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犇麻是什麽?”
“又是珍稀植物啊,姜晚是有點玄學在身上的……”
“比不過、比不過……”
高老師不得不喊了三遍安靜。
所有人都想知道犇麻是什麽,高老師隻好請姜晚站起來說一說。
“是一種特别少見的植物,味道和顔色像牛屎,泡水後能做染料,能染出很純淨的青黑色,幾百年都不褪色。”姜晚簡單道。
眼鏡男緊緊攥住藏在口袋裏的手。
短發女人卻挑了挑眉,仿佛抓到了什麽破綻:“也就是說,犇麻是一種染料,請問犇麻可以入藥嗎?”
姜晚搖頭:“不能。”
犇麻溶水就能染色,吃進肚子裏那就是真的“腹黑”了。
短發女人一喜:“既然犇麻不是藥,就不符合‘島上識藥’的題目吧?這40分,加得不合理。”
選手們議論紛紛,支持她的聲音漸漸多了。
“我不要你覺得。”高老師心氣不順,但還是說:“稍等五分鍾,評審組需要讨論一下。”
林祿:“五小姐,怎麽辦?”
付明春和藍威等人也擔憂地看着姜晚,付老爺子說:“她叫朱顔,背景不簡單,評審組估計會給她面子。”
姜晚微訝,但一點兒不着急:“沒關系,就算沒有這40分,我的分也足夠晉級。”
幾人一想也是,姜晚的成績怎麽着都不會墊底,但這事兒就是有點兒憋屈。
事實證明付老爺子的擔心不無道理,五分鍾很快過去,高老師回到講台:“評審組一緻認爲,犇麻不屬于藥材,扣除額外加分,積分更新——第一名,12号姜晚,67分。”
——即使扣掉了四十分,姜晚依舊是第一。
選手們又議論不止,朱顔眉心輕輕壓出折痕,有人希望她再說點什麽,但她什麽都沒說。
高老師清了清嗓子:“還有誰有異議嗎?”
等了幾秒,高老師繼續宣讀:“第二名1号付明春,53分。”
驚歎聲再次此起彼伏,但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那是付老。
姜晚壓低聲音,笑吟吟地說:“您真厲害。”
付老也笑:“不如你啊。”
姜晚孩子氣地坦白:“我總覺得您的分比我多,所以卯足了勁兒找藥材。”以至于第一天才完全沒找到任務卡。
第三部分是限時離島任務,因爲陳軍官有先見之明地猜到了離島可能會坐直升機,營地就紮在山頂上,所以付老第一個抵達終點,獲得10積分。
姜晚因爲救宋龍霧耽擱了一會兒,但也得到了7積分。
帝醫大6分。
那些坐船回來的積分都是兩三分。
最後就是任務卡的清算了。
“第一名1号付明春,25分,第二名13号帝都醫科大學,20分,……第二十四名12号姜晚,9分……”
付明春心算後已經有了結果,臉上抑制不住的喜意:“看來我還寶刀未老呢。”
他的總分93,姜晚的總分87,付明春覺得第一名已經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姜晚卻發現已公布的分數裏沒有加上她救治藍威和宋龍霧的分,她俏皮地對付老微微一笑:“還沒塵埃落定呢。”
果然,高老師緊接着又說:“接下來公布額外積分的名單:
姜晚爲藍威治中暑一次,+2分,姜晚爲藍威治外傷一次,+2分,姜晚、藍威救助宋龍霧,各加4分。”
如此一來,姜晚的總積分爲95,反超付老,成爲了第一名。
付明春失笑:“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不服輸不行啊。”
最終晉級名單出來了,淘汰了分數墊底的十個人。
帝醫大四人總分53,順利晉級。
聽到高老師宣布他們晉級,眼鏡男藏在口袋裏、緊緊攥着的滿是汗的手終于松開了。
“等一下——”
姜晚舉起手:“我有異議,高老師,我能說嗎?”
比起對朱顔的不假辭色,高老師對姜晚和顔悅色多了,“姜晚,你說。”
姜晚清朗的聲音回蕩在體育館裏:“我對第四環節的分數有異議,有人偷了我的任務卡,我想檢舉小偷,扣除他們從我這偷走的積分。”
主辦方是知道這件事的,高老師問姜晚:“你知道是誰偷的嗎?”
姜晚點頭,“我撿了幾根犇麻草,跟我收集的藥材放在一起了,隻要看一看誰的手被犇麻染了色,就能知道誰是小偷。”
林祿盯着眼鏡男好久了,“喂,你的手爲什麽一直放兜裏?拿出來看看。”
眼鏡男猶猶豫豫,不敢掏出手。
林祿直接走過去把他的手抓出來,沒想到他居然戴了一副乳白色的醫用手套。
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林祿把手套摘下來,看到他指尖的黑色,對朱顔呵呵一笑:“證據确鑿,你們還有什麽話說?”
朱顔露出十分驚訝的表情,忿忿地瞪着眼鏡男:“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
馬尾辮和桃花眼也配合地指責起來,他們俨然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
林祿的眼皮跳了跳:“别裝,這事是你們四個一起幹的。”
藍威指着他們四人:“對!窩都看見了!”
朱顔舉起她白皙的雙手,正反面展示,仿佛早上的那一幕重演:“我們是清白的。”
眼鏡男站起來主動道:“我退賽。”
姜晚挑了挑眉,靜觀其變。
“我鬼迷心竅,怕姜晚分數比我們隊高,就趁亂偷了姜晚的任務卡,扔在山裏了。”眼鏡男語氣平直,仿佛在背台詞,人們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讓他羞恥難堪。
視野裏,宋龍霧沒有回頭看他們,眼鏡男卻想到了一個詞:一報還一報。
宋龍霧失足掉下陷阱,朱顔說救他簡直浪費時間,帶着拖油瓶他們怎麽行動?
反正飛行儀壞了,沒有鏡頭監視他們,他們就把宋龍霧丢下,朱顔當時說:“你自己看着辦吧,自己摁緊急求助,别拖累我們。”
他們沒想到宋龍霧的手環摔壞了,但即使知道,可能也會裝作不知道,因爲宋龍霧是重度社恐,痛覺敏感又愛哭,他們都嫌他麻煩。
而就在他發現指尖變色後,朱顔說:“你自己看着辦吧,退賽,說是你動了姜晚的箱子,跟我們沒關系,别拖累我們。”
朱顔的背景,他得罪不起。
“我退賽,都是我一個人的錯,請不要牽連我的隊友,非常抱歉。”
姜晚沒有接受,她對這個結果不是很滿意。
高老師卻直接同意了讓他退賽,然後話鋒一轉:“選拔賽中允許以各種手段競争,姜晚檢舉成功,但罰分申訴予以駁回。”
姜晚這回是真的驚訝了,居然不提倡公平,反而倡導惡性競争嗎?
付明春卻在心裏暗暗點頭,正式大賽裏其他國家多的是見不得光的手段,趁現在磨一磨小姜晚、給她打打預防針也好。
眼鏡男臉色變了又變,他這是……白退賽了?!
衆人都在驚歎事情的反轉,場面一時靜悄悄的。
宋龍霧顫巍巍地舉起手。
高老師:“你說吧。”
宋龍霧:“……我,我要退隊,我申請結算我的個人積分。”
朱顔這回是真的變了臉色。
姜晚默默坐下來,準備看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