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小姐……五小姐……”
熟悉的聲音由細小模糊變得明晰真切,姜晚睜開眼睛,對上林祿的眼睛。
見姜晚醒了,林祿不甚明顯地彎了彎嘴角,“五小姐,坐船的選手已經快回來了,主辦方通知集合,要宣布晉級結果了。”
姜晚擁着被子坐起來,眼神發直,也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林祿的話。
她擡手揉了揉眼睛,突然說:“林入蘇蘇,我要給三哥打電發……”
林祿這下子知道她是真的睡懵了。
“您忘了?主辦方收走了所有的通訊工具,得等宣布完結果後才會還回來。”林祿把準備好的溫水遞給她,有些不解地問:“怎麽突然要給廉隊打電話?”
姜晚喝了半杯水,腦子已經清醒了不少。
她摸摸心口,夢裏的那陣驚慌已經回想不起來了,到底夢了什麽也忘了個七七八八,隐隐約約隻記得是個不太好的夢,似乎三哥出了事……
見姜晚又怔怔地出神,林祿擔心地喚她:“五小姐?”
姜晚連忙回神,把剩下的水喝完,“沒事,我去洗臉。”
林祿已經把水杯、牙膏牙刷準備好了,雖然通訊工具拿不回來,但他們的行李主辦方已經歸還了。
等姜晚洗漱好,林祿見她要換衣服,自覺地出去外頭等。雖然把白素怡叮囑的怎麽照顧姜晚都記在了腦子裏,但林祿畢竟沒成家也沒對象,總有照顧不好的地方,比如梳頭。
姜晚換好衣服,打開門讓林祿進宿舍,林祿就問她:“五小姐,要我找人幫您梳頭嗎?”
姜晚正對着鏡子姿勢别扭地用她的小手抓着厚厚的一大把頭發,一些睡亂了支棱起來頭發怎麽都壓不平,聞言她從鏡子裏看他:“你要找誰?”
林祿嘿嘿笑了下,眼裏閃過幾分狡黠:“付老的四名護衛兵裏有一位以前是我的隊友,是名女兵。”
“你的隊友?”姜晚想起了什麽,“她以前也是我三哥的手下嗎?”
林祿說是。
姜晚放棄了紮高馬尾,簡單把頭發攏在腦後紮了一束低馬尾,又從行李箱裏挑了兩個發夾把碎發别起來。
林祿看她不需要梳頭的幫手了,便自動進入下一個話題:“付老還問您,任務卡被偷的事需不需要他幫忙?”
姜晚思索了下,搖搖頭:“不用麻煩付老了。”
想到那人應該已經露出了馬腳,姜晚的精神便爲之一振。
集合的地方在之前考試的那個體育館。他們住的地方其實是爲舉辦大型體育賽事而建的選手村,這時節沒什麽比賽,正好方便了他們。
體育館裏桌子都撤走了,隻留下椅子,不少人灰頭土臉地癱倒在地上,一眼就能看出坐直升機提前回來的人和坐船回來的人的區别。
“小姜晚。”付明春看到她,和藹地招了招手讓她過去。
聊了幾句,付明春指了指她後邊,“你認識那個人嗎?一直盯着你。”
姜晚回頭一看,是藍威。
藍威抱着手臂,依舊穿着一身黑,戴着他的鴨舌帽,把上半邊臉都遮在陰影裏,特别酷地站着。
見姜晚和林祿看過來,他立即眉開眼笑,旁人頓時露出被他的反差吓到了的表情。
姜晚幹脆把他也叫過來,爲雙方介紹,沒聊多久主辦方便走上大講台,對着麥克風試音。
“喂喂,大家随意找座位坐下,馬上宣讀第一輪的積分結果,我姓高……”台上的人說着話,體育館的門突然被推開,走進來四個人。
正是醫科大的那四人,短發女走在最前頭,紮馬尾的挽着她的胳膊,說了句“不好意思來遲了”;戴眼鏡的走在最後,低着頭,雙手插在褲兜裏。
台上的人被他們打斷了話語,不悅地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我姓高,你們叫我高老師吧……”
四人來得晚,場上沒有四個連在一起的空座位了,他們卻理所應當地想坐在一塊兒,旁人隻好換座位給他們騰地方,又是一陣不大不小的騷動。
高老師的嘴角已經向下撇了。
宋龍霧就是這時候來的,像隻畏首畏尾的小老鼠,悄悄推開門探頭進來。
高老師一扭頭就看到了他,喝道:“遲到了還不快點!”
宋龍霧瑟縮了下,臉都吓白了,一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他吓得一動不敢動,憋着沒哭,但眼淚已經在眼眶裏打轉了。
“誰去扶一下,他腳崴了。”高老師又說。
姜晚總覺得他的語氣不像生氣,似乎無奈更多一點。正好她就坐在第一排,不過她剛站起來,林祿就替她過去了。
“謝謝。”宋龍霧道謝,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林祿不喜歡他的性格,完成任務般地把宋龍霧往藍威旁邊的空位一塞,就不管了。
所有人都坐定,高老師開始宣讀:“第一輪分爲四部分内容,第一部分筆試,考察基礎知識,第一名13号帝都醫科大學,10分;第二名……”
姜晚沒想到居然是一環節一環節地宣讀,積分由高到低念,雖然麻煩冗長,但這樣一來也更公開透明。
筆試部分付老爺子比她早兩分鍾,得到5分,她是4分,排名中下遊。
她往一旁看去,宋龍霧垂着頭,偏長的劉海蓋住了他的表情,往後看,那四人神色各異。
戴眼鏡的依舊惴惴不安,短發女卻很是享受别人看她時驚羨的眼神,她挺胸擡頭,恨不得所有人都能看到她衣服上的校徽。
馬尾辮和桃花眼就顯得低調得多。
姜晚收回目光,想着一會兒要怎麽做,台上已經讀到了第二部分的成績:“第二部分爲‘島上識藥’,考驗你們是否能把理論和實踐相結合,第一名12号姜晚,107分……”
全場嘩然。
107分,就意味着姜晚辨識了107種藥材!
所有人都在感歎,激烈地與身旁的人議論,隻有還有少數幾個人完全沒發現隐藏規則的在問别人“島上識藥”是什麽任務。
讨論聲嗡嗡的,全是不可置信的聲音。
有的選手算了算自己四個環節的分乘以二都沒有姜晚一個環節的分高,差點哭了。
付明春也錯愕地偏頭看向姜晚,“你認出了107種?”
他可才認出了53種啊,當真是後生可畏!
姜晚心裏的驚訝不比他少,但她想到一種可能,随即坦然接受了。
“我沒有認出那麽多,其實是……”
“請問,是不是算錯了呢?”短發女舉起手,揚聲問。
所有議論聲瞬間停止,比高老師喊了兩遍“安靜”還有用。
高老師:“這裏不是課堂,就算你舉手了我也不會讓你發言的。現在繼續,第二名……”
“我們的選拔賽難道不應該公平公正嗎?”短發女人又問了,“非常抱歉打斷您,可是我想所有人都跟我一樣好奇,姜晚她怎麽可能辯識出107種藥材,我們有六七十人,島上真的有這麽豐富的藥材種類嗎?”
不少人點頭,覺得她說的有道理。
“我要不把講台讓給你來說?”高老師不愉快地翻白眼,“姜晚一共認出67種藥材,額外的40分是因爲她發現了一種珍稀植物——犇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