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這是什麽蠱？”
蔣廉問。
姜晚不知道自己該擺什麽表情，“是敝蠱……”
“斃蠱？哪個bi？”蔣廉沉吟，林祿也想到了暴斃的斃，輕輕抽氣：“五小姐，這是會讓人瞬間暴斃死掉的蠱？”
兩個男人頓時如臨大敵。
“啊？不，不是，我說的敝是凋敝的敝，敝字本意是破舊、破爛，敝蠱——”姜晚匪夷所思地放大圖片，“敝蠱就是廢掉的壞蠱，根本不能用的。”
“不能用的，廢蠱？”蔣廉思緒一轉，就明白過來妹妹爲何是這個表情了。
姜晚繼續打字：就這個？看起來像兩粒金魚屎，你糊弄我？
金冠傑甩來四個字：愛信不信！
姜晚懷疑又費解地問：“三哥，林祿叔叔，你們說，他是不知道這是敝蠱，還是他還有别的蠱？”
如果金冠傑隻有一對敝蠱，那完全不足爲懼啊！
借運……
姜晚苦惱地戳戳手機，“真叫人想不通。”
另一邊，金冠傑撂下手機就開始後悔了。
有錢人脾氣大一點是正常的，他怎麽配跟财神爺叫闆呢？
他應該态度再好一點，哄着财神爺給他錢才是啊！
金冠傑懊喪地拍了拍大腿。
他看了看小塑料瓶底的兩個小黑點，“媽的，這玩意應該不會死吧？”
給他蠱蟲的那人說這對蠱蟲能借運，至于用法嘛，喂血就行。
金冠傑從茶幾下摸出一把水果刀，對着自己的手比劃。
“哎哎哎！算了算了煩死了！”好半天他也下不了手，煩躁地把刀往桌上一拍。
看着那倆“黑芝麻”，正犯愁着，一滴鮮紅突然落到了他大拇指上。
“嗯？”
緊接着第二滴、第三滴，甚至滴到了瓶子裏。
金冠傑咒罵一聲，連忙捂住鼻子，勉勉強強止住鼻血，他又趕緊去看那對蠱蟲。
順着内壁滑落的一滴血珠浸染了其中一隻。
不過幾秒，小小的黑點似乎就長大了一些、更有光澤了一些……
金冠傑傻眼了。
這一天，姜晚都窩在酒店裏。
在她的所知所學裏，借運是存在的、可行的，但在邙谷十萬大山中借運事例其實并不多。
她便向宋龍霧打聽了一下，沒想到宋龍霧給她發的資料看了一天都沒看完！
事例之繁多、方法之五花八門，看得姜晚眼花缭亂，但仔細甄别整理後，真正能行之有效地掠奪他人氣運的術法都被各門各派列爲禁術。
而能借運的蠱，更是罕有記載。
晚飯後，蔣廉告訴姜晚，他準備收網抓人了。
從收到杜瑜夫妻的消息、開始調查金冠傑，到現在過去了小半月，蔣廉和手下們基本摸清了金冠傑的底子。
金冠傑爲人好吃懶做，但沒有小偷小摸，玩撲克賭錢、找按摩女之類的“小愛好”都不算犯罪，隻有做黃牛賣專家号屬于行政違法，可以對他處以拘留、罰款等行政處罰，但證據不好找。
而且金冠傑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做黃牛了，蔣廉他們抓不到現行。
至于金冠傑的新工作“金大仙”，雖然大張旗鼓的，但因爲他一直盯着那些富豪錢貴，目前沒有一次真正騙到錢過。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讓蔣廉和他的手下查到金冠傑倒賣過藥品。
牟利金額不大，但也有小一萬，足夠起訴判刑了。
“逮捕證三天之内能下來。”蔣廉說。
姜晚點點頭，給蔣廉夾了個水晶蝦餃，“三哥辛苦啦~”
查金冠傑隻是爲了搞清楚金冠傑跟蠱巫族有沒有關系，姜晚隻是怕三哥他們中蠱，來給他們上一道安全保險。
現在案子接近尾聲，她能操心的事也不多了。
蔣廉爲她擦去嘴邊沾到的可樂雞翅的醬汁，心疼她窩在酒店看了一天資料，允諾道：“明天三哥帶你出去玩。”
姜晚上輩子玩樂太少，這輩子聽到“去玩”就高興說好。
沒想到吃喝玩樂的第一站，就又看了一場熱鬧。
熱鬧的主角是陳遠勝。
彼時姜晚和三哥正在打卡本地人推薦的、藏在菜市場後邊的正宗清湯牛肉粉。
陳遠勝大概也是來吃早餐的，穿着洗得發白的老頭衫，勉強兜住了他凸出的啤酒肚，下身是短褲和拖鞋，沒有一點兒高人風範。
他被四五個混混一樣的人擋住去路，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讨好地對着陳遠勝說個不停，陳遠勝滿臉的不耐煩。
姜晚數了數那中年男人手上的戒指。
一個玉扳指、一個婚戒、六個金戒指，男人說到激動處一雙手到處揮舞，閃閃的金光就跟着晃啊晃。
緊接着男人從他的寶馬車裏拿出許多價值不菲的酒，陳遠勝不肯收，但對方态度強硬。
陳遠勝惱了，揚高了聲音：“不要再來找我了！我說了我不驅鬼！不會捉鬼！你這個豬腦子聽不懂人話啊！？”
“乩童，我這也是走投無路了，求求您了！”中年男人雙膝一彎，就給陳遠勝跪下了。
圍觀的人指指點點，姜晚聽到賣牛肉粉的老闆對妻子說：“馬老闆來了好幾次了吧？陳伯幹脆答應得了。”
他妻子嗔他一眼：“别亂說話！陳伯早就說了，他隻做白事，驅鬼聽起來就很危險，你也不想想陳伯都這麽大歲數了……”
這對夫妻後面又說了什麽，姜晚沒聽清，因爲斜對面的老舊小區裏沖出來一個胡子拉碴的年輕男人，氣勢洶洶地擋在陳遠勝面前：“你們這是做什麽？！威脅我爸？還道德綁架？信不信我報警啊！”
年輕人氣盛，推攘間有要打起來的苗頭。
姜晚連忙扭頭找林祿：“林祿叔叔，你快帶人過去幫幫陳乩童。”
“是！”林祿放下吃了一半的粉，叫上同桌的保镖。
隻見他墨鏡一戴、撸起袖子，上去就撂倒了一個混混，打完了還凡爾賽：“嗯？這麽不經打？”
姜晚差點被牛肉湯嗆住。
她是讓林祿叔叔去解圍的啊！
不是讓林祿去打群架的啊！
這時不知誰喊了一聲，“報警啊——混黑的聚衆鬥毆啦！”
姜晚心急，連忙要起身澄清。
下一秒，隔壁包子店跑出來三個淺藍色制服的民警，其中一個手裏還抓着半個叉燒包。
“幹什麽幹什麽！都住手！抱頭蹲下不許動！”
姜晚才站起身，又尴尬不失優雅地緩緩坐了回去。
她已經在想一會兒怎麽撤熱搜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