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子呢！？你們把我兒子帶哪裏去了！”何升榆随便找了個借口躲進廁所裏，撥出一串号碼。
“放心，你兒子沒事，看他走丢了，我好心讓人送他去派出所而已。”電話那頭說。
何升榆驚疑不定：“……我兒子真沒事？”
“如果今晚我不能拿到東西，下次就不好說了。”
何升榆又驚又怒：“你們卑鄙！無恥！”
“哧，别這麽大義凜然啦，你挪用公款就不卑鄙、不無恥了？啧啧啧，五千萬呢，你膽兒可不小啊。”
何升榆因爲憤怒發紅的臉色瞬間又變得慘白，“别、别告發我……”
“那就快點拿到東西！我們這邊可等不起！”最後警告一番，那頭率先挂了電話。
何升榆在隔間裏團團轉，幾分鍾後才整理好表情，走了出去。
蔡晴文剛好接到派出所的電話，一家人放下心來，又風風火火要去接人，何升榆立即跟上，沒人注意到他消失了一段時間。
除了姜晚。
姜晚坐上車，給林祿發微信。
林祿：五小姐，我搜了兩層的廁所才找到人，所以隻聽到了幾句，說的是日語，我已經讓人去翻譯了。
日語……？
姜晚蹙了蹙眉心。
林祿先把偷錄到的一點兒片段發給姜晚。
姜晚點開來，把手機貼到耳邊聽了聽，果然聽不懂。
林祿效率很高，沒多久就發來了翻譯，不過電話那頭聽不清，基本都是威脅的話，何升榆一直在應和、保證，沒什麽有用的内容。
車子行駛了一段，抵達派出所。
蔡晴文哭着奔過去，看到平安無事、正吃着烤串吃得滿嘴油的兒子，一把摟到懷裏噓寒問暖。
何晁不明所以，推着母親的胸脯：“媽，你壓到我的鐵闆鱿魚了！”
蔡晴文狠狠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還吃！還吃！你到底像了誰才這麽蠢啊！”
姜晚對母子相聚的場面沒有興趣，她在想，這個派出所離商圈可不近，那四個人應該是故意帶着孩子兜了這麽一大圈的。
不像是蓄意綁架，倒像是……
姜晚琢磨了又琢磨，讓林祿暫時别管了，她打算等大哥那邊的消息。
跟民警核實了信息，簽字走人，路上姜晚也終于知道何晁是怎麽丢的了。
他和蔡晴文因爲一隻甜筒鬧起來，蔡晴文不讓蛀牙的兒子多吃甜，何晁就趁蔡晴文看中一隻包的時候，偷拿了蔡晴文的手機想去買甜筒。
結果不小心撞到那四人，把手機撞掉了，摔壞了，何晁終于想起了父母的混合雙打，正害怕着，那四人說給何晁買甜筒賠罪，還要帶他去買新手機。
于是何晁高高興興地跟人走了。
白素怡絮絮叨叨一路，跟姜晚說：“手機壞了就壞了，咱家又不是沒錢，你可千萬别跟不認識的人走。”
姜晚抱着她腰躺在她懷裏，聞言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在媽媽眼裏，晚晚就這麽笨嗎？”
白素怡撲哧笑了，抱着姜晚在她軟乎乎的臉蛋上叭叭叭地親，“我們晚晚最聰明了！”
結果同樣的念叨，姜晚後來又聽外公外婆、爸爸、哥哥們各叮囑了一遍。
姜晚一邊受着耳邊的“荼毒”，一邊幸災樂禍地想，何晁這件黑曆史估計要被長輩們說十幾年了。
因爲有驚無險，蔣方良、蔣驕和蔣傲都沒有特意趕回來，姜晚一行回到蔣家别墅時還不到下午三點。
吃了廖姨做的飯，疲累的衆人各自去休息，白素怡卻來到父母的房間。
白勇毅睡着了，胡秀娟獨自坐在小廳裏，翻看一本相冊。
白素怡蹲在她面前，抱着母親，“媽……”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
胡秀娟憐愛地撫着白素怡的頭，爲她整理耳鬓的發絲，“晴文講話就是那樣，你别往心裏去，她比你小，讓讓她，升榆不是個好男人，她流了兩個孩子，過得不容易。”
白素怡胡亂點着頭，“我知道。”她隻是突然很想撒撒嬌，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樁樁件件壓在她心頭，散不去。
“都是五個孩子的媽了，還這麽愛撒嬌。”胡秀娟點了點白素怡的鼻尖，“長不大似的。”
白素怡笑起來：“誰叫我是媽的女兒嘛。”
胡秀娟推她起來：“好啦，别讓晚晚看了笑話。”
白素怡抱着母親不撒手：“不嘛不嘛。”
胡秀娟眉眼含笑，示意白素怡回頭看。
白素怡不明所以，回頭就看見姜晚目光灼灼地站在門邊。
“……”白素怡放開胡秀娟，端莊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清了清嗓子，“晚晚怎麽來了？”
“來學怎麽跟媽媽撒嬌吖。”姜晚笑嘻嘻地依偎到胡秀娟身邊。
祖孫三人齊齊笑起來。
姜晚趴在胡秀娟臂彎裏看她腿上攤開的相冊，“外婆，這是你嗎？”
“對啊，是外婆和外婆的妹妹。”胡秀娟摸着照片上的那道麗影，感慨地歎了口氣。
“這是媽媽小時候？”姜晚又指着一個小女孩問。
“對，是不是跟你很像？”胡秀娟笑着問，姜晚忙不疊地點頭。
三人一起一頁一頁翻看相冊，姜晚忽然指着一張合影道，“表姨跟表姨奶奶長得不太像呢。”
胡秀娟和白素怡驚訝地對視一眼，白素怡搖搖頭，表示自己什麽都沒說。
胡秀娟稀奇道：“很多人都說晴文和秀桢的眼睛一模一樣，怎麽晚晚覺得不像呢？”
“都說女肖父、子肖母，我的眼睛笑起來跟媽媽一樣，但不笑的時候更像爸爸。”姜晚像隻綿軟的小奶狗趴在外祖母膝頭，放松地閑話道：“但是表姨隻是小時候的眼睛像表姨奶奶，長大後就不像了，也不像表姨姥爺。”
“是啊，”胡秀娟恍惚了一下，本不該告訴姜晚一個孩子的，但不知怎的就說出口了：“因爲你晴文表姨不是你表姨奶奶親生的，秀桢生不出孩子，晴文是他們抱養的，當時就是瞧中了晴文的眼睛像秀桢，都說有緣分，誰知道……”
誰知道越長大越不像，外貌就算了，本就不是親生，但性子也跟秀桢南轅北轍。
胡秀娟不由得眼眶酸脹，如果秀桢有個親生女兒就好了……
門口傳來“咚”的一聲響。
姜晚三人齊齊擡頭，就看到蔡晴文站在那，看她的表情，似乎是全都聽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