉上流露出,仿佛被負心漢抛棄的神情:
“小雨,你變了。”
“沒有啊,”路朝雨伸手挽了下鬓邊的秀發,神情自若地說:
“知意你想多了,别胡思亂想。”
“明明就是!”林知意鼓起了腮幫子,佯裝很生氣的樣子。
路朝雨見狀,眨了眨眼,冷豔的俏臉浮現出無辜的小表情:
“你要這麽想,那我也沒辦法。”
林知意:……
不知爲何,她覺得這話好像在哪兒聽過。
江知非通過後視鏡,觀察到林知意啞口無言的模樣,心裏頭不禁憋着笑。
他将車開到主路上,順便看了眼車載支架上的手機導航,微微詫異說:
“呦呵,全程預計40公裏。
等我們趕過去,估計該喝下午茶了吧。”
路朝雨坐在後邊解釋說:
“那邊有個小酒館,是跟我和知意都很熟的學姐開的。
最近剛開業不久,我倆尋思過去幫忙捧個場,老江你要有事兒的話……”
“沒事兒,”江知非将車子開上内環高架,笑着說:
“天氣挺不錯的,就當我們一起去郊遊散心。”
“嗯那,老江你真好。”路朝雨看着後視鏡,甜甜地笑道。
“親一個,mua!”
“mua!mua!”
林知意:……
車裏還有個人呢!
你倆卿卿我我,考慮到單身狗的意見了嗎。
這一刻的林知意,忽然感覺,自己像一團被無視掉的空氣。
我不該在車裏,應該在車底。
……
……
約一個小時後。
江知非把車子,開到位于浦東的三賈港海濱浴場。
這裏的地理位置,已經屬于标準的魔都城郊。
即便江知非前世在魔都生活好幾年,也幾乎沒來過這裏。
但這個地方,卻又并非荒無人煙。
三賈港海濱浴場毗鄰蒲東國際機場,來往遊客數目龐大。
而大多數人都知道,華國四大一線城市中,隻有首都燕京不靠海。
但這個認知卻不太準确。
魔都淞滬雖然位于長江之口,東海之濱,但卻并不存在天然海灘。
三賈港作爲魔都唯一的海濱浴場,同樣也是人造沙灘。
江知非按照導航,把車停在一處裝修簡約的門店外。
他走下車,擡頭便看到有些卡哇伊字體的招牌名:
「海濱酒館」
江知非本以爲這是個描述詞,沒想到這家店還真叫此名。
路朝雨和林知意也走出車外。
關上車門後,三人吹着東海的海風,推門進入其貌不揚的小酒館内。
江知非在進去的同時,擡手看了下時間:
12:28,AM。
眼下應該剛過午飯點,約莫一百平左右的店内,在座的客人不超過五個。
三人在推門進入時,懸挂在玻璃門上的風鈴叮鈴鈴作響。
穿着白襯衫,腰間圍了個棕色圍裙的清瘦美女,從吧台後走出,看到兩女熱情打招呼說:
“小雨,知意,大老遠過來辛苦了。
快過來坐,說起來,我們也快一年多沒見了……”
說着,她同時偏頭看向江知非,語氣有些冷淡地說:
“江師弟也來了,一起坐吧。”
在看到美女老闆娘的同時,江知非回想起對他而言,算得上很久遠的回憶。
接着,他面帶苦笑地與對方打招呼:
“鍾師姐,好久不見。”
對方名爲鍾欣。
是比路朝雨高兩屆的,前任南湖大學校學生會會長。
在鍾欣尚未畢業時,江知非還沒重生。
當時出于對路朝雨的愛護,鍾欣自然對江知非沒什麽好臉色。
而等到江知非重生時,鍾欣早就畢業。
因此,她對江知非的認知,還停留在從前。
三人跟着鍾欣,圍坐在一張不大不小的圓桌邊上。
鍾欣和兩女寒暄幾句後,笑着說:
“你們倆都還沒吃飯吧?
嘗嘗我新進的西冷牛排,稍等我一會兒。”
還沒等她倆給出反應,鍾欣就風風火火地走向後廚。
路朝雨微微張口,看着鍾欣消失于視線内,不由淡淡笑說:
“師姐還是老樣子。”
而江知非握着小雨的纖纖玉指,同時四下打量了下。
鍾欣師姐的小酒館,并非傳統意義上喧鬧的酒吧,而偏向于可以用餐的主題清吧。
來這裏的客人,可以品嘗微醺的雞尾酒,聽着舒緩的音樂聊着天,欣賞落地窗外的秋日海景。
雖然内外裝修都很簡單,但從某些小細節上,還是能看出鍾欣花了心思。
像在他們身後的鐵藝架子上,就擺着些用來逗樂解悶的小玩具。
趁林知意去洗手間的功夫,江知非有些好奇的,從身後拿起一小盒正方形的卡片。
将硬卡片鋪到桌子上,他發現每張卡片上,都印着一個白底黑字。
江知非想了想,應該是要把這些卡片進行排列組合,湊成一句完整通順的話。
面對雜亂無序的十幾張卡片,他不禁陷入思索。
而小雨簡單看了看後,眼睛一亮,從中迅速抽出十張卡片,分成兩排,整齊地擺在桌上。
江知非低頭,發現這是一句脍炙人口的古詩:
明,月,幾,時,有。
把,酒,問,青,天。
江知非轉頭,看向身邊俏臉暗暗開心的小雨,配合着稱贊說:
“不愧是文科狀元,厲害厲害,小生佩服的五體投地。”
路朝雨聽到老江毫無誠意的吹捧,直言不諱道:
“這不過是最簡單的拼詞遊戲,毫無難度可言,老江你這演的太假了。”
“竟被你給發現了。”江知非故作驚訝地回了句,惹得小雨一句薄嗔。
而他轉頭看向桌面,看了看後,随口說道:
“我覺得,這卡片應該不止一種擺法。”
“還能有啥擺法?”路朝雨同樣低下頭,看了眼剩餘的幾張卡片,語氣笃定地說:
“其他卡片都是幹擾項,正确答案隻有一個。”
江知非剛才隻是随口一提。
但見小雨這麽肯定,江知非有些不服輸地說:
“小雨,敢不敢和我賭一賭?
我要赢了的話,你就穿上次買的那件黑色同款,怎麽樣?”
大庭廣衆下,江知非也不好意思明說,究竟是什麽衣服的同款。
而路朝雨想到那件羞人的内衣款式,便很想踹江知非一jio。
但她表面上強裝鎮定說:“賭就賭,who怕who啊!
不過老江你要是輸了,就得穿它拍照留念!”
“……,行!”
“還有,你不許耍賴。
重新排列出的句子必須具有語義,不許你自己瞎解讀,讓人一眼就能讀懂……”
想到了什麽,路朝雨杏眸裏帶有一絲狡黠說:
“另外,你拼出來的句子必須還要押韻!”
江知非:……
限制這麽多條條框框,完全就是荒島上隻剩光棍,強人鎖男!
但江知非憑借過硬的心裏素質,絲毫沒流露出驚慌。
他面對小雨拼好的十個卡片,在腦海中瘋狂地進行着排列組合。
沉默了幾十秒後,江知非忽然靈光一閃,伸手右手,将桌上的卡片重新排序。
而小雨此時,正站在江知非背後,饒有興趣地在玩,架子上的咬手鳄魚玩具。
然後,她聽到老江穩操勝券的聲音:
“我拼好了,小雨你來看看。”
路朝雨放下綠色的鳄魚玩具,好奇地轉頭,看向了桌面。
依舊是與先前相同的十張卡片,上下各擺成五個字。
隻不過,卡片的順序被江知非進行了調換:
月,時,問,青,酒。
幾,把,明,天,有。
路朝雨:???
嘿,還真别說。
老江排出的句子确實通俗易懂,而且還很押韻。
但這也太通俗易懂了吧啊喂!
看着老江暗自得意的表情,路朝雨很想擰下對方的耳朵。
但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卻見鍾欣領着服務生,端着三個滋啦作響的鐵盤走過來。
恰在此時,林知意也從洗手間回來。
路朝雨見狀,慌亂地把桌上卡片收起來,并故作兇狠地瞪了江知非一眼,示意他别亂說話。
但在江知非眼裏,小雨此刻的神态,卻像一隻奶兇奶兇的小腦斧。
服務生放下三個炙烤牛排的鐵盤後。
緊接着,對方又上來一盤帶蒜泥的清蒸生蚝,一份鹽酥雞拼粗薯條,以及三份招牌巧克力慕斯。
路朝雨和鍾欣雖然好久沒見,但關系依舊深厚。
因此,她在将卡片放回鐵架子後,并沒有客套推辭,而是耿直地對鍾欣說:
“謝謝欣姐的款待。”
鍾欣頗爲直爽地回道:“和我還客氣什麽,你們兩個都快趁熱吃。
那個,江師弟你也多吃些。”
鍾欣對待江知非的态度,雖然沒像對兩女那般熱情,但也不算很差。
江知非自知理虧,也沒去計較什麽。
幾女閑聊間,江知非在旁無意中聽到,鍾欣辭職開酒館前,曾在IKG投資公司幹過。
聽到這話時,江知非切牛排的動作不禁一頓。
他想起來了!
前世在投資界内,鍾欣這個名字如雷貫耳,被稱作點金聖女。
隻不過,眼下的鍾欣正陷入人生低谷。
因爲拒絕上司潛規則,鍾欣被污蔑地從IKG資本離開,直到三年後因緣巧合,才得以翻身。
如今的鍾欣,有過在業内第一的IKG資本從業經曆,實力與前世相比,其實相差不大。
她所欠缺的,隻是一個能鹹魚翻身的跳闆。
對待兩個相熟的姐妹,鍾欣也并未刻意隐瞞,自己的真實情況。
林知意聞言,内心很想幫幫鍾欣,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可以借助老爹的力量,曝光那個欺負欣姐的混蛋。
但她卻沒有能力,讓鍾欣重回IKG資本。
而路朝雨則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不動聲色地,轉頭看向江知非,小眼神裏是難以言喻的祈求。
看到小雨楚楚動人的模樣,江知非終于知道,什麽叫‘英雄難過美人關’。
但他本意就想要招攬鍾欣。
于是,江知非放下刀叉,擦了擦嘴後對鍾欣說:
“鍾師姐,在這裏開小酒館,絕非長遠之計。”
他放下紙巾,單刀直入地提議說:
“我和小雨開了家投資公司,注冊資本1000萬,法定代表人是小雨。
如今公司缺一位合夥人兼副總經理,不知鍾師姐有沒有興趣?”
鍾欣剛開始聽江知非介紹時,其實想一口拒絕。
但當她聽到公司法人是路朝雨時,又生生地将拒絕的話,給咽了回去。
她對江知非的印象,還停留在不懂珍惜的渣男上。
鍾欣擔心,小雨被江知非所欺騙。
從業一年多,她可太清楚資本行業裏,不爲人知的彎彎繞繞。
于是,鍾欣也沒把話說死,對江知非說道:
“感謝師弟的邀請,但我想先考察下公司。
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想我會答應。”
路朝雨聽聞此言,驟然在心底松了口氣。
她舉起鍾欣爲她特調的雞尾酒,大大咧咧說:
“欣姐,那預祝我們合作愉快。
我幹了,你們随意。”
路朝雨仰頭将高腳杯中雞尾酒一飲而盡,但表情分明在說,這酒有些太淡了。
江知非見狀,不免覺得有些好笑。
下午店内的客人并不多。
等到吃完飯後,幾人又聊了一陣,鍾欣主動介紹說:
“我這裏有很多有意思的小玩具,比如架子上的這個卡片……”
路朝雨聞言,一下子便想到老江拼出的詩詞。
難以察覺的,小雨白皙的脖間透出淡淡的粉色。
神情宛如一朵灼灼其華的白桃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