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龍霧心思簡單,想什麽都寫在臉上。
那些鞋包飾品他一點兒不感興趣,送禮的人都不認識他,是沖着宋家的名頭送的,隻有姜晚的禮物真真正正送到了他心坎上。
不止宋家人看出他喜歡青玉劍,姜晚也看出來了,她心裏挺高興的,沒白費心意。
朱承易自然也看出來了,當即嚷嚷起來:“這劍是整玉雕的,看起來年頭不短,是件古玩啊。至少值六七百萬吧?!”
賓客中有做文玩鑒賞的,伸長了脖子去看青玉劍,眼睛都瞪圓了。
衆人看向蔣家兄妹,心裏都在想:蔣家居然這麽大手筆?!
姜晚在外公白勇毅的藏品裏看中青玉劍時也很猶豫,青玉劍是外公在國外的拍賣會上買回來的,花了九百萬。
但白勇毅大手一揮,就把青玉劍給了姜晚。
他說把青玉劍買回來隻是不想自己國家的東西流落在外,與其放在庫房裏落灰,送給歲虛宗的小道醫也算匹配。
姜晚當然知道這禮很重,她和宋龍霧的交情根本不到九百萬的份上。
隻是不知爲何,她看到青玉劍的第一眼,就産生了強烈的直覺。
這一刻,姜晚看着宋龍霧拿着青玉劍,莫名又有了種物歸原主的感覺。
她晃了晃腦袋,一個想法慢慢成形……
“警察小哥,趕緊找個鑒寶師傅看看啊!這劍比我的玉雕值錢多了!”
朱承易的叫嚣拉回了姜晚的思緒,她重新朝場上看去。
宋龍霧沉默地慢慢把劍放回了盒子裏。
朱承易藏在玉雕裏的黃金大概值四百多萬,加上玉雕本身總價值大概也是五六百萬,他如果收下青玉劍,就坐實了父親收賄的嫌疑!
那爺爺和爸爸的力争清白,就會成爲一場笑話!
其實宋龍霧如果能再想一想,就會想到這把劍是從主宅拿出來的,這意味着宋家已經收下了!
不論他還不還,宋伏光受賄的名頭都落實了!
朱承易喜上眉梢:“宋市長不收我的金子,原來不是不愛财,是看不起我朱家啊!”
宋老爺子和宋伏光都眉頭緊鎖,他們沒有當着客人的面拆禮物的習慣,真不知道蔣家居然送了這麽昂貴的東西!
這、這……
難道今天是成也蔣家、敗也蔣家?!
不少人低聲議論起來,朱承易指着蔣廉,挑釁道:“蔣三少剛剛多義正言辭啊,結果居然是賊喊捉賊!”
蔣廉根本不慌,眼神淡淡地瞟向妹妹。
姜晚看似郁悶不解地對宋管家說:“管家伯伯,你怎麽把這個盒子混到生日禮物裏了呀?”
宋時不明白,但他立刻順着姜晚的話道歉:“是我忙昏頭,給弄錯了。”
姜晚扭頭找宋伏光:“宋伯伯,這個不是我給小宋哥哥的生日禮物,是我外公讓我交給歲虛宗的。”
宋伏光還沒開口,朱承易就漲紅了臉:“你撒謊!”
姜晚不緊不慢地反駁:“我沒撒謊,青玉劍好像是歲虛宗的東西,流落海外被我外公帶回來了,小宋哥哥你看看是不是吧,不是的話我再帶回去。”
宋龍霧愣了愣,抖着手重新掀開盒子,把劍捧出來看了又看,然後指着刻在劍柄内側的名字,十分激動:“是了!是了!這是我們開宗祖師爺的名号!”
姜晚聽他這麽說,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她想,青玉劍應該有靈,搞不好是青玉劍想回家,才讓她在一堆珍寶裏合了眼緣。
朱承易非說宋龍霧在演戲,但宋龍霧比他激動多了,“小晚!你外公花了多少錢收回來的?我把錢補給你!”
姜晚實話實說:“九百萬。”
宋龍霧頓了下,突然冷靜了:“那請你外公多等幾天,歲虛宗在國家是挂了名的,青玉劍找回來可以報銷,就是審批需要時間。”
姜晚揮揮手,表示不在意。
本來她還很過意不去呢,薅了外公這麽貴的羊毛,她要給錢外公又不收,但國家給錢外公總不會推辭吧。
宋家人的眉頭也松開了,幾句話下來,青玉劍就從疑似行賄罪證變成了上交國家的寶物!
他們神清氣爽,朱承易卻憋屈得用力捶胸口,好像要氣吐血了。
“我不信,不可能,是你們串通好的……”
“行了!有什麽話回局裏說!”警察呵斥他,想強行把他帶走。
朱顔在這時候終于有了真實感,她爸爸要是被帶走,就真的完了!
她撲過去攔住警察,面目猙獰地看着姜晚:“那你的禮物呢?!那把劍你說不是禮物,那你的禮物呢?!”
她也不知道這麽做有什麽用,隻是想着盡量拖延父親被押走的時間。
她語氣那麽兇惡,卻早就哭花了臉,看起來一點兒不吓人,反而很可憐。
姜晚在自己的小挎包裏掏了掏,走向宋龍霧。
她伸出兩個緊握的小拳頭,笑眯眯地問:“小宋哥哥,你要左邊的還是右邊的?”
宋龍霧蹲下來,對着兩個粉包子一樣的圓拳頭認真思索:“嗯……”
宋老爺子:“左邊吧,左眼跳财。”
宋伏光:“兒子,選右邊。”
所有人都被姜晚吸引了注意力,想知道她拳頭裏的是什麽。
宋龍霧猶豫不決,藍威急死了:“你快點呀。”
宋龍霧:“左邊!”
姜晚攤開左手,是一顆糖。
衆人都覺得怅然若失:哦,是糖啊。
姜晚又攤開右手,是一顆巧克力。
“生活就是有甜有苦、苦中有甜,我送小宋哥哥兩顆糖,祝小宋哥哥順境時有滋有味、逆境時能苦中作樂。”
姜晚把糖放到宋龍霧手心裏,揚起大大的笑臉:“生日快樂!”
宋龍霧雙手捧着兩顆小小的糖,仿佛捧着價值連城的青玉劍一般慎重。
他又哭了:“嗚嗚嗚,謝謝小晚……”
蔣驕和蔣廉對視一眼,齊齊鼓掌,下一秒全場響起了浪潮般的掌聲。
朱顔不接受這樣的結果,她死死盯着那兩顆糖,非要揪出個能讓他們父女翻身的毛病來!
“……鑽,”朱顔欣喜若狂:“糖紙上有鑽石!姜晚送鑽石了!蔣家也行賄了!”
巧克力黑色的包裝袋上确實粘着一顆粉藍色的水鑽,雖然小,但很亮,可說它是鑽石也很牽強。
姜晚左看右看,總覺得這顆水鑽很眼熟。
蔣驕想到了什麽,走上前看了一眼,然後拿起妹妹的專屬水壺:“晚晚,你把水壺上的裝飾摳下來了?”
姜晚茫然了一秒,她的水壺上有小狗圖案的水鑽貼畫,她剛剛發呆的時候好像是摳了來着……
她有些心虛:“是這個水壺質量不過關……”
蔣驕笑了:“知道了,回頭讓媽媽别給你買這種了,你摳得裙子上都是。”
姜晚低頭一看,她的裙子上果然一片閃亮!
朱顔整個人都頹喪了,再鬧騰不起來,和朱承易一起被警察帶走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