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有小孩在呢，你說這麽吓人的東西幹什麽。”
陳鼎眼神暗示了陳遠勝好幾次，陳遠勝都沒有停嘴，陳鼎終于忍不住出聲打斷了。
他瘋狂使眼色：沒看姜晚都吓到了嗎！
陳遠勝無語。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姜晚，心想這孩子哪是吓到了？分明是有主意呢！
回想起前天夜裏的事，陳遠勝的心情很是複雜。
當時他驚訝于姜晚三人在兇宅前又跳又唱的行爲，不知不覺就陷入了姜晚的歌聲裏，天快亮時才發現他居然就在花壇裏睡了一宿！
清醒後，擠壓在他心頭的傷感愁郁都消散了，整個人豁然開朗，好似通透了不少。
他成爲乩童是陰差陽錯，自己幾斤幾兩他很清楚，但在這一行耳聞目染了這麽多年，眼力是有的，姜晚分明不是普通人！
“你吃完了？回屋玩你的遊戲吧。”陳遠勝再一次嫌兒子礙事。
“我那不是玩，是正經事！我是遊戲主播！”
姜晚沒摻和他們父子的是非，她還在想九嬰壇的事。
巧的是，九嬰壇就是一種借運的手段！
可沾惹人命的，能是什麽好手段？
九嬰壇借的是那九個嬰孩的氣運，但掐斷了他們的命數，就意味着這個方法不可能長久，隻能在短時間内讓人走大運。
時間一到，禍事必至！
姜晚掏出手機，搜索馬老闆的名字，還真讓她查到了！
六月初，也就是金冠傑賣給杜瑜同心蠱前不久，馬老闆中了巨額樂透！
算算時間，九嬰壇應該就是那時候埋下的。
“晚晚？”
蔣廉發現姜晚目光沉沉，手緊緊抓着手機，用力得指尖都發白了，他忙伸手想把手機從她手裏抽出來，這才發現姜晚的手很涼。
姜晚回過神，用手機打字給蔣廉看：三哥，查一查五月底、六月初，有沒有下落不明的嬰兒。
蔣廉立即行動，一方面聯系當地公安，九嬰壇被挖出來，不可能沒報案；另一方面則是去失蹤人口數據庫裏查，有沒有報警丢失的嬰兒。
與失蹤人口數據庫對标的，還有一個被拐人員數據庫。這是蔣廉跨入警界後，多年打拐的一大成果，全國各地隻要抓到了拐子、人販子，根據罪犯交待的什麽時候什麽地點拐賣了什麽人，都會錄入數據庫裏。
蔣廉讓人調出近半年被拐賣的嬰幼兒的數據，交給當地公安看看能不能比對得上。
陳遠勝父子吵嘴的功夫，姜晚和蔣廉布置了一連串安排。
蔣廉打字給姜晚看：想去工地？
姜晚點頭。
她不能坐視不管。
看工地上頻繁發生的怪事就知道了，九嬰壇的報應不止反饋給壇主一人，而是無差别地攻擊任何人。
姜晚打字：它們是會長大的，越早解決它們越好。
蔣廉手臂上的寒毛豎起，它們……？
姜晚看到他眼裏的驚疑，點頭肯定：對，它們，那九個孩子，即使做了鬼，它們也會長大。
因爲它們被斷了生路，又不能投胎輪回，長大是它們的執念。
陳遠勝終于把兒子弄走了，“工地現在都鎖着不讓進，但有個小路能進去，我一會兒要去看看，你們要不要一起……”
姜晚本打算直接告辭了的，聞言驚訝地看着他。
她怎麽覺得陳遠勝是有意要引她過去呢？
“你要去？！”姜晚還沒開口，陳鼎拉開房門，一點兒不遮掩自己偷聽了。
“你又不會抓鬼你去做什麽啊！我告訴你你要是死了，我就花你的錢，每年給我媽燒一打男模！”
陳遠勝差點被他氣死。
姜晚被震住了，思緒紛亂的腦子裏一時間隻剩下“男模”兩個字。
她恍惚地想，這家人可真有意思。
“我是想讓蔣警官去把那路封上！省得不長眼的鑽進去！”陳遠勝沒好氣地解釋。
說完他飛快瞟了姜晚一眼。
陳遠勝不好意思承認自己不小心偷看了他們除穢，但姜晚眼神清澈，好像什麽都懂。
姜晚猜到了一點。
她和陳遠勝交集寥寥，要說有什麽事值得陳遠勝對她态度大變，也隻有她唱除穢歌的事了。
“陳伯伯熱心爲民，既然那工地那麽危險，刻不容緩，我們早去早回。”姜晚說。
北棋街離陳家有點遠，不知是不是鬧鬼的原因，街上看起來十分冷清。
離工地越近，姜晚能感覺到的氣蘊就越糟糕。
陳遠勝說的小路汽車開不進去，他們隻能下車步行。
好在并不遠。
“就是那，那邊的擋闆牆推一下就能開，人側着身子就能過去……”
姜晚順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好像在爲姜晚等人做示範，推開擋闆牆，呲溜一下鑽進去了。
陳遠勝也看到了，“那不是那個誰嗎？！”
“金冠傑。”姜晚加快腳步：“走！跟上去看看他要做什麽！”
蔣廉用手抵着擋闆牆，姜晚靈活地過去了，他和林祿緊随其後，牛志看了看陳遠勝：“陳乩童，你不一起嗎？”
他還貼心地把擋闆牆又推開了一些，好讓陳遠勝的啤酒肚能過去。
陳遠勝猶豫，姜晚那麽厲害，兄長也不是普通人，他跟上去就是個拖後腿的……
牛志還在催他：“快點吧，工地鬧鬼的情況您了解最多啊。”
陳遠勝被他提醒，一咬牙，跟着鑽過了擋闆牆。
一進入工地，氣溫驟然降低了不少。
微風涼絲絲的，明明是萬裏無雲的晴朗好天氣，卻好像有一朵看不見的陰雲遮擋在工地上空，讓視野所及的一切都變得灰蒙蒙的。
姜晚很快追上了金冠傑。
她把金冠傑、蠱、蠱巫、九嬰壇都當成一條線上的線索串起來，下意識以爲金冠傑要做什麽惡事，結果——
金冠傑居然在直播！
“來來來，今天是靈異直播，我現在已經進來了，這裏就是鬧鬼的工地……咦？姜晚？陳乩童？”
金冠傑驚訝轉頭。
直播間的觀衆數開始飛漲：
【姜晚？又跟金大師一起直播了？】
【靈異直播？小晚的新節目嗎？？？】
【鬧鬼的工地一聽就很假】
【那個啤酒肚老頭不是騙子嗎？小晚怎麽跟騙子在一起啊】
【後面！啊啊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飄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