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夏風拂面。
煥然一新的招牌,楷書寫就的紅棠二字,顯得大氣上檔次。
緊趕慢趕,簡單裝修過後的紅棠燒烤店,終于在今晚恢複營業。
門庭若市,座無虛席。
方圓幾裏,都能聞到彌漫着的煙火氣。
但略有遺憾的是,紅姨上周簽證就辦下來,不巧前天剛飛走。
穿着牛仔短褲,渾身洋溢着青春氣息的路朝雨,站在店前,和紅姨開啓視頻通話。
在旁的江知非忍不住湊近,看到的,是機場擺渡車内的場景。
“紅姨,您那邊能看到嗎?今晚紅棠重新營業了。”
路朝雨微笑詢問,聽那頭的紅姨回答說:“人在米國,剛下飛機,謝邀。”
看到店裏紅火的場景,紅姨感慨說:“把店交給你和小非,阿姨我放心。”
小雨和紅姨閑聊幾句,大洋彼岸那邊,有幾個外國友人,好奇打量紅姨的手機屏幕。
“¥*&?”
有個外國大爺好奇詢問,其實說了一串話。
但以紅姨的英文水平,她也就能聽懂where這個單詞。
“那個,china的,撸串的地方。”紅姨連說帶比劃,把外國大爺弄得一愣一愣。
“BBQ?”大爺連猜帶蒙,聯想到什麽。
“對對對。”紅姨指着屏幕興奮說:“他們,在china,一直芭比Q了。”
江知非:……
紅姨,這燒烤店生意正紅火,你别瞎立flag啊。
等擺渡車停下,紅姨和兩人打了個招呼,笑容滿面地結束視頻。
路朝雨放下手機,突然對身邊的江知非問說:
“老江,你知道,紅姨爲啥甯願少要錢,也不願改店名嗎?”
“嗯?爲什麽?”
這一點,江知非倒還真沒關心過。
從他對這家店有印象起,它就叫紅棠了。
對江知非而言,紅棠,早就變成記憶中不可或缺的符号。
但就像人們離不開手機,卻沒幾人關心,手機型号的命名方式一樣。
江知非對于店名的來曆,确實一無所知。
“老江,你聽說過紅姨的丈夫嗎?”
“有點印象,好像小時候見過一兩面,但記不住長什麽樣。”
“那天我去紅姨家,她給我看了叔叔的照片,是個長相很平凡的人。”
江知非哦了一聲,随口說:“那他們兩個人,是離婚了嗎。”
受父親江平川影響,江知非潛意識認爲,男人有錢後,很大概率會抛妻棄子。
當然,像自己這種絕世好男人除外。
而小雨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感歎說:
“紅姨的丈夫,在十年前就因病去世,而紅姨也未再嫁。”
她微歎口氣,看着招牌上的兩字說:“紅指的是紅姨,而她丈夫姓唐。
可紅姨當初覺得紅唐太俗,唐叔叔就專門找人,把唐改成棠字。”
江知非沉默,聽路朝雨繼續說:
“後來,唐叔叔身患絕症,紅姨本想把店賣了,可唐叔叔以絕食相逼,才就此作罷。
那天,紅姨哭着跟我說,如果當初賣了這店,她家老唐,或許還能再多活兩三個月……”
江知非依舊沉默,可内心卻不禁感歎:
相憐相念倍相親,一生一代一雙人。
這唐叔叔面對生死時的選擇,屬實讓他佩服。
而路朝雨偏過頭,背着手,如繁星般耀眼地對江知非說:
“老江,如果有一天,我有什麽不測,我希望你能好好生活下去,不要沉浸在痛苦裏。”
“沒事兒瞎說什麽胡話,我呸呸呸……”
江知非語氣瞬間慌亂起來。
可能對路朝雨而言,這不過有感而發。
但對江知非來說,這卻是前世,真真切切發生過的事。
一語成谶。
即便前塵如夢,往事如煙,此刻小雨活生生地陪在他身邊。
可數次午夜夢回時,江知非依舊被噩夢驚醒。
每次想起,前世自己坐在輪椅上,接聽到那個通知電話時,江知非就如墜深淵。
這是他心底,永遠也抹除不去的陰影。
見江知非臉色難看,小雨俏臉有些緊張。
她主動挽住江知非胳膊,故作灣灣腔調說:
“老江,人家知道錯了嘛,你能不能原諒人家。”
好家夥!
江知非回過神,看着自己不斷被搖晃的胳膊,有些懵逼。
剛剛是他幻聽了嗎?
怎麽會有蘿莉音。
而見江知非沒反應,路朝雨強忍羞恥,繼續用蘿莉音說:
“就原諒人家嘛,好不好嘛。”
江知非:……
他僵硬轉過頭,與小雨對視,咧嘴笑說:“可以啊,但你要賠償我精神損失。”
路朝雨一怔:“什麽?”
“吃俺老孫一棒。”
路朝雨:???
雖然不明覺厲,但她下意識覺得,江知非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路朝雨放下雙手,又恢複人前的冷豔姿态:
“店裏有些忙活不過來,趕快進去幫忙,麻溜兒快點兒。”
“這就來了。”
江知非無奈跟在小雨身後。
進店前,他又擡頭,打量了下店招牌。
知曉其中深藏的故事後,江知非反倒喜歡上這個店名。
他和小雨的愛情,一定會和紅糖一樣,甜甜蜜蜜,長長久久……
……
……
略顯遺憾的是,最後的這個假期,因爲忙活燒烤店的事,江知非沒能和小雨外出旅遊。
不過有詩雲,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日久生情,來日方長。
八月末,盛京的夏季悄悄走到末尾。
盡管白天依舊炎熱,可晚上卻涼爽不少。
江知非坐在床邊,看着姑姑江鳳英忙這忙那,忍不住說:
“姑姑,你别再裝了,箱子塞不下,而且帶不上飛機。”
姑姑斜了她一眼,感傷地說:“兒行千裏母擔憂,你明天就要走了。
我一人獨守空房,凄凄冷冷清清,就像被長安王抛棄的蓮花,沒人疼沒人愛,可憐啊……”
江知非:……
就是說,沒事兒還得少看些腦殘瑪麗蘇劇。
而且姑姑你這語氣,仿佛他不是去上學,而更像去坐牢。
江知非試探性問:“陸總也在淞滬,現在我和小雨也要過去。
反正姑父成天不着家,不如姑姑跟我們一起,去淞滬住一陣得了?”
江鳳英手裏動作停頓下,對侄子的提議,隐隐有些心動。
可她一想到,自己兒子悶的要死,半天也憋不出一個字來,就覺得渾身難受。
雖然陸忱是她親生的,但性格上卻一點都不像她。
真是悲哀。
她猶豫了下後,說:“還是算了吧,我不太适應,江南那邊的陰雨氣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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