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我想要，嚴競也得把大家主的位置拱手讓給我！’”嚴若可模仿姜晚的語氣和神态，心潮起伏，一臉崇拜地看着姜晚：“姑奶奶，你可太太太太厲害了！”
“沒什麽的呀。”姜晚有些羞窘地笑了笑，頰邊兩個淺淺的小酒窩腼腆又秀氣，與下午霸氣無比的她簡直判若兩人。
“快吃，别耍寶了。”嚴夫人輕輕在女兒背上拍一巴掌，又起身給姜晚夾菜，看着姜晚張嘴就露出下排缺了一顆牙的洞，不禁低頭捂臉憋笑。
“真别說，小姑姑你冷着臉訓人的樣子像極了嫲嫲。”嚴夫人感慨，忽然就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嫁到嚴家、第一次見到姜幽蘭的那一幕，可一轉眼嫲嫲都不在人世了。
嚴競把手搭在妻子的手背上，無聲地安撫她，很快又收回手，一本正經地說：“小姑姑是嫲嫲養大的，像嫲嫲也正常。”
“我們這兒都管奶奶叫‘嫲嫲’，姑奶奶你聽得習慣嗎？”嚴若可問姜晚，“或者我叫你姑嫲嫲？”
“都可以，我聽得慣。”姜晚說着手機響起消息提醒，她點開微信，語音回複道：“我在吃飯了，四哥吃了嗎？”
“是蔣桀？”嚴若可下意識掏出自己的手機，“他下戲了？都給你發消息卻不回我的消息？”
她的語氣裏帶着小女生的嬌嗔，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了消息提醒，嚴若可抿緊的唇線頓時放松了。
姜晚好奇地擡頭，不小心看到她給蔣桀的備注，她沒想太多，問：“可可你怎麽給我四哥的名字後面加了個愛心？”
嚴若可的手指就摁在語音上，正好把姜晚的話錄了進去，她吓了一跳，急忙要撤回消息，結果把手機掉湯碗裏了！
姜晚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她好像“闖禍”了！
“你這孩子毛毛躁躁的。”嚴夫人幫女兒把打翻的碗扶起來，嚴若可匆匆撤回了語音，她有些心慌，不知道蔣桀有沒有聽到。
等了幾秒，蔣桀問她撤回了什麽，嚴若可連忙說沒什麽。
蔣桀回了個表情包，這事兒好像有驚無險地過去了，但在與姜晚的聊天框裏，蔣桀正不停追問“什麽愛心”。
姜晚把他們的推拉看在眼裏，糾結地微微擰起眉。
正想着怎麽回四哥，蔣桀又特意提醒她：好晚晚！嚴若可在你邊上對吧？你晚點一個人的時候再跟我詳細說說什麽愛心！
姜晚：好的>-<
收起手機，懷着歉疚的小心思，姜晚一直給嚴若可夾菜。
嚴夫人恨鐵不成鋼地看着神思不屬的女兒：“你呀你，吃個飯要惹多少事，還要你姑奶奶照顧你！”
嚴若可臊紅了臉，連忙拿起公筷給姜晚夾菜：“姑奶奶你吃！不用管我的！”
“沒關系的！”姜晚挺起胸膛，義正言辭道：“我是長輩，我照顧你們是應該的！”
晚飯其樂融融地吃完了，嚴若可送姜晚去房間——不是客房，嚴家主宅特意準備了專屬于姜晚的房間。
“姑奶奶……”嚴若可欲言又止，蹲在姜晚面前，紅着臉小聲道：“我沒有喜歡蔣桀啦。”
姜晚：“……？”
嚴若可：“就是……一點點好感而已。”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要不是姜晚離得近，估計都聽不到。
姜晚忍不住擡手摸了摸嚴若可的頭。
嚴若可的臉已經紅成了蘋果，“姑奶奶你能不能幫我保密？别跟蔣桀說，不然太尴尬了。”
她和蔣桀在邙谷村時就很聊得來，不隻是因爲年紀相仿，還因爲同樣喜歡姜晚，回來後也常常聊微信，一來二去就熟絡了不少。
“我隻是想到他會忍不住想笑，有時候莫名其妙在床上打滾，看到有意思的會想跟他分享，高興的不高興的事都想讓他知道……哎呀，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嚴若可擡手捂住臉。
姜晚懵懵地看着她，隻好又摸了摸她的頭，“……我也不知道呢。”
老妲婆終身未嫁，她跟在老妲婆身邊，也不曾見過老妲婆與什麽男人有牽連。
老妲婆說，做妲婆就等于把全部的人生都獻給山神，妲婆可以看破情愛，但不該擁有情愛，情愛隻會影響妲婆的判斷。
姜晚上輩子到死也不曾對什麽人動過心，而這輩子，她覺得有爸爸媽媽和哥哥們就夠了，愛情什麽的，她好像也不需要呀？
姜晚歪着腦袋，小臉上寫滿了費解和思索。
嚴若可的臉瞬間爆紅，她在對一個五歲半的小孩說什麽呀！還是有好感的人的妹妹！按輩分還是自己的姑奶奶！
錯綜複雜的關系讓她瞬間清醒，嚴若可急忙站直：“沒事！您不用懂！把我說的都忘了吧！姑奶奶晚安！”
“可可晚安。”等嚴若可着急忙慌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端，姜晚才若有所思地關上房門。
喜歡？
兩根食指在面前點了點，“嚯！”姜晚輕輕抽了口氣，可可跟她四哥——男女之情的喜歡！
她斜着眼看小貪，“你都聽到了吧？”
“汪！”小貪眼睛亮閃閃的。
姜晚伸手捂住小貪的耳朵，“要保密哦~”
“汪汪！”
姜晚笑了笑，拿出手機跟家人聊天，一直聊到九點半，白素怡在視頻那一端催促她洗澡睡覺。
姜晚乖乖聽話，洗完澡出來，嚴家的傭人送了熱牛奶過來。
“謝謝。”姜晚接過熱牛奶，随手放在桌上，拿起毛巾擦頭發。
小貪卻突然站起來，聳了聳鼻尖，壓抑着怒氣對牛奶杯低吼起來。
“小貪？”姜晚放下毛巾，走回桌邊，端起牛奶細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下聞了聞，“花生？”
“汪！”小貪激動地拍了拍右爪。
“放心，我不喝。”姜晚把牛奶拿進衛生間倒掉。
她對花生過敏的事不算秘密，牛奶裏的這點兒量不會讓她怎樣，但病一場是肯定的。
有人想阻止她參加明天的立冢儀式？
姜晚吹幹了頭發，慢騰騰爬上床，要躺下枕頭又被小貪抽走了。
小貪把枕頭丢到地上，踢得遠遠的。
姜晚走過去把枕頭拆開，倒出了一堆花生碎。
這個量可比牛奶裏的多多了。
“還有嗎？”姜晚環視屋子一圈，問小貪。
小貪拍了拍左爪，表示沒有了。
“那上來吧。”姜晚掀開被子，等小貪跳上床，她才枕着小貪的肚子，蜷起身子進入了夢鄉。
半夜，門外有陌生的腳步聲來回徘徊，小貪警覺地睜開眼。
等了會兒，那腳步聲又輕輕離去，小貪用尾巴圈住熟睡的姜晚，重新閉上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