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婳就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時母隻相信自己相信的。她是不會相信她這個所謂血緣上的親閨女說的話的。
“我不說,你們說我不解釋。我說了,你又不相信。那我也沒什麽好辦法了,我做什麽是我的自由,跟你們沒有任何關系。”
“怎麽沒關系了?你做錯了事,憑什麽讓我們買單。你知道你們那些人怎麽說我麽,說我教育的好女兒!因爲你,我們時家都在洲海市擡不起頭來了。”
時母原本在來之前,還抱着一絲絲希望。希望談婳能迷途知返,可瞧瞧她現在這幅樣子,跟小太妹有什麽區别。
要不是這件事影響這麽惡劣,她才不管她的死活!她不是有能耐,牛麽,有本事能耐給她看啊。
“你馬上給那個男人打電話,叫他過來!我要當面跟他談,還有小寶該不會是你和他的孩子吧?你那麽小就跟那個男人……他的年紀可都能當你爸爸了……”
談婳不知道爲什麽心裏悶悶的。原主當初掏心掏肺的對時家人好,就差沒把命給他們了。
可他們卻隻偏愛時雪兒,既然這樣,當初還接原主回家幹什麽?如果原主不曾離幸福那麽近過,或許她也不會變成後來那個樣子……
談婳真替原主不值,“時太太,請你搞清楚了。我姓談,不姓時,我自己一個戶口本。你要是想教訓人,你身邊這兩個不都是你的孩子麽,請盡管教訓。”
“談婳,你怎麽能這麽跟媽說話?還不趕緊跟媽道歉!”時雲深緊鎖眉頭。
他本來還因爲當初的一念之差而愧疚,可他看到她這幅執迷不悟的樣子,實在是太失望了。
就算她再怎麽遭受不公,在如何覺得父母偏心,也不能如此自甘堕落。
“當初爸媽把你從孤兒院接回來,給了你一個家。我們都是真心想彌補你的,是你做的那些事真的太過分了。你爲什麽就不能和雪兒好好相處,爲什麽一定要針對她?”
“哥,你别說了。”時雪兒拉住時雲深雲深的胳膊,楚楚可憐的咬着嘴唇搖搖頭。
“是我太愛爸爸媽媽和你了,不舍得離開你們,這才忽略了小婳的感受。從前的事,我也有錯。如果我能及時和小婳溝通,或許她也不會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你能有什麽錯?你爲什麽總是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呢?你曾經是怎麽對談婳的,我都看在眼裏。”
時雲深又心痛又無奈,他冷冷的目光如刀子般設向談婳。
“是她自私歹毒,非要讓我們在你們兩個之間選一個。可當年的事你并沒有錯,你也是受害者。她要是能跟你一樣善良,我們怎麽可能不喜歡她?!”
“我自私?真是好笑,難道不是你們自私自利?什麽都想要,把我找回來,卻又不好好對待我。
談婳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什麽極其可笑的事情,她目帶鄙夷的瞥了時雲深一眼。
本來我才是時家的千金,她現在所擁有的一切,本應該都是屬于我的!誰都有資格說我,唯獨你們,唯獨你時雲深最沒有資格!你才是那個罪魁禍首!”
時雲深突然頓住。啞然失色,“你可以怪我,但是雪兒她是無辜的。”
時母沒有聽懂,她側頭問時雲深,“她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時雲深沒說話,臉色灰白,嘴唇微微顫抖着。
“既得利益者,又何來的無辜。”談婳冷笑,時雲深的表現在她看來就是心虛罷了,根本就不是愧疚。
“讓我來告訴你吧,時太太。當年是你的好兒子,他擔心你會因爲我的到來,從而奪走原本屬于他的寵愛……”
“你閉嘴!”時雲深突然大吼,他面目可怖的盯着談婳。
“你到底要幹什麽?當年的事情我都已經跟你道歉了,難道我死了你才肯原諒我麽?”
“你的死活,我并不關心。我隻是覺得,時太太作爲你的親生母親,有知情權。你說呢,哥哥。”
談婳沖時雲深微微一笑,視線落在時母的臉上。
“當年是時雲深故意把寫有我跟時雪兒姓名的牌子給調換了,所以你們這才抱錯的。這就是你引以爲傲的兒子,實際上不過就是一個虛僞貪婪又懦弱的人渣罷了。”
時雪兒一臉驚訝,當年是哥哥故意把她給談婳的名字給調換了?她還以爲是護士粗心大意之下搞錯了。
“雲深,談婳說的是真的麽?”時母隻覺一陣頭暈目眩,雙腿有些發軟。
她顫聲問:“當年的事,真的是你做的?”
她一直都認爲是醫院的責任,從來沒有懷疑過會是雲深幹的!他爲什麽要這麽做啊?
她曾經無數次對他說過,就算有了妹妹,她對他的愛也不會減少的!
“是,談婳說的是真的。”事到如今,時雲深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件事他早就想說了,隻是不知道該怎麽張口。如今談婳替他說出來了,壓在他身上的大石頭也終于可以卸下來了。
“是我做的。這麽多年我一直都活在愧疚裏,是我對不起你們跟小婳。”
當初他做完這件事,沒過多久就後悔了,可當他想把牌子給換回來的時候。
發現那對夫婦早已經不知所蹤。可那個時候,他真的好害怕,他害怕父母知道了會怪自己,所以他隻能欺騙自己。
那個女人既然能跟母親在同一個醫院生産,家庭條件絕對不會太差,小婳跟着他們也不會受苦的。
誰知道他們卻嫌棄談婳是個女孩,将她扔在了孤兒院門口。
“聽到了麽,時太太。如果你們但凡還對我有那麽一點點愧疚之情,我希望你們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談婳的目光掃過時母的臉,眉眼一彎。
“當然,如果哪一天時家有人突然離世了。可以通知我,我一般是不會跟死人計較的,悼念會我一定去!”
時母伸手緩緩捂着胸口,踉跄着後退一步,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