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古園林的公園,角落裏,遮陽傘撐起了一片陰涼。
姜晚坐在小馬紮上,撐着下巴聽蔣桀和梅心畫聊天。
目光偶爾往左邊移,全身烏黑的小貪正用爪子撥弄一個白毛團子,一個小小的少年繃着臉蹲在它們面前。
白毛團子是救助站那隻先天失聰的小白貓,一段時間不見,小貓長大了不少。
而那少年,自然是方昱謙了。
“……小謙連着十幾天都去看早早,跟早早熟悉、學習怎麽養貓,然後我們才領養了早早。”梅心畫說。
“爲什麽叫‘早早’?”蔣桀警覺地問,往方昱謙那看了一眼。
好小子,可别讓我發現你對我家晚晚有什麽非分之想!
姜晚烏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梅心畫,等她解答。
梅心畫勾勾嘴角,“小謙說,因爲他是早産兒,所以他跟别的小朋友不一樣,早早一定也是過早地來到這個世界,才會生下來就什麽都聽不見。”
蔣桀等着她的下文,他不信方昱謙提到自己的病,梅心畫是這種反應。
果不其然,梅心畫接着說:“我當時聽了可傷心了,就問小謙,‘會不會生氣媽媽把你提早生下來?’小謙就說——‘是我想早點出來陪媽媽。’”
梅心畫捂住心口激動地原地跺腳,“你們說小謙是不是天使啊!”
蔣桀有些嫌棄:“畫姐,你現在就是個炫娃狂魔你知道嗎?三句話不離兒子。”
梅心畫理直氣壯地反駁回去:“你難道就不是炫妹狂魔了?你也三句話不離小晚呢!”
被他們提及的姜晚不動如山地坐着,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
梅心畫問她:“小晚,你覺得小謙可愛嗎?”
姜晚用無聲的點頭當做回答。
不遠處的方昱謙回頭看了一眼。
蔣桀戳戳她:“晚晚,你就說句話嘛,四哥再也不笑你說話漏風了。”
姜晚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你看我信嗎?
一旁的梅心畫大笑不止,“蔣桀啊蔣桀,誰叫你發小晚的缺牙照,看你怎麽哄。”
正鬧着,導演和女主演走過來。
導演:“梅老師、蔣老師,小晚老師,打擾了。蔣老師,可以請你和小晚老師一起開個臨時直播,宣傳一下這部劇嗎?”
“可以啊!”蔣桀二話不說答應下來,把姜晚抄進懷裏端着走,親親熱熱地說:“來,晚晚,四哥跟你說說這回四哥演的什麽角色~”
姜晚無奈,四哥演什麽她早就知道了好不好。
【我看到了什麽!!!】
【随手點開直播,退出去,再火速沖進來】
【今天什麽日子啊,居然讓我蹲到了小晚的直播!】
“大家好吖,我是姜晚~”
姜晚對着屏幕問好,然後有些難爲情地把臉埋進蔣桀懷裏,偷偷看彈幕的反應。
【好可愛好可愛啊】
【(套麻袋)(偷走)(到無人的角落)(rua小晚)】
【奶聲奶氣的哈哈哈】
【掉牙的小晚更迷人了】
【我每周都靠着《萌寶》才能活下去!沒有你我怎麽活啊!小晚!小晚!】
姜晚瞥一眼彈幕,還挺好,沒有人笑她。
“我們晚晚最可愛了,怎麽會有人舍得嘲笑呢。”
蔣桀龇着大白牙沖姜晚笑,然後向直播間的觀衆們介紹道:“大家應該都知道,我最近在客串一部劇,現在我和晚晚在劇組,我身邊就是我們的女主演——”
“大家好!”女主演朝氣蓬勃地打招呼。
這是一部現代愛情喜劇,女主演是一個總是社死的搞笑女孩,這會兒她還穿着戲服,一套青蛙玩偶服。
就是網絡上很火的“蛙蛙賣崽”的同款青蛙衣,她背上的竹簍裏有一筐充氣的小青蛙。
姜晚覺得這些青蛙的眼神有種清澈的愚蠢,女主演以爲她喜歡,便薅了一隻小青蛙給姜晚。
“謝謝姐姐~”姜晚接過青蛙抱在懷裏。
她發現青蛙氣球的腰側有兩根帶子,正琢磨着這兩根帶子的作用,蔣桀就把青蛙放到她頭上,兩根帶子系在了她下巴上。
姜晚:“……”
她懷疑四哥在捉弄她,但她沒有證據。
“這個就是這樣的。”蔣桀理直氣壯,他也拿了一隻青蛙試圖戴在自己頭上,不過帶子有些短。
他遺憾地說:“四哥頭太大了,不然肯定跟你一起戴,兄妹都是蛙,一起頂呱呱。”
一旁的女主演憋笑,欲言又止。
姜晚想把青蛙摘下來,卻被蔣桀牽住手往湖邊走。
“走走走,咱們去看下場戲的場地。”
蔣桀在這部劇裏扮演女主的白月光,兩人第一次見面就在這座公園裏,數年後兩人故地重逢,白月光是功成名就的音樂家,女主卻在公園裏擺攤賣青蛙,爲了不讓白月光認出自己,女主在躲避時不慎掉入湖中。
這片湖不小,湖上有曲折的石橋,湖裏養着錦鯉、烏龜,還有一些黑天鵝。
水裏站着一些四個人,張開手臂圍成了一個圈。
“場務大哥,你們在做什麽?”蔣桀問。
場務擡起頭,先是對上一雙清澈又愚蠢的眼睛,他凝凝神,再細看,哦,原來是姜晚啊……
等等——?!
姜晚!
場務立刻興奮起來:“小晚你好!我是你的粉絲!”
旁邊的兩個大哥和一個大爺也很激動。
“嚯,小妮子比電視上還漂亮!”
“一看就是個好娃兒!”
“叔叔們,你們在做什麽?”姜晚淺笑吟吟,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場務傻樂了幾秒,才想起來蔣桀的問題,連忙道:“蔣老師、小晚,是這樣的,最近是天鵝的繁衍季,小天鵝們在學遊泳呢,我們想着給撈到岸上,省得一會兒拍落水戲誤傷它們。”
他說着,稍微退開一步,讓姜晚他們看清被圍在中間的小天鵝們。
一共八隻,每隻都毛絨絨的,在湖面上擠成一團,水面下的腳丫一刻不停地拍着水,領頭的一隻個頭最小,氣勢卻最兇,沖着場務們不停地叫。
“嘎嘎嘎!嘎嘎嘎!”
别看它身體小,叫聲大得估計方圓十裏的家禽都能聽到。
每當有人伸出手試圖靠近,它就會狠狠地用嘴啄下去,逼退對方。
“我去,天鵝這麽兇的嗎?”蔣桀抱着姜晚往後退。
姜晚沉吟,有沒有可能……這壓根就不是天鵝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