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奶兇奶兇的，但威懾力可不弱。
“你、我、你……”河馬男孩大概是沒想到姜晚張嘴就罵人，濾鏡碎了一地，結結巴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姜晚把他扒拉到一邊，走向何雨芙。
何雨芙聽到姜晚的名字還以爲自己聽錯了，沒想到擡起頭來，當真有個小小的身影在朦朦的淚光裏一步一步朝她走近。
“小芙姐姐，”姜晚又急又擔心，拉住何雨芙的手：“他們打你了嗎？！”
李嘉奏：“受傷了嗎？”
劉天翔：“小芙你别怕，我們來了。”
男孩子們把其他小學生推開，聚到何雨芙身邊，和姜晚一起築起一道堅固的牆。
方昱謙拿出紙巾遞過去，何雨芙怔怔地看着他們，說不出話來。
手心裏姜晚的手是那麽溫暖，比她的小手還小呢，軟綿綿的，肉嘟嘟的手背一戳一個淺坑，卻那麽堅定有力。
姜晚見她不說話，以爲她吓壞了，踮起腳尖摸了摸何雨芙的臉，然後微曲四指搭上何雨芙的手腕，果然，何雨芙沒有腹瀉的症狀。
“我們才沒有打人呢！”河馬男孩說。
“但你們欺負小芙我們都聽到了！”李嘉奏撸了撸袖子，露出他細白的胳膊：“怎樣，要打一架嗎？！”
河馬男孩也揚起拳頭，可一對上姜晚水靈靈的大眼睛他就臉紅：“不是的，我沒有……姜晚你不要跟何雨芙玩，她說你壞話！”
姜晚能感覺到何雨芙渾身一僵，她疑惑地回頭看向何雨芙。
“怎麽可能，小芙妹妹才不會這麽做呢！”李嘉奏氣呼呼地反駁，河馬男孩卻說：“不止呢！她還說你們的壞話呢！”
“……不可能，”李嘉奏抓住何雨芙的手：“小芙妹妹，不是真的對不對？我們五個可是萌寶小隊啊！”
何雨芙的眼淚噼裏啪啦往下掉，說不出反駁的話。
李嘉奏不敢置信，慢慢松開了抓着她的手。
何雨芙的心也一路下墜，堕到了深淵。
“我不信。”
何雨芙猛地看向姜晚。
“我不信，”姜晚擲地有聲地又重複了一遍，“肯定有什麽誤會。”
“對，肯定是誤會！”李嘉奏好像找到了主心骨，又重新抓住了何雨芙的手。
“你們說小芙姐姐說我們壞話，有證據嗎？你們是親耳聽到的嗎？說了什麽，你們重複一遍呀。”姜晚揚起下巴，質問河馬男孩。
幾個小學生對視一眼，最後還是河馬男孩開口了：“是朱馨瑤給我們聽的，姜晚，我是你的粉絲呀，你信我，何雨芙說你樣樣不如她……”
“我沒有！”何雨芙急了。
“小芙姐姐别哭，擦擦眼淚。”姜晚拍拍她的背，在自己的智能手表上點了兩下，接着問河馬男孩：“朱馨瑤怎麽給你們聽的？她還說了什麽？她除了請你們吃辣條，還給你們别的嗎？都會讓你們做什麽？”
“何雨芙說很讨厭你們，說李嘉奏是傻大個，劉天翔是哭包軟蛋，方昱謙是啞巴呆瓜。”河馬男孩一五一十地說，聲音越來越低，“朱馨瑤錄下來給我們聽的，她讓我們别跟何雨芙玩……”
姜晚冷笑。
這個朱馨瑤，年紀不大心眼卻不小！
她一邊說何雨芙的壞話、一邊用小恩小惠收買人心。這些小學生被當槍使了都不知道，還心甘情願幫她欺負何雨芙！
姜晚收起嘴角微冷的笑意，轉過頭看着何雨芙：“小芙姐姐，你相信我們嗎？”
何雨芙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下意識點了點頭。
“我們會幫你打倒小人的，”姜晚認認真真地看着比自己高的何雨芙：“不會讓你再受欺負的。”
其他三個萌寶也重重點頭。
牽着何雨芙，姜晚就要回後台去。
河馬男孩不安地看着她：“姜晚，我……”
姜晚停下腳步，“小芙姐姐不是屎精轉世，但你們都是壞胚子轉世。知道壞蛋會怎麽樣嗎？”
河馬男孩傻傻搖頭。
方昱謙接上姜晚的話，面無表情地淡淡道：“會被警察抓起來。”
劉天翔：“吃牢飯！”
李嘉奏：“踩縫紉機！”
欺負人的小學生們面面相觑，都露出驚慌的表情。
姜晚幫何雨芙洗幹淨哭花的臉，回到後台時，典禮已經開始了。
校長正在緻辭，接下來就是學生演講，一共四位演講者，何雨芙是第三個。
“老師，小芙姐姐的肚子已經不痛了。”多虧喜報上有朱馨瑤的照片，姜晚一下子就找到了她。
朱馨瑤正在熟悉稿子，班主任齊老師在爲她補妝。看到何雨芙，齊老師歎口氣：“小芙你沒事吧？不過你的妝都卸了，現在化也來不及，反正你下學期肯定還有演講的機會的，這次就算了吧，好嗎？”
何雨芙還沒回答，姜晚就替她道：“不好。這個機會本來就是小芙姐姐的，如果小芙姐姐去不了，隻能取消，不能轉讓。”
齊老師有些窩火，直播裏看着小姜晚挺可愛的啊，怎麽現實裏這麽能頂嘴呢？
“小晚呀，這個不是屬于小雨芙的名額，是年級最優秀的人去演講，流程早就定好了的。”齊老師盡量耐心地說。
“‘最優秀的人’？她嗎？”姜晚故作驚訝地指着朱馨瑤問：“可是她教唆别人欺負小芙姐姐啊。”
朱馨瑤和齊老師同時慌了。
朱馨瑤霍地站起來，聲音尖銳：“你胡說八道！”
齊老師也沉下臉，“這種事不能亂說的。”
姜晚細細打量了齊老師的臉色，斷言道：“你其實是知道的。”
齊老師眼神亂飛：“我知道什麽呀我，好了好了，後台不能亂進的，你們快出去吧。”
“你知道小芙姐姐被欺負了，你也知道欺負人的是誰，但是你一直在裝不知道，對不對？”姜晚輕而易舉地就摸透了她的想法，毫不留情地挑破：“因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因爲小孩子之間的事都是小打小鬧，因爲你誰也不想得罪……”
“夠了！閉嘴！”齊老師失去了她的優雅和從容，“你懂什麽啊！我在這個學校做了三年，馬上就要評職稱了，如果被人知道我的班裏發生了霸淩，我迄今爲止的努力就白費了！”
這裏可是淮英國際！她不是不想得罪，是得罪不起！
“我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師，好了小晚，這個演講就讓小雨芙去，你們不要再說什麽欺負人的話了，好嗎？”
“齊老師！”朱馨瑤提醒她：“我爸爸今天會來看的！”
齊老師露出糾結的表情。
朱馨瑤走到姜晚面前，“你這麽維護她，是覺得她很好嗎！”她拿出手機，放出一段錄音：“姜晚她什麽都不是！隻是有個好爸爸媽媽而已！”
——是何雨芙的聲音。
“不是的！”最害怕的事還是發生了，何雨芙爆發了：“那些話明明都是你說的！是你寫了所有人的壞話在本子上！我不小心發現了本子，去問你怎麽能這個樣子，結果被你錄下來了！”
而且她們争吵的對話明明很多，但朱馨瑤的錄音卻隻有那幾句，聽起來就像她在惡毒地說壞話。
朱馨瑤給很多人都聽了錄音，等何雨芙發現的時候，她已經被全班孤立了。
他們罵她表裏不一，罵她心髒，沒有人願意聽她解釋，所有人都站在朱馨瑤那邊，她去告訴老師，老師卻說要她乖一點。
“你以爲就你有錄音嗎？”姜晚擡起手，點開智能手表上的錄音機，裏頭傳來河馬男孩的聲音：“‘是朱馨瑤給我們聽的，她讓我們都别跟何雨芙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