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見江知非和路朝雨雙雙無視她,紋着蚯蚓眉的大媽,怒氣沖沖說:
“你們兩個是聽不到我說話嗎?
我就瞧不起你們這種小年輕,沒素質,狂什麽啊?”
這話一出,其他本來看熱鬧的遊客們,也不禁皺起眉頭。
大媽一口的京腔,基本等于說自報門戶。
隻不過,這裏也不是燕京,這大媽哪兒來的優越感?
明眼人都看得出,這大媽分明在無理取鬧,惹是生非。
隻不過,事不關己,高高挂起。
他們明知這大媽在沒事找事,但也樂得看戲。
見仍沒人搭理她,大媽反而更來勁對四周說:
“這要是擱過去,他們倆都得被拉去打闆子,這叫做大不敬之罪!”
大媽的撒潑叫嚷聲,成功吸引前後左右的注意。
路朝雨俏臉冰冷,粉拳緊握。
江知非目光微沉,決定從物理上,教教大媽如何做人。
他選了選先前開出的寶箱道具,最終決定使用「惡人反噬符文」。
按照系統說明,該道具會對被作用的惡人,産生肉體上的疼痛感。
但這個道具卻有觸發條件:
使用者必須在氣勢上,成功壓倒惡人一次,才能成功啓動道具。
換句話說,如果面對惡人時唯唯諾諾,什麽話都不敢說,就無法使用「惡人反噬符文」。
衆目睽睽之下,默不作聲的江知非終于起身,像看猴似地嘲笑大媽說:
“你說打闆子就打闆子,憑什麽啊?”
大媽先是一怔,顯然沒想到,江知非竟突然硬了起來。
但随之,大媽擡頭挺胸,無比自豪地說:
“不憑别的,就憑我生在新華國,長在承天門。”
她驕傲地伸手指了指額頭說:
“我還真是正黃旗人,瞧見沒有,我這有通天紋,你看看,你瞧瞧,你有嗎?”
瞧見大媽得意洋洋的神色,江知非心中冷笑不已。
溥宜:拉倒吧,朕的大青都亡了,說這些有什麽用.JPG
而他一臉戲谑地,對大媽用東北口音嘲笑說:
“那要按你這麽講,我是奉天省盛京人……”
大媽聞言,下意識就想奚落江知非什麽。
但她緊接着,聽到江知非後邊的話:
“而且我是襄黃旗人,我父親他老人家姓金。”
路朝雨:???
大媽:……
壞了,我成替身了。
而見大媽一時陷入沉默,周圍遊客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其中有近代史學的比較好的,向附近遊客科普起來。
青朝有八旗制度,其中以襄黃旗最尊貴,旗主就是皇帝本人。
至于說姓金,是因爲某些特殊曆史原因,很多青朝貴族們,都改姓成了金。
而他們本來的姓,叫做愛心覺羅,爲青朝皇族姓氏。
簡而言之,大媽引以爲傲的身份,在江知非面前,驟然變得不值一提。
甚至真按封建糟粕來說,她甚至還反倒要給江知非問安。
【叮!觸發條件達成,宿主随時可啓用「惡人反噬符文」】
而大媽語塞片刻後,又毫不示弱地對江知非說:
“那個,關外的襄黃旗,不能叫做襄黃旗……”
這話一出,惹得四周幾個懂曆史的人,不禁笑出了聲。
其實大媽心裏,也知道自己的解釋,完全就是太監開會,無雞之談。
但惡人之所以是惡人,是因爲他們往往對自己的錯誤,毫無悔過之意。
她硬着頭皮狡辯幾句後,罵罵咧咧地向後邊走去。
而她也并非認慫。
隻是害怕,江知非要跟她繼續掰扯下去,自己弄不好會露怯。
畢竟,她這個正經的老燕京正黃旗,可連一句滿語都不會說。
四周排隊的人見沒熱鬧看,也漸漸恢複成原有隊形。
江知非坐回到折疊凳上,聽小雨壓低聲音狐疑着問道:
“老江,你這個襄黃旗怎麽回事?
還有,江叔叔什麽時候改姓金了?”
“害!”江知非随口笑說:
“都是假的,瞎胡謅騙這大媽玩的,這大媽也是吃了沒文化的虧。”
“切!我看你說的那麽真,還給江叔叔改姓,也不怕他知道後揍你。”
“欸,小雨你這就有所不知。
江董年輕時,爲了方便和南朝國做服裝生意,确實起了個姓金的朝鮮名字。
并且,他還混出個殺氣騰騰,冷酷無比的外号。”
路朝雨聞言,不禁面露好奇問:“什麽外号?”
江知非一本正經地認真回答說:
“江湖人送外号,朝鮮冷面殺手。”
路朝雨:……
“江知非!我信了你的鬼話,來來來,我讓你知道知道,啥叫大忽悠殺手。”
“别别别,我真受不了癢……”
兩人互相間親密的動作,惹得排隊遊客面露羨慕。
又過了十來分鍾,兩人終于臨近水上世界的大門。
而這時,裏面的浪花聲,戲水聲,都清楚傳進兩人耳朵裏。
撲面而來的水汽,讓人不禁感到清涼之意。
而快輪到江知非兩人驗票時,不知從哪兒冒出的小男孩,拿着一根抽拉水槍,到處對人呲水。
而更妙的是,他選擇呲水的對象,都是年輕貌美的女性。
因爲是個小孩子,外加身後跟着的父母,膀大腰圓,一臉橫肉。
因此,挨呲的小姑娘們,隻能選擇亂叫着,卻敢怒不敢言。
但這無疑,卻變相助長了熊孩子的嚣張氣焰。
他從水上樂園中,又抽了滿滿一管子水,興沖沖跑到檢票口。
而他一眼,就注意到人群中閃閃發光的路朝雨。
毫不猶豫地,他三步并作兩步沖到路朝雨面前。
而當熊孩子舉起水槍時,江知非就發現不對勁。
完全憑借本能,他閃身護在了小雨身前。
唰!
頃刻間,江知非的後背,被水淋濕了一大片。
黑色的t恤緊貼着皮膚。
“老江,你沒事吧?”
路朝雨反應過來,向身後看去,見熊孩子正在沖他們做鬼臉,不禁面露怒容。
“沒事,沒事。”
江知非一邊說着,一邊回過頭去。
而此時,熊孩子的父母也湊過來。
熊孩子把呲完的水槍遞給父母,又接過一把容量更大的水槍。
顯然,熊孩子父母知道兒子在胡作非爲。
但兩人卻像什麽都沒看見似的,連句道歉都懶得說。
江知非見到對方這種态度,不禁苦笑,卻又沒絲毫意外。
哪個熊孩子背後,又能沒有熊家長?
江知非感慨之處在于,他今天出門,是不是該看看黃曆。
暴躁大媽和熊孩子這兩種人憎狗嫌的生物,竟然全都讓他給撞上。
而小雨看熊孩子父母這種态度,頓時怒不可遏,想出言和對方掰扯掰扯。
可江知非卻故意搶先說:
“小雨,算了,他隻是個孩子,沒必要和孩子一般見識。”
路朝雨聞言,不禁微皺起好看的眉頭。
以她對老江的了解,對方絕不是,能說出這種和稀泥話的人。
在華國社會,很流行所謂的八大原諒:
來都來了、都不容易、大過年的、給個面子、爲了你好、是個孩子……
這八大原諒,說到底就是八種常見的道德綁架。
而‘是個孩子’能位列其中,足見其存在的廣泛性。
路朝雨打心眼裏覺得,她要是容忍熊孩子與熊父母,那無異于在助纣爲虐。
她銀牙暗咬地對江知非說:
“老江,你這麽說完全是在縱容他們。
犯了錯卻受不到教訓,對這孩子的未而言,絕非好事。”
江知非甩了甩T恤,在大理石地面擰出一小灘水漬,不動聲色說:“我知道啊。”
“你知道爲什麽還……”
“因爲,我想到一種,更能讓這孩子接受教育的方式。”
路朝雨:?
她看着江知非高深莫測的樣子,有些一頭霧水。
而在兩人說話間,熊孩子還在不停對江知非略略略。
江知非回之以欣慰的笑容。
刑啊,小弟弟精力很旺盛嘛,以後小日子肯定會越來越有判頭,非常可拷。
江知非與熊孩子對視,同時,對其使用了一樣,名爲「人物好感逆轉器」的道具。
這件道具,會讓被作用者産生認知障礙,導緻喜歡的人物屬性發生逆轉。
舉個栗子:
如果原先對白幼瘦情有獨鍾的直男,在該道具作用下,會瞬間癡迷于黑色肉坦。
但這件道具,效果隻能維持三分鍾,意義并不大。
江知非原本将這件道具,當做整蠱神器。
但此刻,他卻暗暗期盼,這個「人物好感逆轉器」能達到預期效果。
而熊孩子父母,并沒察覺出,自家孩子的異樣變化。
他們一如既往地對孩子誇贊說:
“我們家樂樂真活潑,媽媽爲你感到驕傲。”
“樂樂有沒有玩累,爸爸領你去吃漢堡包怎麽樣?”
如果以往聽到這句話,熊孩子會眉開眼笑地點頭答應。
但此刻,他怎麽看,怎麽感覺爸爸媽媽很讨厭。
就像凹凸曼裏的怪獸那樣可惡。
面對兩張湊近的大臉盤子,熊孩子毫不猶豫,對每人吐了口口水。
啊tui!
緊接着,他便拿起呲水槍跑開。
熊孩子父母:……
女人抹了把臉上的口水,一臉懵逼地對男人問說:
“老公,樂樂他這什麽意思?”
男人想了想,不願接受自己教育失敗的事實,找借口解釋:
“應該,是表達喜愛的一種方式吧。
對了,網上不是說,羊駝對親近的人,非常喜歡吐口水嗎?”
“你丫的想說,咱兒子是草泥馬?!”
“說話文明點,注意素質。”
“哦,那老公你的意思是,咱兒子是草泥馬?”
“……”
而在兩人說話間,名叫樂樂的熊孩子,小跑着經過路朝雨身邊。
而此時此刻的小雨,已經摩拳擦掌做好準備。
隻要這熊孩子再敢拿水槍呲她,那她就把這根水槍給掰折。
讓熊孩子和他父母知道,沒事招惹跆拳道黑帶選手,會産生什麽嚴重後果。
但出乎她意料的是,剛剛還對她饒有興趣的熊孩子,此刻卻對她翻了個白眼。
那嫌棄無比的眼神,仿佛看到電影裏的如花一樣。
不知爲何,看到熊孩子這個眼神,路朝雨感覺更氣了。
她下意識就向前邁出一步,卻被江知非拽住手腕。
“老江,你拉我幹啥?快撒楞兒放開我。
我要讓這小朋友知道知道,某些貌美青春膚白長腿的小姐姐,不是他能招惹的。”
江知非:……
小雨你這形容詞,用的是不是有點多?
而江知非好說歹說,才勸住小雨不要沖動。
而此時,熊孩子打量了一圈排隊人群,雙眼突然一亮。
仍在不停罵罵咧咧江知非的大媽,突然見一個小孩子,不知從哪兒冒出來。
她蚯蚓眉頭皺起,正想罵這誰家倒黴孩子,父母也不知道看好。
但她話還沒出口,熊孩子就一臉壞笑地,将水槍裏的水,一滴不落地呲到她身上。
保守估計,熊孩子水槍裏的水,至少有兩瓶可樂那麽多。
并且,呲水槍還是以沖壓的方式,高速噴射出來。
一瞬間,大媽感覺整個世界,都透心涼了起來。
她整個人都猶如落湯雞一般,完全傻在原地。
而小男孩呲完水後,咯咯壞笑幾下後,表情卻突然僵住。
然後,他一臉茫然地放下水槍,突然有些不明白,自己爲什麽這麽做。
眼前這大媽長的好醜哇。
熊孩子忽然覺得,自己幼小的心靈,受到莫大的沖擊。
兩人皆處在神遊狀态。
場面一時間,竟陷入詭異的安靜。
熊孩子父母緊随其後跟過來,見到這場面,也先是一愣。
但他們反應了下後,焦急對熊孩子關切說:
“樂樂,你這是怎麽了,不要吓媽媽。”
“樂樂,是不是有人吓唬你了,爸爸替你出氣。”
熊孩子聞言,渙散的瞳孔恢複焦距,剛想說啥,卻聽一身水的大媽怒罵道:
“這大**是誰家小兔崽子,我@#¥%&……”
極其憤怒之下,大媽出口之語,全是哔哔的消音馬賽克。
但此時,她并不知自己,身中「惡人反噬符文」道具。
因此,在她口出惡語後,灼熱的疼痛感頓時如針紮般,刺痛她的皮膚。
而恰在此時,熊孩子媽媽連忙捂住熊孩子耳朵,一臉怒容地盯着大媽。
而熊孩子父親則诘問大媽說:
“至于罵這麽難聽嗎?啊!我家樂樂還隻是個孩子。
你都多大歲數,好意思跟孩子一般見識,你這麽多年簡直都白……”
‘活’字還沒出口,他卻突然聽大媽一嗓子慘叫,直接倒在地上,疼的直打滾。
這一幕,瞬間把四周遊客們吓一大跳。
而大媽經曆最初幾秒的疼痛後,便再沒啥感覺。
可她非但沒起身,反而叫的更大聲起來。
熊孩子父親見狀,語氣有些慌亂地說:
“碰瓷兒是不?我告訴你啊,我們不吃這套。
樂樂,走,咱們回酒店,不用搭理這老娘們……”
熊孩子一家想溜之大吉。
可大媽也并非勢單力薄。
同行的幾個來自燕京的老姐妹,瞬間包圍住三人。
場面一下子,如同油鍋濺水,變得混亂不堪起來。
大佬們有票票的給一給被,謝謝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