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美景擡手給孟十三指:“跟在世子和陸二公子身後!”
她回答的同時,不忘偷偷瞄了李照沁一眼。
她現在是不太害怕顔華郡主了,可仍舊不敢太放肆,至少無法像長姐那樣,全然把郡主當一般的貴女,那樣輕松惬意地談天說地。
故而要知道郡主聽到這話兒是什麽反應,她也隻敢偷瞄。
李照沁原是對孟美景的話兒不在意,後面聽到陸娉婷跟在李曜深和陸羅身後,她才在意起來,順着孟美景指的方向看過去。
這一看,她也生出疑惑:“看陸三小姐的行徑,怎麽像是偷偷摸摸的?”
“按理說,陸二公子是陸三小姐的二叔,無需這般偷偷摸摸。”孟十三看似隻是回答了李照沁的疑問,實則也是提出了同樣的疑問。
“會不會是去找的陸二公子?”孟美景盡量往正常的方面猜。
孟十三反問:“你覺得是?”
要是覺得是,她剛才就不會特意說出來,還特意指給長姐和郡主看了。
孟美景悶着不吭聲。
李照沁聞言,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我去瞧瞧!”
陸娉婷想打誰的主意都可以,甚至是太子哥哥的主意都可以,但想打她兄長的主意就不行!
兄長不比太子哥哥睿智,陸娉婷那假模假樣的迷惑不了太子哥哥,她兄長卻是沒有太子哥哥的火眼金睛,她得保護好兄長,萬不能讓兄長着了陸娉婷的道!
李照沁回來沒坐多久,又快步出了露台,往李曜深帶着陸羅随意逛逛的另一邊水廊去。
孟美景目送着李照沁的背影:“阿姐,郡主這樣緊張,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孟十三正氣凜然道:“能誤會什麽?敏敏最是正直的人,真誤會了什麽,解開也就好了。”
“那陸三小姐不會倒黴麽?”孟美景眨了眨眼。
“人家陸府的小姐,用得着你操心?”孟十三瞧着孟美景喝的飲子不錯,也讓寶珠給倒了一杯。
“嘻嘻,用不着。”孟美景想到陸羅剛剛提到的古物,“阿姐,陸二公子說的那個古物是……”
“就是上回在寶萊樓裏,瑤兒提到的可以幫我的那個忙。”孟十三沒隐瞞,不過到底是在靖王府,不是在自家府裏,她沒有直接提及時蘭溪的名諱。
孟美景記得寶萊樓的那一聚,孟十三如此一提姜子瑤,她立刻就想了起來:“哦!那個小老兒的傳家寶!那陸二公子豈不是從時……手裏搶過來的?”
嘴快到半道,想到長姐也沒道出時蘭溪的名諱,定然是在外不好直接提,她趕緊又刹住了,沒把名諱說全。
孟十三伸出手指點了點孟美景的額頭:“機靈鬼。”
孟美景被孟十三此親昵之舉暖到了,嘿嘿傻笑起來。
李曜深和陸羅越逛越靠近園口,陸娉婷怕李曜深一個頭腦發熱,就把她二叔給帶出水園,那她答應項筝的事情,可就黃了!
不禁提起裙擺,走得更快了。
未料李照沁從邊上的抄手遊廊順着水廊沖過來,在半道把她攔住了。
陸娉婷看着明顯就是來堵她路的李照沁,不解地問道:“郡主這是作何?”
“沒作何,就是老找不到項六小姐,反倒是看到了陸三小姐,便想來問問,陸三小姐可知項六小姐在哪裏賞荷?”李照沁早備好說詞,陸娉婷一問,她立馬說得順暢又合理。
往前的四季賞花宴,項筝和時蘭溪總會時刻跟在李照沁身邊,跟左右護法似的。
今日荷花宴,時蘭溪托病沒來,項筝倒是來了,卻反常地沒亦步亦趨地跟着李照沁,李照沁反過來找項筝,一時沒找到,先遇到她,便來問問她,倒也合理。
這般想着,陸娉婷也沒生疑,覺得李照沁就是來問問項筝的去處的,并非有意攔她的路。
可項筝還等着她把她二叔給帶到項筝那邊去,好讓兩人獨處一會兒呢,她如何能如實說出項筝在哪一處。
便隻能撒謊了。
“我也沒多注意,隻是不久前好像在那邊看到過項六小姐,不如郡主到那邊找找。”陸娉婷邊說邊指了個方向,那個方向和項筝真正所在的位置,完全是個反方向。
如此一來,李照沁就一時半刻找不到項筝,等她把二叔找來和項筝會一會,李照沁去了反方向,便不會攪亂她的撮合了。
李照沁往水園深處看去,那邊除了抄手遊廊,就是一大片綠茵茵的草地,是水園唯一的一處水廊沒建到底的角落。
那個角落有些隐蔽,尋常都不會有人過去。
“那就怪了,她去那邊做什麽?”李照沁嘟囔道。
“郡主去看看便知。”陸娉婷還急着去追陸羅,迅速搭個腔提腳就要繞過李照沁。
李照沁卻眼疾手快地拉住陸娉婷,把陸娉婷拉着走:“那邊甚少有人去,我一個人害怕,便有勞陸三小姐陪本郡主去看看吧。”
水園是靖王府的園子,李照沁是靖王府的郡主,哪兒有主人在自家園子裏逛,大白天還說害怕的?
還硬拉着她這個來參宴的客人壯膽兒?
真到害怕的地步,難道不是應該去找王府的下人去看看就行的麽?
陸娉婷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以置于被李照沁拉着往回走了一小段,還沒完全回過神兒,腦子裏冒出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疑問塞滿腦子的同時,她又想到李照沁是連本郡主三個字都給搬了出來,想來是不容她拒絕的。
她不過是一個貴女,李照沁卻是有封号有品級有封地的郡主,若她強硬拒絕,得罪狠了李照沁,認真起來,她是要吃罪的。
她不能這般冒然行事兒。
既是不能,那便隻能順着走了。
李照沁才不理會陸娉婷臉上是什麽表情,心裏又是怎麽想的,左右她就是要把陸娉婷截住帶離,離兄長越遠越好!
她絕不能讓陸娉婷這個一肚子壞水的京城第一貴女,有機會去誘騙她那單純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