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廉,你在哪?什麽時候回來?”
夜深了,白素怡給三兒子打電話。
“媽?”蔣廉的聲音有些疲憊,“我明早就回淮城了……”
“好,那你抓緊時間回來,不管你工作上有什麽事,都先往後推。”
“出什麽事了?”母親的語氣讓蔣廉緊張起來。
“晚晚要回邙谷村,我們一起陪她回去,三兩句說不清,等你回來再說。”
“知道了。”蔣廉挂斷電話,點開大哥蔣驕的頭像,他關機了兩天,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看完大哥的消息才知道了個大概。
閉上眼,眼前又浮現那夥人販子慘死的模樣——屍檢後發現這些人體内都有一隻有毒的蟲子,這種匪夷所思又驚世駭俗的事讓人聯想到蠱毒。
蔣廉揉了揉眉心,隐隐察覺了人販子、蠱毒網站和一次次發動對姜晚的網暴的幕後之人間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系……
兒童節的第二天,姜晚起床後看着牆上新貼的在遊樂園照的拍立得,傻笑了一會兒才去洗漱。
下樓後她就發現了更大的驚喜:“——三哥?!你回來了!”
蔣廉鋒芒畢露的氣場頓時消融,他溫柔小心地擁抱姜晚,拿出禮物:“祝我們晚晚節日快樂,對不起,三哥晚了一天。”
姜晚把頭搖成撥浪鼓,笑吟吟地攬着他不舍得撒手:“三哥這次出任務有受傷嗎?”
“沒有。”蔣廉被她最先關心自己身體的舉動所感動,心裏暖洋洋的。
姜晚細細打量他的臉色,确實沒有發現異常,才放下擔憂去看禮物。
禮物盒是長方形的,體積不小,立起來幾乎要跟姜晚一樣高了,她打開盒子,裏頭竟然是一把弓!
姜晚情不自禁屏住呼吸,這是一把極其漂亮的傳統木弓,肉眼就能看出這把弓用的一定是上好的木料,筆直、表面沒有大的枝節、更沒有瘤疤,入手微微沉的分量感、恰到好處的弓把弧度,姜晚握住弓,因爲興奮而微微戰栗,這是一把與她契合度極高的弓!
“三哥,這是紫杉嗎?”姜晚不敢置信地問。
紫杉也叫紅豆杉、赤柏松,是第四紀冰川遺留下來的古老樹種,世界上公認的瀕臨滅絕的天然珍稀抗癌植物,在地球上已有250萬年的曆史。由于在自然條件下紫杉生長速度緩慢,再生能力差,所以被列爲國家一級珍稀保護樹種,嚴禁采伐,隻能從國外渠道購買,能得到這麽好的一塊料子給她做弓,姜晚相信蔣廉一定費了很大的功夫!
而且木制的弓會比其他諸如碳纖、玻鋼、鋁等現代制弓材料而言來得輕,即使是姜晚,也能比較輕松地拿起弓。
弓弦也是不可多得的好材料,姜晚嘗試開弓,不論是拉感還是前手推感,都十分舒服,她愛不釋手地把玩着,誇贊的話幾乎不重樣。
蔣廉頂着爸媽、大哥和四弟嫉妒的眼神,心裏爽得很。
事實上,從晚晚在草原上展露射箭天賦到今天短短的時間内是不夠的制作一把弓的,但這段紫杉因爲料子短,被某位制弓大師做成弓後就一直當做展示品擺着。蔣廉親自上門求買,給大師看了晚晚用腳開弓的視頻,是晚晚的實力得到了大師的認可,他才能順利地買到這把弓。
不過他也幾乎掏空了自己賬戶裏的流動資金。
“晚晚這麽喜歡三弟的禮物,二哥我可怎麽辦呀。”
姜晚愣了兩秒才轉過頭:“二哥?你怎麽也回來了!”她高興地朝蔣傲跑去。
蔣傲沒說自己被母親連環call的事,落落大方地遞出禮物:“節日快樂~”
“鑰匙?”姜晚疑惑地看着掌心裏造型精緻的黃銅鑰匙。
“我請付老爺子幫忙,收購了一家中藥藥材鋪給你,以後你需要用到什麽藥,直接去藥鋪裏取就行。”蔣傲語氣淡然随意,仿佛隻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很好。
姜晚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之前她從李嘉奏那學到了一個詞,叫“壕無人性”,她覺得完全可以用在她的幾個哥哥身上!
蔣桀嘴唇發幹,大哥送了一座遊樂園、二哥送了一間藥鋪、三哥送了幾百萬的弓,爸媽都送了價值不菲的不動産,他呢,才送了十幾萬的娃娃,根本不夠看啊!可是誰叫他平時花錢大手大腳的,是四兄弟裏最窮的!
“晚晚,你喜歡跑車嗎?四哥的那輛勞斯萊斯送你了!”
姜晚趕緊拒絕:“不不不,那不是四哥你最喜歡的車嗎?”
蔣桀目光堅定:“沒關系!送你了!不過你成年之前四哥先幫你開吧。”
蔣方良拎着四兒子的後衣領把他丢到一邊,笑容溫和地提醒其他兒子:“等晚晚過生日的時候,你們可不能送得比兒童節的份量輕。”
姜晚急忙表示随意送什麽她都會高興的,蔣方良笑呵呵地撈起女兒,不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和妻子一起走向餐廳:“走咯,吃早飯咯~”
蔣桀打算從現在開始攢錢,到姜晚生日的時候送上大禮!他嘿嘿一笑,提醒兄長們:“不能比這些輕哈。”
說完他屁颠屁颠地跑向餐廳,沒跑兩步就被三個哥哥抓回去“揍”了一頓。
姜晚吃着早飯,聽着哥哥們的打鬧,慢半拍地反應過來,二哥三哥連夜趕回家,大概是爲了她要邙谷村的事。
“晚晚,怎麽啦?”白素怡不明白,她不過是轉身盛個豆漿的功夫,女兒怎麽一副要哭的樣子。
姜晚用手背擋住發紅的眼眶,“我現在肯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白素怡和丈夫對視一眼,都笑起來,蔣方良用寬厚的手掌揉亂姜晚的發頂:“我們晚晚啊,以後還會越來越幸福的。”
這一天,蔣家風平浪靜,網上對姜晚的讨伐卻愈演愈烈。
總有那麽一些人,他們不是單純的仇富,而是借着互聯網的遮掩,肆無忌憚地用惡意滿滿的話宣洩自己生活中的不如意。鋪天蓋地的謾罵湧進姜晚的微博裏,這些人不停艾特淮大科研所、國航研發中心,質問機構姜晚到底配不配成爲特聘顧問,逼迫機構解聘姜晚。
營銷号也紛紛出動,一個個聳人聽聞的标題橫空出世,一些理中客書寫長文,站在道德制高點審判姜晚的行爲。
姜晚的不回應和蔣家的沉默在鍵盤俠眼裏就是“怕了”“無法反駁”“理虧氣短”,但也有明智的旁觀者看出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兩天後,一條漫長的山路上出現了姜晚和蔣家人的身影,而邙谷村就在這條山路的盡頭。
(本章完)